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 第91章 第 91 章

时云榛与戚梓岄关系好，屈聆也是有所耳闻。

可是到底好到什么份上，屈聆也说不准，所以都没有想到时云榛会出手。

可若是时云榛要出手，那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于时云榛而言，一来是有正道的信任，二来也是可以将很多东西归于卜算一事，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见屈聆面上有了松动之色，戚榆趁热打铁，将计划都一股脑说了。

“这么说你们要直接和那些正道接触？”屈聆觉得有些危险。

“以我们两个的实力，危险的应当是他们。”戚榆笑道。

屈聆微顿，觉得的确如此，可又觉得有些不保险。

他沉默许久，提议道：“要不我也同你们一起？”

“你还是留下来处理殿内事务吧。”戚榆摇了摇头。

这里暂时离不开屈聆。

屈聆顿了顿，又想起了一号人物。

“九亭呢？殿主可以带着他。”

这话一出口，戚梓岄面上的神情僵了僵。

九亭不是还在清平门装小孩子吗？

“其实我一直想问他人呢？”屈聆瞧着戚榆，觉得有些困惑，“还在清平门？”

按照九亭的性子，没道理不会跟着殿主啊……

虽然那时候他本着让九亭保护戚榆的想法，但为了不让这人打乱计划，给他换了药。

只是……

现在貌似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嗯……他现在应该还在清平门，我问问吧。”戚榆拿起了一张符纸，希望可以联系上九亭。

捏碎了符纸，那头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戚榆？”

“……十一师叔？”戚榆怎么都没想到那头会是施寒崚，他微微一愣，皱眉道，“九亭呢？”

“九亭……”施寒崚语气里面多了一丝古怪，“他现在情况有些特殊。”

特殊？

戚梓岄一愣，这是怎么特殊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施寒崚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他居然一夜之间长大了。”

“哦……长大了啊。”戚榆了然，心想原来是药效过了。

“现在掌门师兄都要急秃头了，都没研究出来是怎么回事，唯一的结论是他可能以前服用了什么药物，导致身形变小……”

“说不定就是这样呢？”

“怎么可能？九亭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成人？”

戚榆：“……”

有道理。

不过话题显然不能在这上面扯下去，他轻咳一声道：“十一师叔，我有事找九亭，你和他说一下，我找他。”

“做什么？”施寒崚皱眉。

他先前为了防止九亭到处乱跑，还把他的东西都收了。

居然还发现一大堆瓶瓶罐罐，据掌门师兄说里面都是蛊虫！

施寒崚觉得这孩子是要翻天了。

“……就是让他来一下千御殿。”戚榆实话实说。

施寒崚：“？”

“师尊，还是你说吧，我怕是说不清了。”戚榆有些头疼地将东西给了戚梓岄。

他是清平门的底层，没有资格与他的师叔叫板。

戚梓岄看了戚榆一眼，便对着通讯符淡淡道：“你和九亭都来千御殿一趟，有事。”

说完他直接挂了。

戚榆：“……”

“这次我们带着九亭和我的十一师弟过去，”戚梓岄也不管戚榆，转头看向了屈聆，“我十一师弟的实力不算差，大概可以和你战百来回合。”

“自然可以，”屈聆点头，面上还带着笑意，“其实你们都是清平长老名下弟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千御殿的弟子。”

他对于清平门的人还算是比较信任的，再说如今关系不一样，也没必要去怀疑什么。

“嗯，等他们到了，就一同去正道那边。”戚梓岄道。

可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不止施寒崚和九亭。

“二师兄，六师兄……你们怎么也来了？”戚梓岄看着他们两个意料之外的人，自然是有些惊讶。

“你和小榆不是被千御殿抓起来了吗？”陆亦岭皱眉，“所以我们就都过来了。方才若不是在门口看见这两人，自己差点直接拿符纸炸了千御殿。

戚榆：“……我们没有被抓。”

“那是怎么了？”方漱崎的情绪算是最为稳定的，他看着两人疑惑道。

“……我是千御殿殿主，”戚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默默道，“被戚梓岄一剑砍死的那个。”

“……你在开什么玩笑？”三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有九亭不算惊讶，保持着沉默。

他如今已经恢复了成年人的身形，但一张苍白的脸还是藏在斗篷之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戚榆将事情的经过都讲给他们听了，对于清平门的众人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瞒的。

无论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师伯师叔，还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师弟……

戚榆这般想着，突然感觉关系有点乱。

方漱崎等人听完也愣住了，陆亦岭看着戚榆，又看了看一旁的戚梓岄，目光有些复杂。

当初戚榆还是他自己带上山的，没想到本来是为了让戚梓岄看着相似的脸能好受些，没有想到……

竟找回个本尊。

他觉得有些好笑，却又觉得这一一段因果循环。

“那……你的记忆恢复了吗？”方漱崎不知道该叫戚榆什么，如同以前那般叫小榆显然已经不合适了，但是叫师兄……

他也开不了这口。

戚榆自然是看出方漱崎的顾虑，轻笑一声道：“还未恢复，其实在我看来自己还只是那个清平门的小弟子，师伯叫我什么我都无所谓。”

其实有关以前的记忆，他脑海里多多少少有些片段，更何况以前进过戚梓岄的记忆，对于虞失岐的一些经历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方漱崎等人在纠结什么。以前当自己是清平门最小的那个，虽然没真把自己宠成什么样，也是对自己极好。

如今告诉他们自己宠的小辈，其实是自己的师兄，谁能接受的了？

只是称呼而已，一家人也不必在意那么多。

“……好。”方漱崎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叫我们来千御殿是什么事情？讲这些吗？”施寒崚应该算最轻松的一个了。

他记忆里面没多少有关虞失岐的事情，虽说虞失岐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大师兄，可他一想到戚榆这张脸，脑海里面浮现的就是自己的师侄……

所以对他而言，这并没有什么。

“本来是让九亭和你一起去正道那边，现在……”戚榆尴尬一笑，也是怪自己没有说清楚，这怪谁呢？

“都去吧。”方漱崎温和笑道。

“如果师尊本就是千御殿的人，那我们也算是半个千御殿弟子，去凑个热闹也是可以的吧？”

“二师伯想去自然可以。”戚榆道。

“……嗯。”方漱崎听戚榆叫自己二师伯，终究还是有些别扭，但也只是抽了抽嘴角，不再说什么。

“先回殿中休息吧。”戚榆也不强求，虽然知道他们不会怀疑自己的话，但接受起来着实有些困难。

他们要接受的除了自己师侄变成师兄，还要接受势不两立的千御殿成了自己的师门。

其实戚榆讲的话虽然没有隐瞒，但也有很多含糊过去的细节，清平门众人也没多问，他们知晓一个结果便够了。

有些东西他们也不愿意去深思。

比如，当年戚梓岄真的……

方漱崎想到这里有些担忧地看着戚梓岄。

他怕梓岄受不住这个打击。这人有什么事情，面上都看不出来，当年一声不吭地回来闭关，闭关之后就练了那个要命的功法。

如今可别在出什么事情了。

可当他见到了戚榆自觉地拉住戚梓岄的手，十指相扣时，又在耳边低语着什么，十分亲密的模样。

应当是没事了。

他松了口气。

九亭用斗篷挡着自己的脸，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天不遂人愿，他刚进了千御殿，便有人冲着他们道：“拜见殿主，拜见殿主夫人，拜见九亭长老。”

“九亭长老？”施寒崚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九亭。

九亭：“……”

他决定保持沉默，见过目光落在戚榆身上。

“方才忘记讲了，”戚榆回头道，“九亭是千御殿的九长老，之前是想去保护我，就是不小心吃错药，成了之前的模样。”

“……原来如此。”施寒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吃了药身形变小，心智也是下降了吗？”

“……的确。”

戚榆有些无奈，十一师叔啊，你能别当着人家的面直接说出来吗？

戚榆的无奈，施寒崚倒也没在意什么，他将没收的东西都找了出来，还给了九亭。

“之前抱歉了，东西还给你。”施寒崚道。

九亭用斗篷遮着脸，旁人看不见他的表情，而他也只能看见施寒崚给自己递东西的手。

手很好看。

九亭这么想着。

先前他恢复身形，回忆起他冲着施寒崚叫“仙人哥哥”便觉得脑子疼，可如今看着那双手，却不知为何福至心灵道了一声：“谢谢仙人哥哥。”

施寒崚：“……不用谢。”

之前九亭还是孩童模样，这么叫自己也就算了，现在这副模样……

实在是有些诡异。

他轻咳一声：“不用这么叫。”

九亭也反应了过来，脸上有些尴尬，把自己的斗篷又拉下来一些。

“……九亭也有面子薄的时候？”戚榆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想了一会儿也懒得多管，还是拉着戚梓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