阴魂不散 第285章 第285章

谁知送信的人正是牛九，因其形容猥琐；生性迂腐，还又是一个犟脾气。反正我不管你的三七二十一，只要我以为正确的，就认定是对的；待人接物又性子急，一点就爆。非要争竞到面红耳赤、青筋暴烈、两败俱伤为止；否则决不罢休。诸般多样，人送绰号二杆子，意谓其愚傻痴呆，是个认死理的主儿。

当时把院子的门敲开。看门的正是王老二。劈头盖脸问他：“三爷睡下了吗？”王老二睡眼惺忪，小心翼翼地回答：“没有来过人呀！”牛九不素心，瞪着眼睛说他：“赶紧给三爷说给，这个可没有跟你开玩笑：沙沟口出了大问题了！”王老二摸不着头脑，赔着小心告诉他：“我给你说的实话，三爷没有来过！”牛九听了，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我看你娃子的头不想长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给老子说的是三爷没有来过！你再给我嘴里打个哇哇？你敢说你没有说过？”话才说了一半，一把就把王老二掀到一边下了，气急败坏往里走，一面又不干不净地乱骂：“狗□下的，你给老子小心着！当了一条狗么，□你的妈的，你又把啥干上了？就连官大官小的，自己也觉不着了！驴□的，你就不要掉到老子的手心里，迟早上说，掉给我才叫你娃娃知道一下哩，——牛爷的这关才说不好过！”

听见吵嚷的，院子里早围出来了好几个人。白胡子老汉迎上来问：“谁呀？怎么了？”牛九站住，气呼呼地回答：“大舅舅，是我呀！”借着月亮的光，吴老汉把眼睛吸到他的脸上看，“哎哟！才说是牛爷！啥风把你吹下来了，今个你闲下了？”说着话，又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袖头子，小声劝：“有什么话你好好说么，生上这么大的气干啥？叫我说不划算，气出匀了再消停说！”牛九站下没有动，心里早也骂了好几个来回：“这个老驴抬下的，管的还宽得很！”只是当面子还不敢直接说出来，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崔三爷的拉搭子舅舅。因拿手指着王老二，一个劲抱怨：“你是不知道，这个娃子干事臭的很！我就说的看了个门，就好比是当了一条狗，甚至有时连好些的一条狗都不如。人一来，你看就拿五拿六的，故意儿刁难开人了！自以为就上天哩，成了仙了，了不得了！”

吴老汉听了哈哈大笑，问他：“什么事你说么，我们几个给你作证！”牛九这才缓过神了，言归正传：“原委大管家教我连夜子给三爷报信来了，沙沟口出了大问题了，我们的三个弟兄教人抹了脖子了，赶紧得想办法！你说就啊这个，来了就是个来了，没有来就是个没有来，来了也给你说的是没有来！你看么：人急着哩，那皮着哩！教人就着的啊这种子没来由的气么！”白胡子老汉一听，心里明白了，“这个娃子、这个娃子是个拧丝子人呀！人说人的是个榆木疙瘩！直接劈还劈不开呀，得想个办法才能说服！”想到这里，回过头来问伙房里的妇女：“三爷来了没有？实话我怎么也没有见？”都说是没有见过来的，昨个一天了，屋里就没有来过一个人。因又问：“魏大嫂，再的人不知道么，你是专门烧水做饭的，你说一下三爷来了没有？”说：“实话没有来了！假如说来了的话，我还能不知道吗？没有来，真的没有来！”白胡子老汉这才回过头来，望着牛九笑下了，“牛爷，这么说就实话没有来呀！”

牛九一听就愁下了，头也自个儿低下了，感觉脸上也一阵子一阵子的火在烧，“诶，这个就麻烦了，又教我到哪里找人去！”白胡子老汉问他：“你确定三爷到七道沟来了？”说：“我怎么不能确定？还是三爷走以前亲口说下的，‘我现在就走一趟七道沟，去了好好儿招待一下这个活先人。’你听听，你听听：人没有到七道沟，他又能到哪里去？”王老二听完哈哈一笑：“不是我说你，有些事你就不懂了！其实，这阵子人到了什么地方了，我猜也能猜个**不离十！”魏大嫂插话说：“你还能了呀？你又不是三爷肚子里的蛔虫！”王老二又一笑，因过来悄悄告诉牛九：“我还是原先听下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到聚仙楼上找三爷去，十有九就找见了！”牛九一听，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勉强笑下了，“哎呀，你这一说把我还提醒了！实话还不是个说，三爷最喜欢这个地方了！”说完，疾忙出来，把马子头拉转过，骑上就走开了，听他又撂下了一句话：“如果不是实话，老子再回来慢慢问你娃的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