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榛哑然了。
“你能不能收敛点儿?这么嚣张?”他有些无语,“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欠揍啊?”
戚梓岄轻哼一声,没再理他。
时云榛:“……”
“现在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想打你?”
戚梓岄瞥了他一眼,意思十分明确。
你打的过?
时云榛:“打不过……”
“算了,我走了。”时云榛似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大概留在此处就是自取其辱,他何必在此多做停留?
见时云榛走了,过了一会儿,戚梓岄也抬脚出了门,突然一跃至屋顶。
低头看去,正好看见处在后院的戚榆正练剑。
戚梓岄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他的修为比如今的戚榆高出不知一个档次,若是想要隐藏气息,戚榆是不可能知道他的到来的。
剑起剑落,一片片落叶随风而落,若有沾上了他的剑尖,便会直接化作两片。
剑法娴熟,却又不是按着自己教给他的剑法照搬照抄,加以自己的理解,竟形成了如今的这个剑法。
的确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
戚梓岄就这般看着此人练剑,只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按戚榆如今实力,修仙界同龄人中已经难逢敌手。
只是……
才修炼五年,怎会达到如此境界?
戚梓岄心中也不免疑惑,但修仙界奇才本就众多,山野少年有着众多名门之后都艳羡的天资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情。
虽然这天资着实过人了些。
五年便是达到了金丹期,说出去怕是要吓坏不少人。
说不准还有一些眼红之辈,会泼些脏水,说戚榆修炼邪道什么的。
麻烦。
戚梓岄想到这一层,心里不免生出一丝烦躁来。
因为他曾出剑解决了修仙界的祸害,便难免落上了正道之名,可他自己清楚,自己行为处事算不得“正”之一字,最厌恶的就是那些道貌岸然之辈。
那些人戴上面具,便可站在制高点以己度人,指不定会对戚榆说出什么话来。
也估计是戚榆觉得自己修炼过快,所以才会用障眼法来掩饰吧?
倒是聪明。
戚梓岄从屋顶跃下,顺势拔出了辞弃剑。
要是那些老家伙敢说些有的没的,自己便拉他上比武台一决高下便是。
还不信不能堵住他们的嘴?
戚榆对戚梓岄所做的决定自然是一无所知。他这几日也算是沉迷于练剑,可是之前修为似乎也是到了一个饱和期,整日练剑除了让剑法感觉娴熟以外似乎便没有其他作用了。
不过,戚榆又不是初次修炼的毛头小子,自然是知道修炼之事最忌急躁,一切都得循序渐进。
急着往上走,常常是不如再将此时的境界稳固。
更何况在普通人眼里他以现在这个年纪到达如今的水平已然是上游水准。
所以,他也并未着急,而是继续琢磨这个剑法。
不得不说,清平门虽然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小门派,但是其功法的玄妙却不亚于其他成名已久的大门派。
这让他不得不更加困惑,清平门到底是什么隐世门派?
若是广收弟子,再过个几十年,这清平门说不准就成了修仙界排在前五的门派了。
最令他惊讶的是,这剑法似是与他自身极为相符,甚至与他偷偷修炼的千御殿的功法隐隐约约有融合之处。
其实千御殿虽然一直被正派人士称之为魔教组织,修炼的功法和魔修也不一样。
说起来可能还没有戚梓岄的无所剑道邪门。
想来之所以被人当成过街老鼠一样,大抵是因为亏心事干的太多了。
“不过这也不是我干得啊……”戚榆嘀咕一声,有些无奈。
大概是想起来了自己被戚梓岄一剑穿心的事情。
那也是替别人背的锅……
旁人怎么看他,其实戚榆也不在意,只是戚梓岄……
他并非旁人。
戚梓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杀了自己的仇人。
是自己如今的师尊,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
这关系无论是怎么看都是乱得一塌糊涂。
可就是这乱成团的丝线,让戚梓岄脱离了旁人之列,在戚榆的心里占据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位置。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便是。”他摇了摇头,注意力继续落在自己的剑尖之上。
如今要事,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毕竟不仅要吊打那些名门子弟,还要……
保护戚梓岄。
半月后。
五年一度的百派大会终于是开始了,对于此次大会人们带上了更多的期待。
原因无他,不过是此次举办地点是在出云殿罢了。
出云殿美女如云,尤其是其殿主时云榛,相传正是修仙界的第一美人,虽然从未有人见过他面纱下的模样,却不妨碍那些人想入非非,对其赞扬不止。
食色性也,看来这些修仙之人也不能免俗。
不过若是他们知道这个大美人实际上是一个男儿身又会如何想?
“还能怎么想?”时云榛冷笑一声,“往好一点就是觉得我坐享齐人之福,羡慕我有如此艳福,若是坏一点,便是觉得我将整个出云殿当做是自己的声色场,觉得整个出云殿是多么污秽不堪的地方。”
“所以,我定然不能让此事泄露。”
“……其实我觉得,他们有可能会认为出云殿都是男子。”戚榆小声嘀咕一句。
他趁戚梓岄不在,便随口问了这个问题。
毕竟若是戚梓岄不在,他也不需要再隐瞒身份,有些话就可以直说了。
“……我觉得只有你一个人会这么想。”时云榛嘴角抽搐一下。
千御殿殿主的脑子果然有问题,被戚梓岄一剑砍了还真的是不亏。
时云榛觉得戚梓岄下手可能还轻了些。竟然还留了这一丝残魂来迫害人间。
“你师尊去哪里了?”时云榛有些好奇地望着周围,始终不见戚梓岄的身影,不免生出一丝疑惑来。
平日这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到了关键时刻却是不见了踪影?
“我也不知道戚梓岄去哪里了。”戚榆心中也是疑惑,今日他还专门早起了些,想要观摩美人练剑呢。
结果别说戚美人了,就是他的一根头发也没有看见。
正当他想要四处寻找戚梓岄之时,时云榛便道。
“罢了,戚梓岄自己有分寸,我们还是先行一步吧。”
时云榛不想拖时间,毕竟他还要赶着去主持会议,而这个时间点必须要把戚榆给扔出去。
要是别人看见这里有个男的那还得了?
“这么急?”戚榆一愣,“这才几时?便要去了?”
“你若是愿意穿女装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何时离开。”时云榛冷眼道。
“……我现在就走。”
他还真怕了这个人了,他要是穿女装那还存有何颜面?还怎么直视戚美人?
“你就这般大摇大摆走出去?”时云榛停下脚步,挑眉问。
“不然呢?”戚榆皱眉,“我不穿女装!”
“……谁要你穿女装?”时云榛无语。
“你不是会障眼法吗?不能遮掩一下殿主您的行踪吗?”
戚榆:“……”
虽然这话没问题,但是这激起了他存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之前戚梓岄在他并不方便问,没有想到一直拖到了现在。
“你怎知我会障眼法?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出云殿会占卜之术,这又算不得什么秘密,”时云榛含笑看着戚榆,眼中意味不明,“知道你的那些事情自然算不得什么。”
“我总觉得你在骗我,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嘴里面没有一句可信的话。”戚榆自然是不相信的。
时云榛勾了勾唇:“信不信随你。”
他说的……
当然是假的,出云殿的卜算之术,说准也是准,可是没这么神乎其神。
真实原因哪能这么容易告诉他。
“若是不想说,你就闭嘴吧。”戚榆翻了一个白眼。
他真不想多和这人多说什么。
随口念叨了一句,他的气息就变得飘忽起来,令人琢磨不透。
“啧,气息隐藏的不错。”时云榛轻笑一声。
戚榆不理他。
待走出了出云殿的范围,戚榆便再看不见时云榛的身影了。
“溜得真快……”戚榆啧了一声,便张望起四处的场面来了。
抬眼望去,到处就是那些名门正派的人。
“这些人是那什么清风派的?啧穿的绿油油的看着和绿乌龟似的,”戚榆一眼就瞥到了前世追杀自己追得最起劲的那个门派,“真丑。”
“那是天泽派的?看着都是面瘫模样,真的是丧气。”
“……”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概就是说的就是戚榆此刻的心态,他瞧见这些上辈子追杀自己那么积极的这些名门正派,心里生出一丝不耐来。
他这辈子的宽容兴许都给了戚梓岄了,哪里来那么大的气量给别人?
所以那些看上去正气凛然的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堆垃圾。
正当他琢磨着要不要在此刻阴他们一把时,身边忽然传来一道过于熟悉的气息。
戚梓岄。
连思考都不用,心里就冒出了这人的名字。
“戚……师尊!”戚榆瞪着眼睛,有些惊讶。
戚梓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方才去哪里了?
戚梓岄微微颔首,算作是回应。
说着,他就随手将戚榆的衣角给拽住,将人给拽走了。
戚榆:“?”
戚梓岄想要做什么?
他也不打算张口问这人的心思,毕竟,这人本来就白长了一张嘴,现在还真哑巴了,还指望他能说些什么来?
跟着他便是了,反正在没有暴露身份前,戚梓岄不会害自己。
“嗯?”戚榆一愣,他忽然感受到了一个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气息。
这是……千御殿?
戚榆慢慢反应了过来,知道了感受到的气息到底是什么了。
可是千御殿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一种不祥的感觉从他心里慢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