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频对话里,涟漪悠然地点燃一根香烟抽着,缕缕烟雾升腾而起,尽管屏幕前烟雾缭绕,有些朦胧不清,但叶凡依然努力透过那层层烟雾,清晰地看到她身后的家的样子,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到她 20 年后的生活状态。
厨房的装修风格独特,让人感到十分熟悉,仔细观察,应该是 2009 年左右的普遍装修风格。在那个特定的时间段里,橱柜的颜色还是普通的烤漆,样式较为单一。就像张彼得家的红色橱柜,充满了热烈与张扬;涟漪家的橘色橱柜,则散发着温馨与柔和的气息;而叶凡家的青苹果颜色的橱柜,在当时还属于比较时尚的色彩。
那是因为在与高雯结婚前,他特意找了一个熟悉的朋友为他装修。这个朋友当时在内海市比较著名的装修公司金阳装饰工作,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她就是叶凡第三任女朋友万芮君的小跟班儿汤迪。汤迪年纪不大,却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与干练,在装修设计方面有着独特的见解和创意,也正是因为她的精心设计和用心施工,才让叶凡的家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时尚与舒适。
但十几年过去,叶凡早就换了住房居住,环境和条件都有了显著的提升。然而,令人感到疑惑的是,涟漪的家为什么一直没有改观呢?
按照 2010 年涟漪结婚后的情形联想,那个时候的涟漪可谓意气风发。她是开着车来找叶凡的,那辆车线条流畅,车身锃亮,彰显着她的优越生活。她有自己的车,嫁去了北京,每次提及北京的生活,她的眼中都闪烁着光芒。口中所谓的“老头儿”就是她的老公,是个导演,在影视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而她自己又在一个知名教育集团旗下的幼儿园里工作,备受尊重和喜爱。在 2010 年的叶凡印象中,那简直是完美的生活啊!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仿佛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那时的幸福状态。她所拥有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有稳定的工作,有相爱的伴侣,还有充满希望的未来。
此时的叶凡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深深的疑虑,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过去,想起了妈妈曾经对自己说的一句朴实粗俗却又蕴含着简单道理的话“拉锯就掉沫儿”,这句话虽然直白,但其意思浅显易懂,就是只要付出了,不管多少,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回报。
然而,从眼前这厨房的景象来看,叶凡似乎有了一些不好的直觉。在他的认知里,涟漪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因为之前的聚会中,涟漪那句“我们家老头儿……”至今还萦绕在他的耳畔,当时说起那句话时,她的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和满足的神情,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呀。而且隐隐约约的,他也听到过类似一下子 20 万进账之类的话。
想到这些,叶凡的大脑又开始了极速地运转着,无数个念头和猜测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碰撞。他试图从这些零碎的信息和记忆的片段中拼凑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去理解眼前所见与过去所知之间的巨大反差。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专注而又充满困惑,整个人都沉浸在这复杂的思考之中。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涟漪你是不是住在未来第一城?”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对呀!未来集团的未来第一城小区,你是怎么知道的?”涟漪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惊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眉毛微微上扬,似乎对叶凡能够知晓她的住所感到十分意外。
“是七号楼还是八号楼?”叶凡紧接着追问,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里的涟漪,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是……八号楼。”涟漪犹豫了一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所住小区的楼号。
“哦。”叶凡表面上只是看似平静简单地点了一下头,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因为这和叶凡的判断几乎一模一样,起先叶凡是从涟漪的上下班路线中判断出她家位置的。他仔细观察过涟漪日常分享的点滴,计算着时间和路程,推测着可能的居住区域。但是也不完全肯定,毕竟涟漪下班后还要骑行一段电动车才能回家,这中间存在着诸多变数和不确定性。叶凡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同时也为涟漪的坦诚感到一丝欣慰。
现在,涟漪的回答犹如一把钥匙,彻底让叶凡肯定了先前一切的判断。要知道,那个小区的第七、八、九号楼可不是普通的住宅用地。其价值居然还超不过叶凡在内海市南的房产,这实在是令人感到诧异。
叶凡在内海的那套房产,在当地可谓是炙手可热,备受追捧。而涟漪的家在北京,按常理来说,北京的房产价值应该更高才对,可如今她的这套房产却被买卖的可能性很小。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甩掉那套房产,给自己做资产更新,目前的叶凡还是想不明白的。他反复思索着各种可能的原因,是因为对这套房子有着特殊的情感羁绊?还是因为房产市场的复杂形势导致难以出手?亦或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隐情?叶凡的脑海中充满了无数的问号,可始终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位置的?”涟漪满脸紧张,声音都微微颤抖着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仿佛叶凡知晓她家的位置是一件极为神秘且令人担忧的事情。
“你紧张什么啊?我只是猜的。”叶凡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脸上带着一丝随意的笑容,试图缓解涟漪的紧张情绪。
“嗯,无所谓了,反正房子也不是我的。”涟漪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她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似乎对房子的归属问题早已看淡。
“啊?”这句话让叶凡瞬间摸不到头脑,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困惑。
“这房子是我老公国曜他们家在 2010 年以前买的。”涟漪缓缓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感慨。
“婚前财产啊。”叶凡随口说道。这是叶凡第一次听到涟漪老公的名字,当然也许是第二次。2010 年涟漪结婚前曾经给叶凡发过请柬,那精美的请柬上或许就印着这个名字,只不过当时的叶凡没有在意罢了。“姓国,这个姓氏很少见啊!”叶凡不禁感叹道,他的思绪开始飘飞,思考着这个少见姓氏背后的家族故事和历史渊源。
“2009 年是单朋立告诉我你结婚的消息的,我当时如果知道你结婚了,我会去,去把你抢回来的!”涟漪情绪激动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遗憾的时刻。
“得了吧!咱俩在饺子馆小黑屋吵完架后我说了句你别后悔,你当时什么反应都没有。”叶凡这么说着,脸上虽是一幅开玩笑的表情,可眼神里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
“我没听见这句话,如果我听到了我会追出去的。”涟漪非常认真地说,她在视频里的表情是那样的紧张,眉头紧蹙,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当时说的很大声了!”叶凡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
“我真的没听见啊!”涟漪的表情更加紧张了,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体微微颤抖着。
“得了吧。”叶凡仍然是开玩笑的样子,可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避开了涟漪的目光。
“你就是不信我,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涟漪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继续地吐出烟雾来。那烟雾缭绕的样子,真的像小时候一样,一股社会像儿,这也许正是叶凡喜欢的那种感觉。
“我怎么不信你,你五月份时说的话我如果不相信的话,咱俩怎么回走到今天。”叶凡急忙解释着,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呢?”涟漪满脸疑惑地问,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眉头微微皱起。
“我是想让你讲讲咱俩分开后你的真实世界,之前我一直认为你把我甩了后过的美滋滋的呢?可把这块口香糖给甩了。”叶凡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说道。
“不是这样的!”涟漪急忙反驳道,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
“那是哪样的?”叶凡紧接着追问,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涟漪,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哎!我都说了一百遍了,你还要问!”涟漪无奈地回答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我有很多事还不知道。”叶凡低声说道,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
“你还记得 2010 年你找我要回挂坠那天么?”涟漪目光深邃地问。
“嗯,记得啊!你说我那天脸挺素的,本来想跟我说话的但是看见我那脸就没说出来。后来我回楼上上班了,你自己躲在车里哭了,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我那时并不知道。”叶凡回忆着说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
“那是我结婚的几个月后,结婚一个月的时候我就想离婚了。”涟漪开始做出哽咽的表情,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后来因为你找我要挂坠,我又有了和你见面的机会,然后当时你对我是那么的冷漠。”
“我哪里对你冷漠了,你知道那挂坠是有意义的,我要回它只是为了表达对你的祝福,嫁到北京去了么!”叶凡激动地说道,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挥舞着。
“我哪里嫁到北京去了,国曜是内海人,我们只不过是在北京居住。”涟漪解释道,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我那时才刚刚结婚,一切还都来得及,可是你……”
“之后呢?你便有了女儿。”叶凡急切地问,他的心跳仿佛加快了许多,紧张地等待着涟漪的回答。
“是,后来有女儿陪我时我还好点。”涟漪说着话,眼角渐渐有了泪花,那泪花在她的眼眶中闪烁,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我不喜欢国曜的,当时是因为没了你我才和他结婚的,我骗了他,我骗了他,还不能让他知道。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我就像孤岛一样,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周围是茫茫的大海,没有依靠,没有温暖,只有无尽的孤独和寂寞。你能体会到么?”
天啊!叶凡此时此刻完全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震惊和迷茫。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的感情史来。张俪算是对自己比较好的,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她总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给自己带来许多温暖和安慰。和万芮君一起不过是互相救赎,在彼此最困难的时候相互扶持,共同走过那段黑暗的时光。樊丽丽是来折腾自己的,那些充满争吵和矛盾的日子让他心力交瘁。高雯与自己打拼奋斗有了结果,他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最终收获了成功的果实。
此刻,他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那些女孩儿的身影,她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就在眼前。但从来都没有过一个女孩像涟漪这样,经历二十年对自己念念不忘。这种深情让他感到既震撼又愧疚,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充满痛苦和哀怨的女人。
作者:赵同
斜杠青年,朝三暮四,比上不足,笔下有余,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不怕折腾,才是人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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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骗了国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