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那角先生,是秋枕梦让小厮给退回去的。maixi9
她憋着口气等了十来天,才等到汪从悦回家。
汪从悦本打算在宫里多住几天的, 最好住上几个月,住到秋枕梦忘了这件事为止。
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忘记,拖延不是办法,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早晚也得面对。
他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
这股直面困难的心气, 在离家很近的地方泄了。
他下了车,徘徊一阵子,不知不觉便走进一个小店里。
这小店地方偏僻, 进去后别有洞天, 琳琅满目地挂着缅铃、锁阳先生、角先生等东西, 甚至还有许多见都没见过的玩意。
他也是无意间从同僚那儿知道此处的, 据说只供着富贵人家买去,寻常百姓还承不起价钱呢。
汪从悦盯着店里的角先生看, 悄悄拿皇帝做了个对比,越发觉得家里那只不像人能用的东西, 心下就更是忐忑。
他转悠了好一会儿, 鬼使神差一样,挑了个和皇帝差不多的买了, 这才走出店门。
这晚家中风平浪静。
他依然吃上了秋枕梦亲手做的赤豆粥,还有几块烧鸡, 甚至床帐也换了新的, 岭门风光影影绰绰地现在里头。
汪从悦松了口气,便打算休息。
秋枕梦替他摘了冠,散开发髻, 声音里带着笑意,说道:“小哥哥,上回你喝醉了做的事,该不该对我解释一下?”
汪从悦后背一下子绷紧了。
该来的虽然迟,但绝对不会缺席,他就知道这一关逃不过!
“妹子,对不住……”汪从悦说道。
“你也知道你对不住我啊。”
秋枕梦顺手给他捏着肩膀,说话柔柔的,却含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那个角先生是象姑馆的人硬给我的,你居然非要说我拿它和红豆取乐,还要抓起来用,也不看看那东西多吓人。答应我第二天退回去,也不退,还是我派人去的。”
汪从悦耳朵一下子红了。
秋枕梦还在数落:
“小哥哥,你可真是的,我和红豆能有什么?叫你连她的醋都吃,不然以后干脆把红豆换成小厮好了。”
“这怎么行。”汪从悦连忙拒绝。他简直坐立不安了,袖子里藏着的小东西也感觉格外烫手。
原来是他想错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汪从悦思来想去,找了个借口,想把买来的角先生藏起来,就当不存在。
他走到堂屋,就打算将角先生丢在角落,明日回宫时拿出去扔了。
红豆端着茶挑帘而入,和汪从悦撞个正着。
她连忙行礼,奇怪道:“老爷,这东西……夫人不是已经叫人给退回去了吗?”
汪从悦将手一背,狭长的眸子微微瞪起:“你看错了。”
红豆被他瞪得不敢再说话。秋枕梦却循声走了出来,问道:“什么退回去,看错了?”
汪从悦不说话,瞥了红豆一眼。
红豆心下一阵紧张,连忙道:“夫人,没什么,刚刚婢子眼花,还以为老爷拿着夫人让退的东西呢。”
她不敢再看自家老爷,赶紧端着茶进屋。
秋枕梦却没被糊弄住。
她瞧着汪从悦背着双手,面色有些紧绷,见她走近,还下意识退了两步,顿时意识到不对。
“小哥哥,你藏着什么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什么都没有!”汪从悦矢口否认。
秋枕梦却一把抓住了他。
两人僵持片刻。他敌不过她的力气,被硬是拖出了手臂,手里攥着的角先生立刻落入秋枕梦的视线。
扎眼得很,直叫他后悔为何不买最小的,否则还能攥在拳头里藏着。
“妹子,我,我这就把它扔了。”他赶紧描补。
秋枕梦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她现在有了一点猜测。
莫非是汪从悦酒醒后忘了之前的事情,以为那东西是他买的,可惜太大了用不了,所以又买了个小点的回来?
他还真是想振一振雄风啊。
作为一个体贴的女子,秋枕梦决定照顾一下他的尊严。
“小哥哥,你莫不是想用?”她问道,“想的话……也不是不可,咱们就试试?”
汪从悦脸上渐渐红了起来。
他羞窘得恨不能钻进地里去,可又不想违心地拒绝,抿着唇不肯说话,在秋枕梦半扯半抱下,重新回了卧房。
床帐放了下来,灯烛光亮朦朦胧胧透进帐幔,衬得绣纹染上一层浅淡的昏黄。
他和秋枕梦搂抱着亲吻,在她身上蹭着。
她的手于他腰间停留,叫汪从悦生出极为舒适的快活。
手里的角先生灌满了水,沉甸甸的温着。
他试探着探了下去,想着小店里掌柜的话语,动用起来。
秋枕梦忍不住蹙了眉。
这东西和那种书上的讲解,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超乎预料,横竖她不喜欢。
可一想到汪从悦的男性尊严,她便打算忍一忍,装作很快乐的样子,逗他高兴。
像宦官这种身份,区区小事就能让他多想。
汪从悦也确实在多想。
少女面上漾着红晕,似山间清晨开放的牵牛花,娇艳得让人心痒。
抱起来也很舒服,里里外外都是暖的,兴致起来时,还可同时尝到她软绵绵的唇。
可现在少了一处温暖,令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那只原本存着隐秘的快乐心思,买来的角先生,就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目可憎起来。
可秋枕梦又是瞧着很畅快的样子,他便也不好意思扔了角先生,换上自己了。
汪从悦觉得自己怕是疯了,居然在吃一个物件的闲醋。
·
两个人都是头一回用这玩意,又存着照顾对方的心思,装模作样了许久。
秋枕梦先忍不住败下阵来,皱起眉头,闷哼一声。
汪从悦当即停了下来。
少女微微喘着气看他,眼里雾蒙蒙的,白皙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有点小心地说:“小哥哥,你快活了没有?”
没有。
他就不该买这东西,反弄得自己嫉妒起一个死物来。
可他又不好意思说,只能轻轻“嗯”了声。
秋枕梦松了口气,娇嗔道:“小哥哥真是的,拿着个东西时间就长了,我都疼死了。”
这话叫汪从悦心中一颤。
他忙扔了角先生,抱紧了她,不住地说:“妹子,对不住,我以为你喜欢,才……”
“我也以为小哥哥喜欢,才没说的。”秋枕梦带着点鼻音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
半晌,汪从悦才长长地吐了口气,郑重道:“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以后再不用它了。”
“好。”
少女蜷在怀中,他抱得紧紧的。
卧房里一片寂静,汪从悦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色还没有亮,更鼓声刚刚落下,还不到三更。
秋枕梦的手正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索着,汪从悦忙捉了她的手,有些无奈地说:“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做什么?”
“小哥哥醒了呀。”
黑暗中,少女的声音别有一番诱惑的韵味:
“我睡不着,今天也不算很快活,就想趁小哥哥睡着,给自己找补找补。”
“妹子快睡吧。”汪从悦更无奈了。
“才不,小哥哥差不多十天才回来一趟,我寂寞,还不许我趁你在家纾解纾解?”
汪从悦被烫了似的,脸上红了一片。
他板着脸,也不管秋枕梦瞧不见,斥责道:“这是什么话,女孩子家家,也不嫌说来羞人。”
“这是妇道人家的话,”秋枕梦不怕他,手臂伏在他胸口,掌心下跳动得越发快速,“横竖小哥哥爽快了,就不管我了。”
“我也没有爽快,”汪从悦有点别扭地说,“我不喜欢角先生。”
他喜欢摸索进她的躯体,听少女偶尔发出的,低低的吟声。
她很温暖。
搂抱时暖得很,亲吻时暖得很,做那档子事时会更暖,手指似围着烛火,又舒服又不灼人。
偏偏今夜这几分享受,都被那件可恨的死物夺去了。
少女凑了个满怀。
她声音很轻很轻地响在耳畔:“那小哥哥,咱们爽快一次吧?”
汪从悦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还记得她说疼,只能搂着她,亲一亲额头:“不了,你不是还疼着?”
“我已经没事了,”秋枕梦蹭着他,软声道,“小哥哥自己来的话,什么时候让我疼过呀。”
这话叫汪从悦升起几分窃喜之意。
他抱着秋枕梦,于她面颊上轻轻吻着。
汪从悦原本打算不依她的话的。然而在少女回以亲吻的时候,他的手便控制不住地乱动起来,直至被一团柔暖包围。
·
第二日汪从悦起来后,秋枕梦还睡着。
他将枕头塞进她怀里,这才得以脱身,先将那用不顺手的角先生扔了出去。
红豆端着水伺候他净面,目光触及汪从悦的脸时,顿时面色涨红,深深低下头。
他初时不解,梳头时照镜子,才发现脸上存着好几处亲吻后留下的红痕。
汪从悦只能开了妆匣,给自己敷粉。
他遗憾地望着秋枕梦脸上的吻痕,想要也替她上一层妆。
可一想到半夜里的激烈之事,他便脸红心跳得很,连屋子里,都快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