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冬槿洗完澡下楼的时候,许晓筱跟林松已经各自穿得花里胡哨准备去打牌了,林松先被叫走,许晓筱在等附近的小姐妹过来跟她一块去。
许冬槿从后院的仓库里搬出几个小烟花,又提着一袋玩的炮仗和一袋装了各种炒货和零食的袋子出来,在门口摆好小桌子和凳子。
许晓筱看她忙完,提着新买的绒面裙?撩了一下吹干特意卷了一下的头发,“小槿,妈妈今天这身怎么样?”
“好看啊!”许冬槿在门口点了根蜡烛,随后将一个烟花放在院内门口旁边,将特意拿出的一根香点燃,几步跳到烟花面前,“这么好看得放个烟花衬托一下!”
许冬槿小心翼翼地用香点燃引线,一看开始烧了赶紧往回冲,十几秒后,金色的五角星出现在院里,接着是悬空的弯月,接着弯月开始散星星般往下坠着火花,将漆黑的夜一下子点亮。
“这个好看啊!”许冬槿拍了拍自己旁边还没放的同款烟花。
“这个挺值啊。”许晓筱靠着门,欣赏道。
“晓筱,我好了,我们可以走了!”院外传来声音,许晓筱整理了一下头发丝,对许冬槿说道:“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在家玩啊。”
“好哦~”许冬槿坐在大门里面,手里捧着一个暖手袋,只露出几根手指将手机打开,今天的群里甚是热闹,好几个群里都在发红包。
穿着红毛衣的糖糖从一楼的房间荡出来,最后在许冬槿的旁边躺下,许冬槿撸了几把,随后在群里将能点的都点了,然后回到姐妹群里,看到里面在说手气王接着发红包,她之前没领的几波大家都算着她的数额发了好几个。
许冬槿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小槿,怎么就你一个人在下面?你姐姐跟小榆呢?”奶奶走到许冬槿身后,在她旁边拖了把椅子坐下。
“姐姐应该跟她朋友去玩游戏了吧,她一直都不玩烟花的嘛。”许冬槿终于在群里抢到一个手气王的红包,晃着脚往群里发了一个红包,然后对上奶奶的视线接着说道,“暑榆刚刚还在洗澡,可能还没洗完吧。”
“奶奶,你要看烟花吗?我给你放一个,刚刚有个烟花特别好看!”许冬槿将之前那个同款烟花放到一样的位置,随后从旁边拿起已经被风吹灭了的香,在蜡烛上重新烧燃了,接着小心翼翼地靠近烟花,一看到火花就猛往回跑。
“小心一点,别摔了。”奶奶从旁边扶住许冬槿的胳膊。
“没事哒没事哒~”许冬槿重新在椅子旁边坐下,看再次在半空中绚烂的烟花。
“是不是特别好看!”许冬槿望向奶奶。
“是好看。”奶奶从零食袋里抓出一小把炒货,一边剥一边看烟花。
许冬槿过去放第二个烟花,这次是个简单的火树银花,开局一棵树,炸完就没了,让许冬槿有一种还没开始吃饭菜已经没了的感觉。
“记一下,让爸妈以后别买这个了。”许冬槿从旁边翻出一个没放过的烟花,点燃后回到屋里的时候,发现暑榆从楼上下来了,短发大概是吹了一下十分蓬松地垂在耳旁,刚洗完澡的脸仿佛在发光,对方穿着新买的红色毛线,衬托得整张脸愈发玲珑剔透。
“不冷吗?怎么就穿这么点。”奶奶将手里的垃圾扔到垃圾桶里,望着暑榆。
“不冷,我里面穿了秋衣。”暑榆在许冬槿的旁边坐下,糖糖看了她几眼,然后用脑袋在暑榆的腿边蹭了好几下。
外面的烟花已经燃起来了,在短暂的火树银花之后开始燃起了绚烂的拖尾流星,在冲上半空之迹炸开一片火花,随后是一个小降落伞慢慢悠悠地落下。
“这个也好看啊!”许冬槿望了眼暑榆,随后从烟花堆里拿出第一次的同款烟花,“这个也好看,给你看看!”
“是不是很好看!”烟花放完,许冬槿往群里发了一个视频,随后扬着骄傲的小脸故作矜持地看着暑榆。
“是很好看。”暑榆说完,看向腿边一直蹭个不停的糖糖,摸了一下狗头,“它是不是饿了?”
“应该不会吧?她刚刚才从爷爷那边蹭完吃的过来。”许冬槿用力抱起糖糖,直视了几秒糖糖的眼睛,“你饿了?”
糖糖汪呜了一声。
许冬槿将她放下来,“你刚吃完饭,饿了也没吃的。”
糖糖歪着脑袋,再次汪呜了一声。
“要不要玩烟花棒?”许冬槿从旁边的袋子里翻出一把烟花棒,分了一部分给暑榆,分给奶奶的时候被对方摆手拒绝了,于是许冬槿又分了一些给暑榆,拉着对方去了院子里,这次没用保持安全距离的香了,而是从口袋里翻出了一个打火机,先将暑榆的一根点燃了,随后点燃自己的一根。
她一边教暑榆怎么玩这个,一边教她怎么用手中已经点燃的烟花棒去点燃另一根。许冬槿将自己手中的全部点燃后,两手在半空中画了几条弧线,挨挨蹭蹭地挤到暑榆旁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没有。”暑榆不知道该画些什么,于是随便在半空中画着横线。
“虽然我成绩差,但我不是傻子啊。”许冬槿画了个五角星,又画了一颗爱心,“你最近话也少了,也不嫌我吵了,半夜还总是看手机,一看就是有心事。”
“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许冬槿手中的烟花棒烧完了,她将只剩下棒子的烟花棒扔进垃圾桶里,回头看到暑榆手里拿着一把滋滋冒着火花即将燃尽的烟花棒,短发太短,藏不住她脸上明显难以上扬的嘴角。
暑榆将已经燃尽的烟花棒扔进了垃圾桶,没接许冬槿递过来的第二把,沉默了几秒之后说道:“我想上楼。”
许冬槿松了口气,脸上笑容绽开,“去呗,我再在下面玩会。”
暑榆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表情灿烂还哼起了歌的许冬槿,在对方疑惑地看着她时,垂着眼留了一句,“下次我肯定好好玩。”
暑榆离开后,许冬槿将手中的烟花棒放完了,随后进入屋子,奶奶摸着糖糖看了一眼许冬槿,“小榆怎么上楼了?”
“她有点事情啦。”许冬槿将烟花都搬回去,陪着奶奶聊了会天,之后应了群里打算开黑跨年的组队邀请。
十二点刚到,外面噼里啪啦地响起了鞭炮声,许冬槿一把打完,将大门关了,随后打着哈欠上了楼。三楼的大门是开着的,从两个房间的缝缝里都能看到亮着的灯光。
许冬槿在卫生间换了睡衣,随后静悄悄地打开房门,结果一开门就对上暑榆投过来的视线。许冬槿啪叽一下将自己摔进被窝里,将电热毯按开了,瞄了一眼暑榆,“你在学习吗?”
“嗯。”暑榆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过去,时不时用手在屏幕上划几下,过了一会,她轻轻戳了一下许冬槿脑袋上的被子,将许冬槿从被窝里戳出来之后,问道:“你的朋友多吗?如果去面试一次没过,还有没有机会。”
“多倒是多,”许冬槿用被沿围着脖颈,思考了一下,“不过你要是打算做产品的话,就只有一个朋友是那个方向的。”
“哦……”暑榆翻页的速度不知不觉变快了。
许冬槿在被子外多看了暑榆几眼,见对方没再有说话的打算后,只在心里稍稍叹了口气接着钻进被窝睡觉了。
好在最近几天有散灯的习俗,许冬槿至少不用担心暑榆会半夜关灯看手机。
凌晨四点,许冬槿做了个变身魔女大杀四方的梦,结果中途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普通人哪来的魔力,于是猛地被惊醒了。她将鼻子伸出被子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顺便将已经暖得有些发烫的电热毯关了。
看到旁边空荡荡的被单,许冬槿十分困扰地挠了挠头。
“唉。”许冬槿在思考要不要将原著再刷一遍,不过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决定还是明天再说。
这边许冬槿刚钻进被窝,那边暑榆似乎是喝了口水回来了,许冬槿本以为对方打算睡觉了,没想到再次听到手指划动屏幕的声音。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旁边的人突兀地静止了一下,她闭上眼睛试图睡觉,但是半夜醒来比早晨醒来精神得多,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不断牵动她耳朵的声音。
许冬槿慢慢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暑榆对上她的视线,“吵醒你了?”
许冬槿干脆套了件外套坐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跟人倾诉一下会好一点。”
“我没有心情不好。”暑榆微微抖了抖眉毛,将手机页面翻到了下一页。
“不是只有难过才叫心情不好的。”许冬槿叹了口气,本来她想再看一遍原著再跟暑榆交谈的,她怕她猜得不准,但是暑榆现在的状态明显已经过分压榨自己了,“我感觉你最近,怎么说呢,就是一种你想放松自己但是又十分紧张的样子。”
“你的错觉。”暑榆翻到下一页。
“你都没发现自己现在说话的语气都没精神气了吗?就以前,你说话感觉就冷冷的,酷酷的,感觉现在就是蔫冷蔫冷的。”许冬槿放缓了语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可靠一点,“虽然我看起来挺不着调的,但是也是有成千上万本小说经验的人,分析人的情绪还是有一点点心得的。”
“我感觉你现在很着急,虽然我大概能理解你为什么着急,但是我觉得你可以稍微放松一下。”许冬槿将外套裹紧了一些,“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这才几个月,你现在的年龄放我们这也就是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我借你的钱你也不用着急还,我不仅有刚拿到的压岁钱,我还有年终奖,还有我爸妈和姐姐都能支援我,你可以把时间线拉长一点,没关系的,就算今年不工作也行,一辈子这么长,何必早早地变成社畜呢。”
许冬槿见暑榆一直不说话,只顾着翻页,叹了口气,知道对方耳力好干脆也没收着声音,“其实按我说,你不如今年就安心备考,明年好好上学,等毕业了再考虑工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