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方休 第2章 第 2 章

宣告完这个消息，周漾洋洋洒洒的在黑板上写下“大扫除”三个字。

“那么女孩子就不干那么重的活了好吧？”周漾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男孩子把就桌椅都扛下去，把新桌椅搬上来，

女孩子就擦擦窗户黑板，拖地扫地好吧？”

男生们故作唉声叹气，女生们倒是很满意这个分工。

……

“诶诶诶！让一下啊！”一个粗壮的男生扛着桌子往楼下跑。

“那个是哪个班的！不要跑啊！”在那个男生后面有一位戴着眼镜的男老师在追，但毕竟这老师年纪大了，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

“嘿！”韩一突然拍向齐星河的肩膀。

他身子抖了抖，以一种幽怨的目光看向韩一：“这么有闲心，不如你帮我搬？”

“搬就搬！”韩一一拍大腿，气势昂昂的。

“哎哎哎，”齐星河赶紧把桌子拉走，“我可不想被老师说虐待新同学。”

“唉……”韩一话锋一转，“你知不知道我们搞完大扫除要军训开营啊？”

“啊？”齐星河一边搬着桌子一边回答他，“算了，也对嘛，高一肯定要军训的。”

路过的姜允听到炸毛了：“真的假的？又要军训？我初一已经被搞出心理阴影来了还搞！”

“百分之百要军训的你信不信？”韩一和姜允都特自来熟，很快就聊了起来，“敢不敢打赌？”

“我才不嘞，你这个赌局很明显胜负已定啊……”

齐星河搓了搓耳朵搬着桌子走了。

楼梯间几乎挤满了人，下面的人要上来，上面的人要下去，谁也不让着谁，堵得水泄不通。

就连老师也被挤在里面动弹不得。

齐星河刚从三楼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远离世间纷纷扰扰的谢清梦。

站在离楼梯口有些距离的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后背轻轻靠在墙上，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手臂。

天气炎热，谢清梦衣服贴在身上，后脖劲滑过一滴水滴。

他还没来得及把视线转走就和谢清梦对视上了，两个人相顾无言默契地撇开了头。

不知等待了多久，下面终于是通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趁乱挤了一个老师一下：“老师让一下昂，别被撞死了。”

“诶诶诶！”那个老师精准锁定，抓住了那个学生的衣服，“这个是哪个班的学生啊？”

那个同学的好兄弟捂住自己嘴：“咳咳咳，他是高二一班的……”

好兄弟，一辈子。

人群中不少人在努力憋笑，其中就包括齐星河和谢清梦两个人。

“下不为例啊！”那个老师教育了那个同学一下就走了。

老师一走，那个同学的好兄弟就爆笑出声，扶着栏杆感觉要撅过去了。

“……叛徒。”那个同学扇了他兄弟一巴掌，推推搡搡地走了。

人群慢慢散开了，齐星河左走走，右躲躲终于是到了储物室，里面堆满了杂物，破旧的桌子也歪七扭八地摆在那里。

储物室内很昏暗，颇有种恐怖学校的风味。

齐星河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转身准备上楼，结果一回头又是乌泱泱一片人堵在储物室门口。

齐星河烦躁地向后抓了下头发，心情陡然变得很操蛋。

感觉后背贴上一个人，齐星河一回头，又是谢清梦。

怎么老碰到他？

“……走，走了。”谢清梦不自在地指了指前面已经散开的人群。

“哦！”齐星河赶忙迈步，“不好意思！”

谢清梦看了眼窗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好热啊……”齐星河一边上楼梯一边自言自语。

来学校之前齐星河就在电视上收到了橙色高温预警的提示，这逼天气居然还要军训。

下次上学还是带根绳子吧，好上吊。

走廊上新生们打闹成一片，老远就看见姜允大大咧咧地坐在课桌上和别人玩抽条子。

“来来来来来把手伸出来。”姜允把袖子往上拉了拉。

要被抽的那个人颤颤巍巍地拉起袖子，视死如归般递出手。

姜允给手哈了口气。

啪一声清脆的响，世界都好像安静了。

“……你没事吧？”姜允试探地问了一嘴。

韩一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啧啧啧啧……下手这么恨。”

齐星河也悄咪咪瞅了那个同学一眼。

那位同学倔强地抹了把眼泪：“没关系！我没事！”

“……真没事儿昂？”姜允看着他蠢蠢欲动的眼泪有些不相信。

这一问好像戳到了那哭包的心窝子，眼泪吧嗒吧嗒突然止不住了：“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韩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姜允倒是慌了阵脚，手忙脚乱地给他抽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哭包边哭边狡辩：“谁……谁要你道歉了，我、我根本就、我根本就不疼。”

韩一转过身：“我滴妈，手臂都青了他说他不疼？”

谢清梦不知何时坐到了座位上，抬起眼看着这场闹剧：“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附议。”齐星河看着哭包男同学的伤口陷入沉思。

一道欢快的铃声悠扬传来，走廊上的学生一下子就没影了，周漾迈着十分优雅的步伐进了教室：“接下来一个星期，你们要和教官相处，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以及你们的教官。”

周漾说完就退到一旁，大家都伸长脖子翘首以盼地望向门口。

一位身材健硕，身穿迷彩服，脚穿黑军靴的教官走进来：“大家好，我以后就是你们一星期内的代理教官，我姓胡你们可以叫我胡教官。”

窗外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挤进教室，头顶上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

胡教官手撑在讲台上：“我们军训讲究的就是一个令行静止，相信大家在初一军训的时候已经了解了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好吧，我们待会儿出去进行一个……开营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韩一整个人像没了骨头，趴在桌子上鬼哭狼嚎。

齐星河没说话，担忧的目光游离在操场。

这天，

会不会死人啊？

-

齐星河摇摇头，为自己即将开始军训进行哀悼。

燥热的夏季，风都是热的，像冬天里取暖的火炉，裹住人的身体，闷闷的。

这感觉在冬天是舒服，可要是放在夏天，那可真是烦的没边。

走廊以及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班级，胡教官拍了拍手掌：“出去排队。”

教室内的学生一窝疯跑出去，齐星河这里被挤一下那里被撞一下，完全是被人挤着走的！

队伍很快列好，人群熙熙攘攘，操场从上往下看人头攒动。

等坐在操场上时齐星河人还是有点懵的，就这么被挤着下来了？

是的吗？

……是的吧。

嗞———

广播里麦克风传来刺耳的响，操场上的同学都捂住耳朵面目狰狞。

操场两边有绿化，夏天的枝叶是茂盛张扬的，没有春天的含蓄；没有秋天的淡雅；没有冬天的宁静。

“咳咳，”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位领导终于开始说话，“今天不是我的讲话啊，是我们军训总教官的讲话，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由你们本班的教官及总教官带领你们。”

秃头领导把麦克风交给站在旁边的一位总教官。

那总教官眉毛有些粗，又浓密又黑，眼神锋利身姿挺拔，给人一种从内而外散发的威压。

大家不由得坐直身体，认真聆听。

“我是你们本次军训的总教官，”教官试了试麦克风，往后讲着，“你们这个高中是你们这儿的重点高中吧？那想必大家都是很聪明的娃娃啊，只要肯吃苦，才能成为人上人，我的准则就一个，吃苦受累不轻言放弃能不能做到？！！”

热血顷刻间被点燃，说能的声音响彻云霄。

齐星河盘腿坐在假草坪上，无聊的接受烈日的碳烤，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拔地上的假草。

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齐星河茫然地抬头，就看见韩一一脸贱兮兮的表情。

他手上还捏着一把刚从草坪下面扣出来的石子。

“哇……”齐星河无语的朝他竖中指。

-

“干什么呢？”一道笑里藏刀的声音在韩一耳后响起。

韩一颤巍巍抬头看向齐星河，发现那人笑得身子都有些颤抖了，他哆哆嗦嗦仰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周漾那放大的芳颜。

“喜欢扔？”周漾笑吟吟的，“你一个人坐在那边去扔好不好啊？”

韩一立马摇了摇头，认错求饶：“对不起周老师。”

周漾也懒得管他，翻了个白眼走到后面去找谢清梦了。

齐星河顺着周漾看过去，就看见周漾和谢清梦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然后谢清梦就走了。

这人翘班？

逃兵。

齐星河咬咬牙心里不平衡，扣草坪的力气又大了一些。

可过一会儿他就知道这人为什么可以走了，因为他居然是新生代表发言？虽然不知道什么含金量但是听着很牛逼。

他静静地望向主席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意气风发啊。

视线还未移开，谢清梦不知是不是收到了心灵感应，也朝着他看过去。

两个人搁这千百新生对望，齐星河赶忙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有点……快。

台上的谢清梦也有这种感觉，他的心不安地跳动，感觉再大声一点，就会被手里的麦克风听见，然后回荡在整个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