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陌染如实回答:“自打我有了记忆便一直带在身上。”
当年神女倾凰诞下妖灵,帝尊便将那孩子元灵封印,莫非他就是……
鬼谷子恍然,后而又将那物件送还卿陌染:“此物乃凤灵,你须得好好珍藏才是。”
“凤灵是为何物?”
显然,卿陌染并不知手中之物象征着什么。
此时吃着花蜜酥的清羽突然开口打断了卿陌染后边的问话:“赤灵虽是为你拔了逆鳞,可它也还是只认我一人为主,所以你不要抱有其他幻想。”
卿陌染:"......"
清羽见他不言,又将一块花糕塞进嘴里,继续含糊道:“不过我不介意你们成为朋友,毕竟像我这种才貌双绝的主人可是再也找不到了。”
卿陌染:"......"
"咳咳!"
鬼谷子轻咳两声,示意清羽适可而止,然,清羽似乎没有理会,反倒更加肆无忌惮的自夸起来:“你看,我身材比你好,修为比你高,就连脸蛋也比你标致,最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一个宠我爱我的澜汐哥哥,你呢,你有什么?”
“澜汐哥哥?果然是他。”
卿陌染眸光锁定被清羽环住腰身的人心里暗忖,他的心里果然只容纳得下你一人,然,待他注意到澜汐溢满蜜意的神情之后,却是觉得他值得那样的倾慕。
“……公子多虑了,两年前救母心切,故而夺了仙草,还望见谅。
清羽确实记得他说过是为了救人,绕不是如此,自己当时也不会把青玉仙藤给他,于是顿觉自己胸襟狭隘了,故而转移了话题:“你的母亲可还安好?”
“……托公子的福,母亲安好。”
卿陌染一时有点跟不上他的跳脱的思绪,害的他差点反应不过来。
“你与那玄寂道君有何渊源?”
面容清冷的男子很是娴熟的照顾着身边贪食的巨婴,他语调平淡却不失威严。
卿陌染微微颔首,直言不讳:"我与他并无渊源,只是我南域国师曾在数万年前救过他一命,所以他们有些交集。”
澜汐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恢复如常,又道:“......妖族?”
卿陌染很是恭敬,再次微微颔首:“我乃南州牧之子卿陌染。”
澜汐沉吟片刻,眉宇间隐隐有些异样之色,他竟是南州牧的儿子。
"那你可知我是谁?!"
澜汐忽然抬头对上卿陌染的双眸,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卿陌染毫不畏惧澜汐眼底的冷意反倒是迎视他的目光,眼中带着坚韧的光芒,如实回答:“刚刚这位姑娘说过,你是神帝之子!”
卿陌染指了指一旁的浅浅,浅浅这才想起自己光顾介绍别人了,自己的名字还没告诉他呢,于是上前一步,媚眼含羞:“我叫浅浅。”
卿陌染愣了一下,随即颔首:“浅浅姑娘。”
澜汐轻嗤,唇角微勾,覆满霜雪的俊颜上露出少有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太过凉薄,让人看了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
只不过卿陌染并不在意这些,因为那人一向如此。
与此同时,清羽正无比专心的吃着手中的花糕,喝着盏中的玉露茶。
卿陌染瞟向他的时候唇角不自觉的弯出一个弧度,心中暗忖,他果真还如小时候一样可爱。
本就郁结的某人看着卿陌染这副神情更加不悦了,手中的杯盏重重落下。
清羽这才停了忙得不亦乐乎的小嘴巴:“哥哥怎么了?”
后而拿起一块花糕笑吟吟的送到澜汐嘴边:“哥哥也吃。”
澜汐冷敷冰霜的眸子这才附上了一层暖色,柔声道:“清儿吃,哥哥不饿。”
“他为何也唤他清儿,而不是羽儿?”卿陌染心里很是奇怪。
清羽再次将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像个小仓鼠一样心满意足的吃着,刚刚那个笑容莞尔语调亲和的男子转眼倾颜已变,继而再次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晚,即已无碍就请自行离去吧!"
不明所以的浅浅听闻此话,简直大为震惊,这天明明亮得很,到底哪里晚了。
一旁的鬼谷子亦是觉得某人的占有欲也忒强了点,人家不过就是多看了你家小可爱两眼至于这么紧张么,然,他也只能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
卿陌染貌似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随即颔首:"各位,多有叨扰还望海涵,再次感谢医仙所赠逆鳞丹,在下这便告辞了。"
贪吃鬼清羽这才喵了一眼卿陌染,随后漫不经心道:“慢走。”
"等等!"
就在卿陌染准备离去的时候,浅浅化出一件雏羽披在了卿陌染的肩头。
“渡外湿寒,公子切莫着凉。”
卿陌染刚要道谢,浅浅俏脸一红,化身丹鸟飞上半空,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鬼谷子打开了梧桐渡口的结界,最后嘱托着:“切记,七日内不可动用灵力,否则筋脉易毁,即使修复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卿陌染躬身谢过,后而离去。
鬼谷子则是嘟囔:“女大不中留哦。”
夜幕微凉,银光辉洒,一轮弯月挂在苍穹之上,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静谧的祥和。
梧桐树下两个男子时而抚琴,时而对弈,时而翻飞起舞,又时而眉目传情。
鬼谷子借月独酌,看着如此温馨的画面,他的眸子却是溢满了悲伤,因为这样的岁月静好不知哪天就会分崩离析。
“爹爹你快来评评理啊,澜汐哥哥又欺负我了。”
清羽的声音打断了医仙的思绪,他转头望去,那个只会“嗷呜,嗷呜”的小狼崽子已然成年,眉眼与身姿早已不似当年那般稚气。
“你啊,偷懒还还找那么多借口。”
鬼谷子直接戳穿了清羽的小计谋,但这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溺爱。
清羽见撒娇失败,嘴里嘟囔:“才不是。”
澜汐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伸出纤长的手指在他鼻翼上轻轻戳了戳:"我哪有欺负你,这是在教你怎么抚琴。"
清羽撅起嘴巴,像只炸毛的小猫,理不直气也壮:“你刚刚明明就在凶我。”
澜汐弯唇一笑,能怎么办呢,小哭包生起气来连哥哥都不叫了,他只得宠着,一边顺毛一边哄道:“是哥哥的错,我不该大声的。”
闻言,清羽的脸上立马附上喜色:“那你亲亲我!"
“……”
澜汐脸颊泛红,这光天化日的,虽然现在夜幕已暗,可那月色很是皎洁。
澜汐目光扫向一旁的鬼谷子,还不等他回神,清羽早已经凑到了跟前,在他的脸上轻啄一了口,还厚颜无耻道:"这样也是可以的。"
清羽这一举动不仅澜汐脸上火辣辣的,就连一旁的鬼谷子都觉烧得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之夭夭,唯有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哎呦喂,不知羞啊不知羞,老夫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没羞没臊的狼崽子。”
澜汐看着鬼谷子的背影,却莫名的笑出了声。
话说卿陌染身披羽衣刚出渡口就见楚寻恭候着,那平日里般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少了几分平日沉稳内敛,而是多了几许难得一见的焦灼。
“卿王!”
楚寻迎上前去,手里拿着的裘皮还未披在了卿陌染的肩头,数十道冷芒已杀至近前。
好在楚寻有所准备,埋伏在暗处的心腹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攻势。
卿陌染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何人所为。
“南王已对外宣称您葬身极地,所以我们必须得突围出去。”
楚寻一边应战一边与卿陌染话说当前局势。
卿陌染本想化出手中长剑,却想到鬼谷子的叮嘱,于是道:“我身体尚未恢复不宜动用灵力。”
话毕,楚寻祭出杀招,却不想那些妖士不死不伤,短暂的消退之后再次扑杀而来。
他们清楚的明白,妖士已被秘术所控,缠斗时间越长对他们越是不利,可一时之间也找出破绽。
眼看着一个个心腹倒下,卿陌染不得不调动灵力,却不想周身脉络几欲断裂,顷刻便呕出大口鲜血,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