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 第7章 癔症·完·鲜艳的婚纱

一个看不清模样的蛋糕摆在客厅的矮桌子中间。

她把我从轮椅上抱下来放在地上，又帮我调整了坐姿。

“会觉得不舒服吗？”

她撩开散下来的额发问我。我把她的手拿开，帮她重新弄好有点散的头发。

“没事的，对我来说都一样。”

她罕见的没有以沉默来对我的话做出回应，把我放好之后又调整了桌子的位置让我的双腿能够很好的伸到桌子下面。

“今天听我的。”

温柔却让我一点也不想反驳她。

“好。”

我轻点头，借着手机的闪光灯的光点燃了插满蛋糕上面的蜡烛。

“27，今天就是你27岁生日了，骆一禾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凝望着我，看着我的嘴唇上下开动。我能感觉的到。

“也是我们正是在一起的第六年。”

“不是叫你说这个。”

“那说什么？”

她附过身，用鼻子来蹭我今天下午被她涂上的口红。

“今天要给一点人工费的吧，周时蕴小姐？”

“那，那当然！不过你先坐坐好！我们要给骆一禾小姐庆祝生日。”

“好！“

透过一根蜡烛升起的赤黄色的透明花朵，我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她。她嘴上的红色的鲜血应该是从我身上刚摄取的，那么妖艳，闪着奇异的光芒。

我故作震惊，让她许个愿。

“那我希望，我可爱的女朋友周时蕴能够每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她短暂的停了一下转过来看我。

“我每天下班都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她。“

我的心抖地一紧。

无端的酸楚和漫无边际的悲戚就这样袭了上来，那花朵也不在可爱，反而变成了点燃我的火种使我难过起来。

“这个不算，要许和你自己有关的愿望。“

“怎么不算？我不是说想要每天下班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就见到你吗？“

“笨，说出来就不灵了。“

“没事，心诚则灵。“

我叹了口气，催促她把蜡烛吹灭。

美好被一阵风吹散了，世界露出了她本来的黑暗。

这无边的黑暗里，静默随着一阵阵啧啧的水声的不断出现被驱赶。

最后回到蛋糕上——它将会被遗忘在了这个夜晚直到明天。

我醒的很早。

甚至再骆一禾起床之前。

我看着身边仍在熟睡的她的额头上皱起一朵名叫苦难的花。

她本不应该这样的，的确，她本不应该这样的。

我伸出手想揉揉她的额头，她突然翻了身醒了过来。

我把手神回去，在她转过来看我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早晨的微笑和紧随其后的吻。

“早上好，骆一禾女士。“

早上好，周时蕴女士。“

“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想看你吃了蛋糕再走。“

“那也不用你看着我吃吧，我会好好的吃完一块再去上班的。“

“那怎么一样！“我在她的怀里故意动了一下。

“再动掉地上可不怪我哦！“

我伸手拉住她的脖子仅仅的挂在她身上，瞪了她一眼。

她把我放在沙发上，开始切昨天被冷落的蛋糕。

还好天气凉，奶油还没有变坏，虽然已经不如最开始的样子。

我拒绝了她递给我的第一块蛋糕。随后又拒绝了她递给我的第二块蛋糕。

她有点差异的看了我一眼。

“ 你吃，我一会再吃。“

房间里又冷清下来。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熟悉，她已经去上班了。

我尝了一块她给我留的那块蛋糕——她认为最好的那块。

然后把桌子上的垃圾收在垃圾桶里。

我今天早上穿了我们两个见面的时候的那身衣服，不过没有鞋子。

所以我把它也抱在身上，进了浴室。

寒冷似乎被驱散了

温热不断地包围着我的身体上下浮沉，带着我徜徉在这人间

美丽的花朵在我的眼前出现又离开，聚散又消散

美丽，幻灭，幸福，衰败

整个人的残破仿佛在随着时间不断的升华

美丽的花朵再一次出现

我好像又闻到了桂花的气息，在向我说

看那，美丽的冬日要带走秋日最后的芳香

我不能成为冬日

我的手是那样的冰凉

我的心，却是那样渴慕着来自夏天的永远的芬芳

身化扁舟，心做桨

别了，我会成为你记忆中的新娘

让红色覆盖着我为你开出满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