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吉公主和齐雪阳望去,原来是华光元帅说话:“凤鸣喈喈,凤焰灼灼,妖魔避迹,诸邪退散,今日天清气和,又逢王母佳宴,着实不妥。”
他刚说完,有一人微笑附和:“确实如此,凤凰麒麟乃瑞兽,镇气运,轻易不可动。”
华光元帅闻言望去,却是泰山府君,微一思索,便明白缘由。齐雪阳的妹子在泰山府君座下做事,自然与自己一样不愿让得力干将做娱人之事。
华光元帅和泰山府君都在厅内的前排坐,那仙官见状讪讪坐下,息了巴结讨好王母的心思。众人又玩笑吃喝起来。
云珠公主突然出声,对着王母笑道:“母亲,大家只坐着吃喝无趣,我有一个好主意,正好众仙家都在,咱们行个击鼓传花的令如何?”
王母自然不会当众驳斥女儿,加上刚才厅内气氛冷凝,便允了,命人送来一面鼓,又从厅内的花瓶中取了一支荷花。
葛巾天妃笑说:“怎么个行令法子?”
云珠公主笑说:“咱们着一宫娥敲鼓,花在众仙家手中传,鼓停了,花在谁手中,谁就喝一杯酒,再露个才艺,众仙家多才多艺,想必是不惧的。”
众人都说好,王母笑道:“想必是你想玩了,你们这些人都爱玩新鲜的,我岂能不答应?在我边上设一桌,云珠元女你们几个都坐下,也来玩,权当陪我。”
云珠、元女、织女、麻姑、宝珠等人道谢。力士搬来桌椅挨着王母席位放好,五人坐下。
王母拿着荷花,笑道:“先从我开始,大家都同意了,荷花到了谁手里,可不许耍赖。还有,既然要玩,同凡间一样,不许用神力。”众人都笑起来,点头称是。
宫娥背身敲鼓,或急或缓,或快或慢,或如仙鹤信步,或如骤雨打新荷。
荷花依次传递,王母传给元女云珠等人,不一会儿,这花就落在了白琼手中,她要传给天佑元帅时,正好鼓声停了。
她惊了一下,只见元女下来,拿着一只玉壶,满面笑容给她斟酒,道:“没想到是玉京天妃你的喜,喝了这杯酒,赏我们个才艺才好。”
白琼回神,并不惧怕,喝了酒,笑道:“我没什么才艺,平时弹琴吹笛自乐,都是山野曲子,大家莫要嫌弃。”
元女葛巾天妃等人笑说:“你快来,我们听着呢。”
白琼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只竹笛,吹了一首《阳春》,乐声袅袅悠扬,明媚动人,令人耳目一新。
奏罢,元女连声赞道:“好好好,我听闻长蘅仙君精通乐理,你也这般有才,真是珠联璧合,羡煞旁人。”
众仙家都叫好,没想到这名不经传的天妃竟然善乐理,着实令人惊讶。
白琼坐下,转头看向长蘅,莞尔一笑,长蘅亦笑道:“乐声悠扬,犹如春回大地,百花盛开。”
白琼眉眼弯弯,心中欢喜。这首曲子奏的正是春景,长蘅果然听了出来。
鼓声打断二人的眉目传情,白琼忙将荷花递给天佑元帅,传了两遍,又在一位仙家手中停下。这仙家写了副字交差。
众人玩得开心,传了几遍,竟然传到王母手中。王母笑道:“我不通乐理,剑术也不好,就当场做幅画吧。”
宫娥送上笔墨,元女等几人起身围在王母身边,瞧她作画。众人也期待王母作画如何,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王母能作画呢。
不一会儿,麻姑突然笑出声:“娘娘作画就作画,干嘛把我画进去。”
元女和云珠举着画送众人观看,众人先听了麻姑的话,又看了图,都笑了。原来王母画的是一副麻姑献寿图。
王母笑道:“一时间想不起画什么,看了你,又想起凡间的典故,就画了这画。你们说,这算过关了?”
“娘娘画得极好,当然过关了。”众仙家都笑道。
麻姑提着一壶酒给王母斟了,笑道:“娘娘再吃一杯酒,我才依。行令如军令,军令大如山。”
王母端起喝了,笑说:“已经吃了,自然如此。”麻姑才回到位上,荷花又开始传起,众仙家玩得不亦乐乎。
待时间差不多了,王母笑道:“我事多先去了,你们爱玩接着玩。”众人恭送王母。
王母一走,不多时,东君、素节、朱明和长蘅都起身出去,其他仙家也陆陆续续起身,只有数个爱玩的聚在一起说话。
白琼和长蘅出了瑶池殿,等来泰山府君齐雪阳瑞圣等人,正要回中天。突然听到两个清脆的童声叫道:“母亲!”
白琼转身看去,只见两个布衣的男女孩童围着织女,满脸都是濡慕。
织女见了两孩,脸上笑容一收,板着脸问:“你们不跟着师父修行,怎么来这里了?”
男童低下头,嗫喏道:“我……我们想母亲了。”
女童的大眼睛凝着泪珠,将落不落,可怜兮兮道:“母亲,你好久没来看我们了。我和哥哥还有爹,都很想你。”
瑶池宴会散了,众人都往外走,虽说叙话的叙话,走路的走路,但耳朵都竖着。
织女面露难堪之色,招来宫娥,冷声道:“把他们送去师父的洞府。”
“娘……”
“娘……”
两个孩童喊得让人心酸,宫娥遵照织女的命令,强行抱走两人,瑶池殿前顿时安静下来。
织女的脸色极为难看,她朝众人微微颔首,抬起下巴,往前走,众仙家纷纷让出了一条路,看着她被西方素节仙君扶着上了车架。
白琼目瞪口味,转头看向同样大为震惊的瑞圣,眼睛都是“这就是你佩服的人”?
长蘅轻咳一声,道:“咱们走吧。府君请。”
府君面色如常道:“叨扰了。”长蘅白琼府君同坐一车在前,齐雪阳与瑞圣的车架跟在后面。
长蘅与府君说些寒暄话,白琼耳朵里听着,但脑海全是织女对待子女冷酷的模样,以及织女和素节仙君的关系。
瑞圣进了车架,立刻叫道:“织女她……她……她……”
齐雪阳伸手把瑞圣的嘴捏成鸭子嘴,告诫道:“你少管这些,小心我告诉府君。”
瑞圣夺回话语,见兄长瞪来,忙道:“我只说一句,这不是我想象中的织女啊!”
瑞圣只见过织女两三面,又几百年未归,一见面就看到织女抛弃孩子上了情夫车架的场景,怎么不令她幻想破灭?
她印象中的织女端庄美丽,沉默温柔,机敏聪慧,但依刚才所见,这织女却是冷心冷肺、自私冷酷,为了上爬不折手段之人。
她怎么能这样?瑞圣听到了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