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渡 第46章 不可饶恕

卿陌染只觉意外，这么多年被南陌寒糟蹋的女人倒是数不胜数，男人，他倒是从未听说过。

"南王本就性情怪癖，养些男宠也不足为奇，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些男宠非但没有遭到暴行，反而过起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以南王的做派这属实有点反常。”

“哦？”

卿陌染挑眉，被南陌寒玩弄过的人还有命活着这已属奇迹，还能养尊处优的活着就更不可思议了。

楚寻的话让卿陌染心中一动，这南陌寒到底要做什么？

卿陌染心思急转，一瞬间便有无数个念头掠过脑海。

他将事情一一吩咐给楚寻，并嘱托他继续监视。

梧桐渡——

夜微凉，昼未央，一双人缠绵悱恻不知疲倦的交融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安静下来。

清羽沉沉的睡了，澜汐却怎么也无法入眠，一想到灵泉池内幻出真身，本是银色龙身已变成晶体，他就日夜难寐。

澜汐不怕死，却怕他死后眼前的这个人不能活，他只是心疼清羽，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要独自面对那些不可预知的危险，一想到他会成为帝后手中为夜辰续命的血冢，他就心疼到无呼吸。

澜汐轻抚过清羽俊美的睡颜，眼神里带着眷恋和爱慕，手下更加温柔细致的描绘着他的轮廓：“神明不渡众生苦，我的羽儿自会由我来守护。”

澜汐在清羽额间落下一吻，这才轻轻的出了房门。

晨光熹微，朝阳初升，鬼谷子眉头紧蹙，似是再也品不出花酿昔日的酒香。

澜汐轻笑，一颦一笑间，似有风华绽放，眼波流转间，唇边的弧度愈发深邃，随后在鬼谷子身旁坐下："莫要忧心，寒疾尚可抑制。”

鬼谷子看着澜汐，神色渐渐变得肃穆，沉声道：“寒疾尚可抑制，可那蛊毒......"

“放心，蛊毒并未发作。”

话毕，澜汐便转过身撩起墨发，露出白皙颈背。

鬼谷子看后并未发现蛊虫啃噬的痕迹，犹疑片刻后道：“按理来说你天骨已除，**之时那蛊毒应该更加肆虐才对，怎会没有反应？”

澜汐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或许正是因为我失了天骨体内精元无法满足蛊虫吸食，所以才没反应。”

鬼谷子似有所想：“确有这个可能。”

“所以尽管宽心。”

澜汐为了缓解鬼谷子的紧绷，脸上挂着清浅笑容，那样子十分好看。

鬼谷子却仍是一脸深沉：“如何能够宽心，寒气一日不除，你就要日日受侵蚀之苦。”

“寒气伴我万载之久，想要驱除岂是一朝一夕，不急的，我们慢慢来。”

“如何能慢，寒气日日侵蚀会让你血流凝滞五感尽失，最终……”

鬼谷子的话还没说完，澜汐已经打断了他：“我都说了尚可抑制，您若这般忧心会引羽儿猜忌的。”

“……”

鬼谷子还想说些什么，澜汐却又道：“我患蛊之事切不可让羽儿知道，更不可让他知晓这蛊从何而来。”

鬼谷子长叹一声便在没作声，可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嘱托：“现如今你天骨已失又患寒疾，切莫再与天道悖逆，否则……”

“否则魂飞魄散，就此被天道抹杀。”

“你既知道，我便不再多言。”

神主“封尘”历经百世辗转只为守在“夙樆”身边，这一世他以澜汐的身份而活，却也因澜汐的身份吃尽了苦头。

他小的时候每长一岁就得卧床半载，别人都说神族太子太过娇贵，本是圣洁的仙灵之体怎会受那疾患所侵，可他们并不知道澜汐体内早已被人种下了奇毒。

这种毒不要命却又极为霸道，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发作，慢慢腐蚀血液、骨骼、筋脉，甚至是五脏六腑，只会让中毒的人生不如死痛苦万分。

每每发病，神帝便昭来鬼谷子为其诊病，只是可惜那毒很是难解，鬼谷子也只能寻遍奇珍异草研制一些缓解疼痛的丹药。

一次偶然，鬼谷子得了一株名为冰心花的灵草，竟意外的抑制了他身上的奇毒，唯有七岁那年的小澜汐摆脱了那噬骨之痛。

一年后上元佳节之日清羽再次偷偷跑去汐梧宫寻找澜汐，给他送来一株妖异的霜菱花。

澜汐虽知那霜菱花具有奇毒，可他终究还是收下了，因为他知道，若是不收清羽会伤心，重点是那毒会因人的情绪变化加重毒性，所以他怎能让清羽面临那样的酷刑。

至此以后澜汐的身体越发孱弱，每半年都要换经受一次化骨之痛，不管是银针刺穴还是冰丹都无法减轻痛苦，只能生生的扛着。

后来伴着无数次毒发澜汐慢慢长大，清羽对他的情感也发生了变化。

成年后，清羽因抑制**走火入魔，强行与澜汐交合之时被帝后发现。

帝后勃然大怒，然后，她用了一种最为恶毒的方式惩罚了他们，确切的说应该是惩罚了澜汐。

她在澜汐身上种下了一种蛊，此种蛊虫通精元与血液来饲养，越是动情体内精元也越是精纯，蛊虫也就能够吸食更多精华，尤其交欢之时会万蛊噬心痛不欲生。

鬼谷子又是一声叹息，何曾几时那挺直的脊背竟也变得佝偻起来：“我所求不多，只想这一世的你们能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

澜汐的身形一滞，最终化作一缕黯然与悲哀。

良久，鬼谷子叹息道："你有没有想过，他若知晓此事，该有多痛苦？”

“他不会知道，我也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对神主封尘而言，错杀夙樆是他终其一生也不可饶恕的罪恶。

"......"

鬼谷子还要说些什么便听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抬眸一看，却见清羽站在不远处，他顿时觉得心里忐忑，也不知道刚刚二人的谈话他听到没有。

“清儿……”

澜汐正欲说话，清羽却几个健步冲了过来将他抱了一个满怀，嘴里还呢喃的说着：“你跑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