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渡 第48章 羽儿

喝粥的白珏嘴角不自觉的扯着笑，没想到清冷的大师竟闹了这样的笑话。

千铭只得端着小菜回来，白珏忍住不笑，故意逗弄他：“你不是早已不贪口腹之欲，何必在乎是冷是热？”

千铭一时语塞，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窘迫。

一旁的卿陌染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清冷孤傲的人坐在一起竟这般相得益彰。

用餐过后，卿陌染来到白珏近前，问起半月前他与那黑衣人对弈的过程，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那日极地之巅，千铭亲眼所见，玄寂就是与这南域王一行人等同赴梧桐渡俘获赤灵兽，若不是自己替白珏破了灵文符咒，还不知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

虽说玄寂隐了真容，但他还是知道打伤白珏的人就是他，否则他也不会传白珏那么多功法，只是他想不明白，玄寂道君与徒弟炫音突然造访南域若只是为了夺取赤灵兽内丹，又为何掠夺人族少妇和她们诞下的婴孩？重点是这南域卿王看样子对此事并不知知情，莫非玄寂真的有其他目的？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几人各怀心思，千铭却没有道出所知实情，因为他知道，玄寂道君的异常行为定与双子有关，此事，事关六界安危，在没有弄清缘由之前，还需慎重。

当日，夜幕时分，卿陌染与楚寻从聂家出来，本以为能寻得一些其他线索，结果聂家二十余口深信这是妖狐所为。

“卿王，现下有何打算？”

楚寻与卿陌染一并前行，边走边问。

“青丘少主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确实有些可疑，但，他是那少年的挚友，我不想妄下定论。”

卿陌染以为少年品性纯良，他交的朋友自然不会太差。

卿陌染忽然提到了那赠药的少年，楚寻不由得心里犯酸：“那少年……可还记得您？”

“自然记得，不过……”

卿陌染顿了顿，眸色似是暗了几分：“他已有心悦之人。”

“……那人是谁？”

楚寻突然来了兴致，毕竟他对这少年印象极佳，能配得上他的人想必也是不凡之辈。

“神子澜汐！”

楚寻闻言一愣："九天战尊？”

“你知道他？”

“听闻他乃神族纯灵之体，自幼就是天之骄子，后而一战封神，更是少有的倾城之姿，不过，他不是早在三万年前就已经殁了吗？”

卿陌染皱了皱眉：“这怎么可能，那梧桐渡内我分明见到了他。”

听闻此言，楚寻忽然想到那日与那少年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名男子，玄寂道君好似称他为战尊来着，莫非他就是神子澜汐？都怪自己当时心系主子无暇他顾，竟然没有正眼瞧上一瞧。

“那日你昏厥之后确实有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与那少年一同出现，没想到他竟是九天战尊，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他是与那少年一同出现的？”

“嗯。”

楚寻点头。

片刻静寂后，楚寻又道：“两年前曾有传言双子同现，可后来并没有他们的消息传出，莫非……这传言是真的？”

楚寻这么一说，卿陌染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两年前国师荼渊曾说起过神族封神大典出了异况，好似有什么人扰了盛宴，当时正是母亲卿慕颜病疾有所好转之时，所以他并未做过多打探，再后来又忙着找那少年就将此事忘了一干二净。

卿陌染难得的好奇：“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楚寻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相传七万年前神族诞下双子，哥哥为纯灵之体，弟弟则是邪魔煞星，他们出生时天地划分两界，一半为黑一半为白，神帝下旨诛杀妖星，却不想仙灵之体洗涤邪煞之气，最终妖星被清污除浊得以灵体，直到四万年后……”

卿陌染好似示意他继续说，楚寻这才说道：“直到四万年后，妖魔两族进犯天界，弟弟受魔气所侵，斩杀神兵天降三百一十九万余人，最终被哥哥诛杀在灭灵台上。”

言及此，楚寻又叹息了一声："战尊澜汐也因消陨过及不知所踪。”

“那他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清羽。”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竟是双生子？”

“这可千真万确，六界之内无人不知，您可能是因为忘却前尘不记得了吧。”

然而，只有卿陌染自己知道，他并非是忘记，而是完全没有这个记忆，因为他当时被困一方天地，外界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晓。

许是这个冲击过大，他脑海一片混沌半天回不过神。

数万年前，卿陌染宛如一个小兽困在一方天地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有一日他独有的一方天地多了一个和他气味相同的活物，他才知道这天地之间不是只有他自己。

那男童相貌极好，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只是那双眼中却满是悲色，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巨大痛苦，可他仍笑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呆在这里？”

他一时竟觉得惶恐，瑟缩着躲在暗处，迟迟不敢上前。

小男童也不生气，只是走到另一处离他较远的暗角坐下，好似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不安而感到抱歉，但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带着浅淡的笑容。

“我叫清羽，你可以唤羽儿。”

男童的声音有些怯懦，但还算清晰，或许是因为自身的胆怯，又或是担心惊扰了同样畏缩在暗处的小哥哥。

那时候的卿陌染貌似比那奶娃娃大不了几岁。

他犹豫了一瞬，这才慢吞吞从黑暗里走出来，好半晌才挪蹭到清羽身边，不过他并未言语，只是低头看着软糯糯的小家伙。

小家伙笑得更甜了，眉眼都弯成了月牙。

许是眼前的小家伙太过可爱，他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然后，第一次开口吐出两个字：“羽儿。”

他的声音有些生涩，像个刚学说话的孩童。

小清羽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微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又是有些稚嫩的两个字，他哪里有什么名字，在这小娃娃出现之前他都不知名字是什么，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名字吗？那羽儿给你取一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