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 第27章 第25章 严刑

据我所知，他对你不是一朝一夕的感情了，这种感情才是真感情。有了这种真感情，他会万事听你的，你说一他不敢说二。你看我和你舅妈，当初就是我看上她的，我什么事情不听她的？”

这话惹得曹茜茹笑了起来，却还是不说话。

“你这事，舅舅给你做主了。”

“舅舅，这事您真别操心。”曹茜茹面带羞赧。

“我怎么能不操心呢？你妈每次写信来，都要问起这个事情。再说了，我这舅舅身边有合适的人，怎么就不能给你操心？”曹天浩少见的语重心长，“人是需要接触的，思明平时是严肃板正了一些，可这不也正说明他是个讲仪表、懂规矩的人。”

曹茜茹继续婉拒：“您不懂我的心。”

“我是不懂。”曹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曹茜茹笑笑，起身把曹天浩拉起来，推着他往门外走：“您不能影响我的工作。”

关上门，曹茜茹转身往自己的座位上走，不经意瞥了一眼窗外，就见秦思明和王家春站在院子里说话，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那俩人分开，她才坐回位置，继续整理文件。

趁高亚麒不在，高振麟这才把心里一直存着的疑惑说给金老板。

“我那天晚上没在您家待那么久，也没和您通气，您怎么就一口咬定我在您家等我哥呢？”

“这事啊，也不能说我聪明，他们上来就问‘高振麟昨晚是不是在你家’，这不就说漏嘴了。我一想，那就得回答是，可您也不能在我家过夜啊，我就说待到了快10点。事也凑巧，刚好大少爷捎信来，说他要来西安，可没说具体时间，我就说您一直在我家等大少爷来。又交待给我太太和我亲近的下人，这口风才对上。”

高振麟拱了拱手：“得亏您反应够快。今儿把您冻得够呛吧？”

金老板忙摆了摆手：“您这就客气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滋味的确不好受。幸好大少爷来得及时，不然我真扛不住了。”

这话让高振麟心里更加内疚：“您是救了我的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少爷。”金老板身体往前探，压低声音：“那个人真是您杀的吗？”

高振麟没言语，只看了一眼金老板。

金老板意会：“那这种事情就大了，幸好我反应过来了。”

高振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懂的，连大少爷都不能知道的。”

话音刚落，就见高亚麒回来了，俩人便转了话头。

***

第二天一大早，金老板去雇了一辆汽车，高亚麒带着两个伙计坐上去，让另外四个伙计赶马车跟在后面。

左等右等，也不见高振麟来送行。高亚麒叹了口气：“我还有事儿没给他说呢。”

“我可以帮您带话吗？”金老板问。

高亚麒摆了摆手：“算了，由他去吧。”

于是，一行人上路去往北平。

高亚麒前脚刚走，后脚曹天浩就把高振麟支去了临潼调查内鬼的事情，紧接着让秦思明立即带人去到金鑫布庄，把金老板和金太太带到了站里。

一群人走到刑讯室门口，看见里面的老虎凳，金老板和金太太就站在那里不动了。秦思明对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前一步使出蛮力，把金老板推了进去。金老板冷不防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就有两个打手过来粗暴地扒掉他身上的皮袍，然后一人一边拽住他的胳肢窝，架着他坐上了一条长板凳。

金老板后背靠在板凳一头的柱子，他的双手也被反剪捆在柱子上，双脚被打手抬到凳子上。

接着，金太太也被人推着进了刑讯室内，却怔愣地站在那里发懵，不知道这帮人究竟要干什么。

两个打手又拿来麻绳，把金老板的两条大腿结结实实捆在凳子上，让他丝毫动弹不得。秦思明也不说话，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一块青砖就垫在金老板的脚下，见他咬了咬牙，却没吱声，便拎起第二块砖垫在第一块上面，就听他开始发出 “哎哟”、“哎哟”叫出了声。

金太太一听，赶紧过去拦住秦思明：“你们要我们做什么我做就是了。”

秦思明不说话，旁边的打手上来推开金太太，秦思明又往金老板的脚下垫上第三块砖，这一下直把金老板疼得大叫起来。

秦思明见火候到了，就开口问：“那天晚上高振麟去你家了吗？”

原来还是问这个事情！

金老板忍痛点头。

秦思明弯腰捡起第四块砖又垫了进去，金老板随即发出已经不似人声的惨叫。

“我再问你，高振麟那天晚上去你家了吗？”

金老板闭着眼又再点头。

秦思明转头问金太太：“高振麟去你家了吗？”

金太太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发现丈夫颤抖着睁开通红的两眼回看自己，眼泪就出来了，忙举了帕子拭泪。

“我问你他去没去你家？”秦思明凶巴巴地问金太太。

金太太拭着泪点头。

秦思恶狠狠地继续逼问：“到底去没去？”

“去了。”金太太嗫嚅着。

这个回答让秦思明很是恼怒：“我们已经知道高振麟那晚就没去你家。”

金老板呻吟着：“去了。”

秦思明再次弯腰捡起第五块青砖，拿在手里，看向金老板：“这一块上去我保你腿断。”

金老板此时已然疼得脸色发白、大汗淋漓，却还是哆嗦着咬定：“他在……我家。”

金太太抢上两步挡在秦思明前面，哀求道：“长官，那晚高少爷真的在我家，我们不敢对您说假话。”

秦思明一把拽开金太太，把青砖扔在金老板腿上，只听金老板又是一声“哎哟”。

“你现在就在对我说假话。”

“没有。”金太太啜泣着，“我们说的是真的。二少爷那晚早早来了我家，说是等大少爷来。”

秦思明面上起了犹豫之色。兴许是担心要真是把金老板的腿弄断了，对上面也不好交代，毕竟他是高家的人。

正在这时，一个人进来，附在秦思明耳边说了句话。金老板夫妇只隐约听见“站长”两个字，就见秦思明眉梢一挑，嘴角微微牵了牵，点点头，那人便又出去了。

秦思明捋捋袖子，看了一眼金老板：“到这个时候还嘴硬，加码。”

金太太拽住秦思明：“长官，求你们了，我们说的是实话。”

秦思明一把打开金太太抓自己得手，冷笑一声，又转过去看金老板，伸手搭在金老板的腿上：“再不说实话，我要你下半辈子瘸着走路。”

说罢，秦思明手上使力往下一压，听到金老板又发出惨叫，才慢吞吞松开手。

金老板胸膛剧烈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赤红着眼睛看向金太太，微微摇头。

金太太万般无奈：“你们不信我们，可以把高少爷叫来对质。”

“你们的高少爷不在西安。”秦思明挑眉说道。

金老板听了心里更加有数，知道这帮人不敢在高振麟在的时候用刑，这是故意把高振麟调开，于是又说了一遍：“那晚二少爷确实在我家。”

秦思明拿起放在金老板腿上的那块砖头，一个打手伸手去抓金老板的脚。见此情形，金老板就算再愚钝，也明白这帮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自己了，便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而金太太再次去拦秦思明：“我说，我说……高少爷那晚……没来我家。”

秦思明笑着看向金老板：“你还有什么话说。”

紧闭双眼的金老板并不改口：“他来过我家。”

秦思明二话不说，推开金太太，就要去垫砖头，那个打手把金老板的脚刚抬高了半寸，就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秦思明把砖头往地下一扔：“你腿断了，还不说。”

金太太哭着哀求，秦思明丝毫不为所动。

此时已经脸色煞白的金老板嘴里断续着发出声音：“那晚……高少爷……在我家。”

秦思明气急败坏，抬手给了金老板一巴掌，咬了咬牙：“松绑。”

说完，秦思明按过一个手下递过来的口供，抓住金老板刚解了绑的右手，就往另一个手下拿着的印泥上按。金老板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最终还是被迫按下了手印。

手一被秦思明放开，金老板呜呜咽咽哭起来。

金太太小心翼翼地问秦思明：“我们可以走了吗？”

秦思明拿着按了手印的口供，随口：“走吧。”语调很是轻松。

金太太不再说话，扶着金老板走出大院，站在路边等人力车去医院。

***

站长办公室里，曹茜茹听着不时传来的金老板惨叫声，微微蹙了蹙眉，起身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曹天浩正在看文件，见她出来，放下手中的文件。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曹茜茹问。

“审问。”

曹茜茹走到窗户边往后院看了一眼：“审问为什么要用刑？晨光在家里也是能听到的，他问起来，我怎么说？”

“就说是工作。”曹天浩说罢，重又拿起文件。

“我倒是有个想法。”曹茜茹边说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我们可以把家搬出这个地方，这样就不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