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亦如何也想不到刚刚还和自己一起看演出的人现在正站在台上和切石乐队一起唱着他们的代表性《不插电》,收获了底下一众乐迷们的疯狂尖叫。
大家不知道问天身边的这个人是谁,问天也没有介绍他的名字,但仅凭他出色的嗓音已经征服了台下的乐迷们了。
台上的任殊恒光彩照人,台下的瞿亦本来期待着看切石乐队的演出,可是现在她的眼中只看得见一个人。
气氛被彻底点燃,问天和向迹跳下了舞台,瞿亦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来到她面前,伸手牵起了她的手,举着话筒面对面地唱给她听。
向迹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后重新登上了舞台,他抱着吉他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台下欢呼,鼓掌声不断,向迹向台下鞠了一躬后退回了后台。
瞿亦等了一会儿,总算看见任殊恒挤开人群向她这边走来,他把夹克外套脱了,只着里面一件白色短袖,胸口印有一个黑色的爱心。
当向迹来到瞿亦身边,瞿亦问他:“你怎么会在台上和切石乐队一起演出?”
“喜欢吗?”向迹的目光凝视向她。
“……喜欢。”
瞿亦心里想怎么会不喜欢呢,只听她身边女孩们的尖叫声也知道任殊恒造成的轰动了。
向迹手指向舞台:“快看演出。”
切石乐队已经在演唱第二首歌曲了。
向迹站在瞿亦侧后方:“我跟问天私底下认识,他知道我喜欢音乐,喜欢他们乐队,就给了我这个机会。”
瞿亦感慨道:“那你肯定很幸福,能和自己的偶像有同台的机会,这种回忆能珍藏一辈子了。”
切石乐队无愧于最后一个演出的乐队,他们为这次的莫骑士音乐节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乐迷们都乘兴而归。
退场时,瞿亦有一件私事想请求任殊恒。
“任殊恒,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想要问天的签名,你可不可以帮我要一张?”瞿亦的目光中饱含期待。
“嗯……”向迹故意显出有点为难的样子,实际上他是有点吃醋,他和问天一起表演的,瞿亦的眼里却只装了他。
“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帮你要张问天的签名,你要怎么报答我?”
“啊?”瞿亦突然灵机一动,“你下次来我家,我做一顿饭给你吃。”
意外之喜,向迹很是满意瞿亦的回答。
“你说的我记下了,但是,我对你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向迹站定下来扶着瞿亦的双肩面朝他:“以后遇上什么事了都要来找我,我不希望你跟我太客气,能做到吗?”
瞿亦低下了头:“我尽量。”
两人走到路边,向迹在打车软件上叫了辆车送他们回了住的酒店。
酒店广场前马路边,瞿亦和向迹下了车。司机师傅刚把车开走,突然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路旁的花圃里射了出来撞到了瞿亦腿上,把她吓了一跳。
向迹把瞿亦拉到他身后,两人这才看清在马路牙子边打了个滚儿的竟是一只小奶狗。
小奶狗全身都是黑的,只胸口一点白色的毛,它的一对眼睛上方还有两小搓黄色的毛,看起来像个二郎神,十分可爱。
小奶狗像是认准了瞿亦一样,“嘤嘤”叫着再次凑到了瞿亦裤脚边。
瞿亦当即蹲了下来抚摸着小奶狗的头,小家伙应该是被人丢弃的。
向迹也蹲了下来,和瞿亦一起摸着小奶狗。
瞿亦转头看向向迹:“这个小狗狗看起来是被人丢弃了,好可怜。”
小奶狗伸出舌头舔舐着瞿亦的手心,暖暖的,痒痒的,瞿亦的心当即就化了。
向迹:“我们先把它带回酒店吧,这边车多,放它在这里太危险了。”
瞿亦点点头,她把小奶狗抱了起来,拉开包包拉链,把小奶狗暂时放进了包里。
“让它在我的包包里待着,这样酒店的服务员就不会发现了。”
小奶狗很通人性,在瞿亦说完话后也就不再“嘤嘤”叫了,很安静的待在包里。瞿亦把包包抱在身前和向迹一起走回酒店。
当晚,瞿亦把小奶狗放在了自己房间,小奶狗很乖地伏在瞿亦床前的毯子上睡了一整夜。
瞿亦已经打算好了,她要自己养这只小狗,但是现在又有一个新问题,这只小狗是在川下捡到的,那她又怎么把小狗带回新途呢。
“租一辆汽车吧,我们开回去。”向迹说。
这确实是能带上小狗一起的最好办法了。
两人坐上租的共享汽车,向迹设置好导航路线上了路。
瞿亦坐在副驾驶,她把小奶狗抱在腿上,小奶狗头枕着她的肚子,舔着她的手指。
“小非银,好可爱啊。”
瞿亦摸着小狗的头。
“你给它取了名字?”
“嗯,叫非银,非常得非,银色的银,好听吗?”
“很特别,我印象里通常小狗一般都叫旺财,怎么会想着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以前也捡过一条小狗,那个时候给它取了名叫非银……”
瞿亦在上初一的时候,有一天骑车放学回家的路上就碰到了一个小狗,她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她心疼小狗,就把它抱到自行车前篮里带回去了。小狗在他们家待了几天,后来还是被她爸爸送去了别处,因为当时他们家已经养着一只狗了,没办法再养一只。当时瞿亦心里坚信非银虽然不在他们家了,但它一定还记着她,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又能碰上。
昨晚瞿亦看见小奶狗时就觉得它和她小时候捡的小狗很像,就好像她的非银又重新回到了她身边一样。
向迹听完这个故事后评价道:“缘分一词妙不可言。”
他伸手挠了下小奶狗的下巴:“小非银,你好啊!”
*
回到新途后,瞿亦全心投入进工作中,明岛海边任殊恒带给她的灵感奠定了何爽交给他们的任务主题。瞿亦以“遗落的星子”为这一次的服装设计主题,设计出了一系列服饰。
瞿亦想表达的是美好的事物初露的感觉,星子即代表美好的事物,星子出现在不属于它的地方,是遗落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瞿亦将星子元素融进服饰中,色系是暖黄的柔和色调,给人们一种视觉上的暖意。
两周后,瞿亦和奚连巧,卫鸣一起交给了何爽各自的下季新品主题和设计初稿。
初稿交上去后第二天何爽就给了他们答复,她没有采纳任何一个人的主题方案,还集中开会狠狠批判了一番,总结之,他们的设计在她这儿就是一文不值。
瞿亦很郁闷,卫鸣是觉得羞愧,就连一向心大的奚连巧也甚是不服气何爽的讥讽。她在会上时就怼了何爽,说他们要听取顾老师的意见以此成长,而不是她何爽一个人说的就是真理。何爽也不是吃素的,回她就这种设计你也好意思去顾老师面前摆弄?
何爽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奚连巧直接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私底下跟瞿亦吐槽,生闷气。
事已成定局,尽管瞿亦对秋冬季的时装秀是抱有野心的,但自己的设计稿没被上司看上,她也无可奈何。
何爽亲自着手下季的服装新品设计,她带上了卫鸣一起参与。瞿亦和奚连巧就被边缘化了,奚连巧是迟早要跑路的人,她已经不在意何爽怎么看她了,但瞿亦还是有些失落,一种不被肯定的失落。
一个月后,公司里午间休息的时候,奚连巧约了瞿亦一起上天台聊聊。
瞿亦给奚连巧带了杯咖啡,等奚连巧过来的时候就把咖啡给了她。
“换了新上司感觉怎么样?”
奚连巧现在已经不在何爽手底下了,她现在跟着涛哥,涛哥人很和善,整天笑眯眯的,对手下人也很有耐心。
奚连巧捧着咖啡喝了口:“能远离何爽简直不要太爽!”
瞿亦笑着:“小心被她听见。”
“听见也没事,还能气她一下,反正她现在也管不到我头上了。”
“也是。对了,你约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讲到这个,奚连巧的面部表情就有些纠结:“是有事,我从卫鸣那看到了这些,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她把手机相册打开翻到一张照片让瞿亦划着往下看。
“这是?”
瞿亦划看着照片。
奚连巧在旁解释:“这是何爽的最初设计稿,我让卫鸣发我的,你不是也听说了吗,顾老师对何爽这一次的设计很认可,但你再看看这些照片,有没有觉得一种熟悉感?”
奚连巧给瞿亦看的这些照片都是全新的设计,瞿亦的眉头渐渐蹙起,她说不上来,但确实是有她熟悉的影子。
奚连巧接着说:“还记得一个月前你交给何爽的主题吗?‘遗落的星子’,很特别的意向,你可知何爽重新定的主题是什么?”
“什么?”
“碎金。”奚连巧道,“星子是什么颜色的?何爽这个人可真有心机,瞿亦,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何爽借鉴她的设计理念,从她这里得到启发,也可以说是何爽自己的一种诠释,她没办法去跟谁说清,她又要去跟谁说清呢?顾老师吗?
“我不知道。”
奚连巧为瞿亦抱不平:“难怪何爽后来就不让我们参与了,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瞿亦,你要是不想闹大大家都难堪的话,不然我跟涛哥说声,你也过来我这边算了,在何爽手底下得不到重视不说,还要受她的气。”
瞿亦拉住了奚连巧的胳膊:“不了,你别去跟涛哥说,我平白无故地过去算什么?也让涛哥为难。”
“那就只能认栽啦?”
能怎么办呢?虽然心里憋屈,也只能认栽。
*
夜里屋顶露台上,瞿亦脚边已经堆了个空的啤酒罐子,非银耸动着鼻子去嗅罐口。
当瞿亦正拉开第二罐啤酒时,她接到了个电话。
“喂!谁啊?”
“你在哪儿呢?”
……
等向迹找上来时,瞿亦开的第二瓶啤酒已经喝了一半了。
向迹皱起了眉,不是因为瞿亦喝酒,而是他清楚瞿亦不能喝酒。他走过去拿过瞿亦手上的酒瓶,对着她喝过的口喝下了一大口酒。
“怎么有酒喝不喊上我?我还打算给你送夜宵吃呢?”
“什么夜宵?”瞿亦转头看他,眼皮子乃至前额部分都很重。她喝不了酒,稍微喝上点就很容易上脸,她以前只喝没什么度数的鸡尾酒,这次直接喝了一罐多的啤酒,热意涌上来,脸蛋已经很红了。
非银很亲向迹,见他过来了欢脱地跑到他腿边绕着转,向迹一把捞过它抱到了腿上。才一个多月的时间,非银已经肉眼可见地长大了不少,摸起来肉墩墩的,很结实。
“现在没了,因为你不厚道,为什么一个人跑上来喝酒?”
瞿亦向他伸手:“还有吗?没夜宵吃,只能喝酒了。”
向迹把啤酒还给瞿亦,问她:“遇着事儿了?”
瞿亦灌下口啤酒,“嗯”了声。
“不是说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吗?”向迹举起非银的两只前爪逗瞿亦开心,“我和非银一起当你的垃圾桶。”
瞿亦笑了,摸了下非银的头。
“我饿了,我们可以先点个烧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