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文兆荣和鸿盛集团董事长钟美琪来了警署,丁克飞陪他们去法医室那边认尸。
钟美琪五十多岁,盛装打扮,头发盘得丝毫不乱,却也遮掩不住一夜未睡的憔悴与疲惫。
一看到钟嘉辉的尸体,她就哭了,伸出手来似乎想要轻轻摸一下钟嘉辉的脸,但最终还是没有摸下去。
她掏出手帕掖一下脸上的泪痕,迅速控制住情绪,问丁克飞:“凶手已经伏法了么?”
丁克飞道:“还没有,目前只抓住一名嫌疑犯。”
“网上不是有消息说凶手被杀死在别墅地下室?”
“嫌犯是这样交代的,但我们警方赶到别墅时,并没有在地下室找到凶犯的尸体或相关痕迹。”
钟美琪用手帕擦了下眼角,道:“那就拜托你们警方多用心,一定要替我们阿辉抓住凶手,主持公道。”
丁克飞道:“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我们一定会尽力的,钟太太你节哀顺变。”
钟美琪点点头。
丁克飞又道:“另外关于被害人秘书说的三亿粉钻失窃案,昨天我们去现场重新进行了调查取证,并没能在保险箱上找到与嫌疑人有关的线索,所以不能确定与凶杀案有关。你们需要另外向警署报案。”
“知道了。”
送两人离开时,丁克飞对文兆荣道:“文先生,可否请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香港?过后可能要找你配合调查。”
钟美琪一愣,她看了眼文兆荣,问丁克飞:“为什么?他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丁克飞道:“我没说文先生跟这件案子有关系,只是,我们抓住的嫌疑人,是文先生同前妻生的女儿,文秀茵。”
文兆荣闻言,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回去的车上,文兆荣向钟美琪解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从来不和那边联系。我跟汤丽蓉离婚的时候,文秀茵才四岁,我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她了,现在就算让我和她擦肩而过,我都未必认得出她来啊。”
钟美琪正视前方,道:“七年前,你大女儿告阿辉强i奸,七年后,你小女儿成了谋杀阿辉的嫌疑人,你要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文兆荣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钟美琪扭过脸看着他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说不定这个案子也会有让你自证清白的机会,就像七年前一样。”
文兆荣眼神一滞,神情委顿下去。
回到位于半山区的别墅,钟美琪处理事情去了,文兆荣站在花园里给钟嘉华打电话。
钟嘉华刚跟一群美女打完沙滩排球,坐在太阳伞下休息,听见手机响就接了起来。
“阿华,你在哪儿?”
钟嘉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接住滚到脚边的排球,给那个金发长腿的美女抛回去,“在澳大利亚,干嘛?”
“你最近有没有跟那边的姐姐联系?”
钟嘉华听着父亲焦急的语气,心头一跳,嘴里却道:“哪边的姐姐?”
“别装傻,姓文的。”
“当然没有了,我跟她们联系干什么?”钟嘉华站起身走到沙滩上人少的地方,压低声音问:“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突然问我有没有跟那边的姐姐联系?”
“钟嘉辉被杀了,警方抓住的嫌疑犯就是你那边的姐姐文秀茵。别说这么多了,你赶紧回来安慰你妈妈。”
电话被挂断,钟嘉华僵在原地。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一阵海风吹过,他居然觉得有点冷。
临近中午,钟嘉辉的验尸报告送到了警署。丁克飞拿着验尸报告来到办公室里,召集组员宣布道:“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钟嘉辉头上那道伤就是他的死亡原因。虽然报案人文秀茵声称凶犯另有他人,但通过现场调查取证的结果来看,文秀茵有重大作案嫌疑。接下来重点排查文秀茵的社会关系,寻找她与死者的交集,作案动机。重新勘查现场,摸清楚文秀茵到底是怎么进入的钟家别墅。阿祖,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你去跟候在警署门口的记者们说一下案件实情,叫他们不要乱写。”
“Yes Sir!”
中午,各家电台和报社又在铺天盖地地播放警署门口的采访视频。
“陈sir,听说钟嘉辉被杀案的凶犯被钟家保姆杀死在地下室,是不是真的?”
“不是,钟家别墅地下室并未发现凶犯尸体。”
“那是某家杂志社乱写么?”
“嫌犯确实曾对警方供述她与凶犯搏斗并杀死了凶犯,但通过现场取证和调查,我们发现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所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嫌犯故意撒谎扰乱警方的视线?”
“陈sir,嫌犯是不是你们在钟家别墅抓获的那个保姆?”
“钟大少一向在女人方面不太检点,这桩案子是不是男女感情纠纷引发的情杀案?”
“陈sir,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嫌犯的姓名?”
……
陈耀祖举起双手制止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提问,道:“嫌犯姓文……”
德恒律所的办公室里,正在整理案件资料的姚珂卉听到徒弟王怡然电脑中传出的声音,猛的抬起头来。
“案件正在调查中,欢迎知情者来向我们警方提供线索。”
“这案子真有意思,刚开始就一波三折的。”王怡然关掉视频窗口。
姚珂卉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Helen,有没有看到网上关于钟嘉辉被杀案的报道?”
“铺天盖地的,当然看到啦,怎么,你感兴趣?”
“嗯,如果嫌疑人还没有代理律师,我愿意义务为她代理。”
“哇,义务代理?你现在手上的案子还不够你忙的吗?”余海岚惊讶。
“接了这个案子暂时就不接别的案子了,忙得过来的,麻烦你啦。”
“真是怕了你了。”
下午两点半,姚珂卉接到余海岚的电话,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她挂断电话,看着办公桌上硕大的仙人球盆栽出了一会儿神,拿起手机拨通了姚昱菲的电话。
“姐姐。”
“菲菲,在哪儿?”
“在外面跑新闻,有事啊?”姚昱菲站在高楼的阴影下,用太阳帽当扇子扇风。
“给你一个独家新闻,要不要?”
姚昱菲笑道:“真的假的?有独家新闻送上门,我是傻瓜才不要。”
“那你听好,我准备做钟嘉辉被杀案嫌疑人文秀茵的代理律师,七年前她姐姐文美筠状告钟嘉辉强i奸,我是主控。那个案子,我输了。”
“姐……”姚昱菲昨天才听姚父姚母提及此事,不料今天姚珂卉就自己同她讲了,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写吧,我已经让Helen去办相关手续,传媒嗅觉灵敏,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与其让别人爆出来,还不如让你占个先机。好了,不影响你工作了,拜拜。”
姚昱菲挂了电话,原地徘徊了片刻,认为姐姐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理由,于是不再犹豫,拨通施心柔的电话把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林亚楠陈耀祖来到文家搜寻与案件相关的证物。
进门后,林亚楠看到客厅沙发上扔着一辆玩具模型车,打开离她最近的一间卧室门后,她回头对陈耀祖道:“Leo,快来看,这儿真的有间儿童房。”
陈耀祖正在客厅拍照,闻言走过来。
这是间风格极其明显的男童卧室,从窗帘和床单被罩的颜色就可以看出来。拉开衣柜门,里面挂的也都是男童的衣服和裤子,从磨损和褪色程度来看,都是穿过的。
“这衣服的尺码,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是不是太大了点?”陈耀祖从衣柜中取出一件T恤,对林亚楠道。
林亚楠环顾室内,房间不大,卧床紧挨着一张小小的书桌,书桌上堆着绘画本、奥特曼、玩具车、积木,太空人和彩笔,还有一盆小小的绿植。
她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本厚厚的蓝色封皮笔记本,好像是个孩子的日记本,字迹生涩稚嫩,里面还夹杂着许多拼音。
2016年12月22日 xingqi四 qing
我jiao小川,今天我chusheng了,我的renwu是baohu小yin。
2016年12月28日 xingqi三 qing
今天huai女人又只gu自己打zhen,不zuo fan gei小yin吃,小yin han e,huai女人jiu打ta,我chong上去yao了huai女人,huai女人na deng子za我,liu xue了,好tong!
林亚楠翻了几页,合上笔记本转过身对陈耀祖道:“Leo,我觉得文秀茵真的患有多重人格障碍。”
看到这间生活痕迹明显的儿童房,陈耀祖也不敢把话说满了,举起相机拍照取证。
检查过客厅,林亚楠推开东边的卧室门,一抬眼就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一张遗像,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眉眼间和文秀茵七分相像。
房间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在书桌上发现一张合照,照片里是三个女孩,鼻尖上都被抹了奶油,搂在一起笑,中间那个是遗像上的女孩,左边是文秀茵,右边那个不知道是谁。
两人出了卧室,一起来到这间房里最后一间没检查过的卧室。
这间应该是文秀茵的起居室,床头柜上放着一家四口的合照,从照片上来看,两个女孩还很小,父母也年轻。
“哇,这个文兆荣年轻的时候长得够帅的。”林亚楠看着相片惊叹。
“当然啦,要不然怎么会被富婆看中啊。”陈耀祖拍着照道。
床头柜抽屉里的杂物中,有一只带品牌logo的金属胸牌,上面的名字是Jessica Man。
打开衣柜,林亚楠发现里面衣服的风格很不统一,一些女装样式年轻,都是宽松风格,颜色偏黑灰色系。还有一些女装风格偏成熟,颜色花样偏鲜艳。衣柜里甚至还有男装。
陈耀祖拿出一件男士T恤看了看,道:“48码的,文秀茵有男朋友?”
“待会儿走访一下邻居。”林亚楠道。
房子很小,客厅和三间卧室一会儿就查完了,两人来到卫生间,打开镜子旁的柜门一看,愣了。
柜子里放了四套牙刷和杯子,看颜色和款式,有男有女还有孩子。
林亚楠与陈耀祖对视一眼,陈耀祖举起相机拍照。
在文家并没有找到能帮助厘清案情的线索,林亚楠与陈耀祖出了门,去摁文家对门的门铃。
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婆开了门,隔着防盗门看清了他们的证件,听说是来问文家的事,就让他们进了屋。
林亚楠在手机上找出钟嘉辉的照片递给阿婆看,问:“阿婆,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来对面的文家?”
“钟大少,他来是没来过,但是七年前文家的大女儿阿筠跟他打过官司。唉,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文家的大女儿跟钟嘉辉打过官司?你可不可以详细说一下?”林亚楠与陈耀祖对视一眼,从背包里掏出本子准备记录。
“怎么?你们不知道?新闻上不都爆出来了么?还说阿茵杀钟大少是为姐报仇,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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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