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跃回到永平村,走到原来的老房子。
这里已经空了将近二十年,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当年她妈妈带着她和姐姐改嫁给梁尚秋的姥爷,她们就一起搬到了这里住。
后来姥爷去世,她们全家都去了市区,很久都没有回来。
她对于这里的记忆不多,更多的是她妈教她要哄着梁尚秋玩儿,不要欺负她,她是小外甥。
梁尚秋从小就叛逆,小时候是明着叛逆,越长大越偷偷藏起来叛逆。
这种逆反在她得知舒红要和梁远风结婚时达到巅峰,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叫二姨的女人要和爸爸在一起。
但叛逆过后她还是接受了这一切,就像是后来接受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的事实,平静的接受。
舒跃从遗留在老房子里的大衣柜上面找到了个年代久远的皮箱,拨开厚厚的灰尘,她拿掉早已生锈坏掉的锁头。
里面是一套寿衣,一个相册,一个笔记本和身下零碎的东西。
这是梁尚秋的奶奶给自己准备的,那时梁远风打算接她到城里住,她听说城里人死后会换上一套体面的寿衣,于是给自己做了一套,那天她走之前打算最后去地里摘点儿柿子路上吃,然后就永远留在了那片黑土地。
舒跃翻开相册,早就模糊不清的照片大大小小的黏在一起。
那时相机都是胶卷的,他们家没有,都是到刘叔叔家借,梁远风在城里买回来好几卷胶卷,每到家里有人过生日时,就会换上自家的胶卷,给他们拍合影。
相册里的每张照片都有蛋糕,那时的日子清清苦苦的,但好像很快乐。
翻完照片,她又打开笔记本,这个本子是爷爷留下来的,前几页是记录的电话号码,中间是一些医保,报销流程,爷爷去世前写给奶奶的。
最后几页,笔迹比较混乱,看起来不是爷爷写的。
舒跃仔细看了下,这居然是英文。
内容应该是日记,记录了书写人的一段感情故事,她是女生,和邻居家的男生是从小的同学,两人几乎要确定了终身,但男生搬家离开了村子,而她和同村的一个男人结婚了。
结婚后离开的男生还回来找过她,她说自己犯了个错误。
日记的结尾她说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不应该活下来,更不应该带孩子来这个世界。
门外突然传来声音,舒跃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和推门进来的陈钧泽撞到了一起。
他们是来调查梁群立的。
接过舒跃手中的笔记本,陈钧泽翻了下,第二页的一个号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是不是梁群立的电话号码?”
齐星昂凑过来看,又拿出手机输入号码,确定了就是梁群立的电话。
“他们早就认识,至少和梁尚秋的爷爷认识。”
几个警员全力在家中到处搜寻线索,舒跃带着老周到处走访村中老人。
齐星昂在最里面的卧室床板里发现了一本日记,还没等打开看,就接到了杨大姐的电话。
她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还带着颤抖,
“小齐,我在村口看到了一个男人,长得特别像小秋描述的那个□□犯。”
两个月过去,梁尚秋回了国,去文员岗位报道。
她一进门就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不过她最擅长无视其他人了,低着头走到办公桌。
还没等她一壶水烧开,范队长就找来了。
他把梁尚秋叫了出去,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平静。
“我们调查了梁群立的过往,提取他的血液和□□检验,发现,他可能是你真正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