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渡 第84章 甜的

眼见那人摔落暗崖清羽惊呼出声，在他还未及出手的时候，封尘却是再一次稳住了身形。

此刻清羽看得清楚，纵然那人体质羸弱，却不乏顽强的毅力。

封尘最终安全抵达温泉处，只是他并未急于入水，而是稍作休息后，方才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囊。

那水囊看上去简易却不失雅致，隐约能看见清澈透明的温泉水在里面翻滚荡漾，竟是能映照出封尘戴着金缕面甲的脸庞。

他虽只露一双眉眼却仍是熠熠生辉。

这个男人就像惑人的魅灵，即使不曾有过半点引诱也足够让人为之沉沦。

清羽只觉心跳的厉害，那日温泉池中因无法压制欲念，他再一次要了封尘，只因情浓之时那人唤了那个名字他便失了理智，极尽报复似的宣泄使得那人高热越发严重，而今回想起来，他只恨自己没能温情缱绻时多加怜惜。

就在清羽的手要触及到那人的面甲之时封尘再一次摸索着折返而回。

他没有惊扰他，只是一路默默守护在侧，直到封尘安全抵达他们栖身之处他方才松了口气。

眼见封尘朝着他的卧榻而去清羽只得躺了回去。

这期间封尘已扯下一块自己里衣的布帛，竟将那涉险取来的泉水倾覆其上，然后动作轻柔细腻的给他擦脸，擦身。

清羽这才恍然，北冥渊越发混沌，为保他不被秽气侵染，那人才不顾自身安危三日来早，中，晚三次往返于暗崖，只为取得那尚存一丝灵性泉水为他除浊。

思?间那为他擦身的人悠悠开口：“羽儿，醒来吧，再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

清羽蹙了蹙眉，不知他何出此言，未及出声那人又道：“七日之限已过半，我的时间不多了。”

清羽猛然握住那人轻抚他面颊的手：“此话何意？！”

封尘手中的布帛掉落，那几乎消失殆尽的听力此刻将这问话听得真真切切。

片刻的沉寂后那遮着面甲的人轻笑出声，他反握住清羽的手似在细细摩挲：“清儿醒来为何不与我说？”

清羽似闹脾气般甩开他的手：“我已记起前尘，你还打算唤我清儿？”

封尘短暂的愣怔后，再次着牵起清羽的手，牢牢护在双掌之中：“不管是羽儿还是清儿在我心里都只有一个你。”

清羽因他没有唤自己“羽儿”甩开了那人的手，可此刻却因这一句话反握了封尘的手：“所以……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封尘道：“羽儿聪慧，怎会不知那话中含义。”

清羽的脸霎时青白，他怎能接受百世轮转的痴迷即将离他而去。

“太白乃荒古医仙，他自然有办法医得好你。”

语落，清羽翻身下床拉着封尘就要返回梧桐渡去找鬼谷子。

封尘却道：“你即已记起前尘就应知道死地的寒气一旦入骨入髓便无法驱除，更何况……

更何况他天骨已除，早已不是那不死之身。

清羽迟迟没有听到下文，追问道：“何况什么？”

“……何况我灵力尽失，五感六识尚已不复存在，即便是太白亦无力回天。”

“你乃荒脉之神拥有不死之躯，怎会……”

清羽猛然将人拉近，那脑海里闪过的念头惊得他失了方寸：“我于灭灵台消陨如何能够得以转生，莫不是……”

清羽的手死死钳住封尘的双臂，骇然道：“莫不是你以天骨之力助我重塑的灵体？”

封尘久久没有言语，是了，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将利剑指向自己？

“羽儿……”

封尘想要安抚却被气急的清羽推了一个踉跄：“谁准你这么做的！”

其实那力道本就不大，可封尘太过孱弱还是跌落在地。

跌倒的瞬间一块尖利的石头割裂了封尘的掌心，只是那人毫无察觉。

清羽眼见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不见一点猩红，一时无措的呆立原地。

三日前，那刺鞭掀去他半边脸的皮肉还有鲜血施施而流，而今那伤口却只泛着霜白。

此刻，清羽知道封尘所说寒气已入骨入髓并非诓骗于他，在这么下去，用不得三日那人将被彻底冰封。

“羽儿，我……”

清羽不等那人将话说完便已含着泪将他拥入怀中，颤声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封尘侧耳倾听，却是如何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那仅有的一点听觉也消失殆尽了。

他苦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块蜜糖放入清羽口中：“甜的，吃了就不准哭了。”

这糖是甜的，可却无法抵去清羽心中的苦涩，那泪水已然是泄了闸的洪水如何也收不住。

这夜，两人相拥而眠却未有一人真正的入睡，他们不曾有过一句言语，更曾有过半点淫邪之念，直到天明封尘在欲起身前往暗崖，清羽开了口：“你以天骨为我重塑灵体，这等污浊又如何能侵染得了我。”

封尘虽听不见清羽的言语，也无法知晓他此刻的表情，可他却道：“你喜洁净，我还是取来泉水为你净身的好。”

封尘再度起身却被清羽压在了身下：“你若再敢乱动，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封尘轻笑着，任由那人压在自己身上：“你这般赖床日后可怎么得了。”

封尘只当这话可缓解两人的悲情，却不想清羽感伤更甚，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了眼前人，清羽大颗大颗的泪珠便滚滚而落，最终他便摘下了他的面甲，轻轻的覆上了他的唇。

封尘感知到了什么，本能的伸手遮住那半边残颜：“羽儿……”

清羽停了动作，只片刻后更为热切吻抵住了那人的唇。

封尘推拒无果后便不再有所抵触，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肆意而为的念头，于是他便不再扼制内心最深处的渴求，翻身将清羽压在身下。

**甚浓之时，那蛊虫蚀骨灼心的痛楚将要丧失理智的封尘拉了回来：“羽儿，我……我不能……”

他抑制着**当真停了动作，可此时的清羽已沉沦欲河哪能轻易作罢，只不过封尘不想，他绝不会亦如此前他要他时那般蛮横。

“你不想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