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大齐给孤送来的女人,被抢了?”
南疏勒王府,镇南王刘元奇靠在椅背,手轻叩柄手,年近花甲,眉眼老态却暗藏凶光。
下属跪伏在地,闻言身子抖得更厉害,颤声道:“是、是的——”
还没说完,就给打断。
“孤不是在问你是否,”刘元奇不耐烦道,“孤是在问你,谁?”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反应过来。
眼眯成条缝,狠厉之情一闪而过:“挛鞮阿勒顿?”
下属立刻点头。
刘元奇冷笑一声:“杀了老的还有小的,比他爹娘都难缠。”
“还有你们,一群废物,刚及笄的姑娘家都杀不掉?”
他淡然垂眸,只是平静叙述,下属就已经不停叩头,惶恐道:“王爷息怒,恳请您再给属下一次——”
“闭嘴。”刘元奇指尖一弹,镇纸从桌面飞出砸在他的额角。见出了血,才乐呵一笑:“不怪你,毕竟遇上了那小疯子。孤当初早该杀了他的。没想到,让他从南疏勒逃回去了。”
“不过,‘王爷’这个叫法,孤不太喜欢。”
就譬若他的姓氏,南疏勒本来也该姓挛鞮,投降大齐后,得了封号,还被赐了姓,这才改做“刘”姓。
刘元奇眉眼愈沉,却是随意地将桌面堆叠的纸张推到一旁,唇角一勾,指节在最底下的画卷上叩了叩。
画卷绘着个及笄不久的姑娘。
杏眼圆润,五官精巧,一身绯色的喜服安静坐在椅子上。眼底卧蚕落着颗明显的黑痣,上好的姿色。
“沈知鸢是么?先别杀了。”
下属闻言一愣:“可国师不是说了她是灾星,大齐把他送来给您,是有意克我南疏勒国运,必须得杀……”
“她现在不是去了北疏勒么?”
刘元奇笑意更甚,望向仍跪着的下属道:“去,给孤修书一封,同大齐天子谈谈这事,说孤受胆大包天的贼人冒犯,让他替孤做主。言辞恳切点,该有的面子给足,不要提北疏勒。”
“能捞点赔偿最好,黄金白银,茶叶丝绸,给什么都照单全收。”
下属战战兢兢应好。
带有将功补过之意,他抬头,觑着刘元奇神色尚可,忙道:“但我们顺利从北疏勒境内几个大部族那抢来粮草,应该可解年收成不好。”
“不错。”刘元奇夸着,却满是敷衍“还是全推给大齐。”
“属下明白。”等了会,见刘元奇只无波澜地盯着画卷看,他又试探着开口:“那岁贡之事...
“不用管。”刘元奇往椅背上一靠,轻蔑笑着,“看看大齐天子作何反应。”
就说和亲这事。
他不过随口赞了句大齐的几个公主姿色不错,大齐天子就眼巴巴上赶着挑了个公主送来,讨好巴结之意昭然若现。如此没骨气,刘元奇每每想起都不自觉发笑。
他还差人写了这事,每日请戏班子在府里演。偌大的中原之国,如非天神眷顾,怎会选个如此昏聩无能的君王。
“还有一事,”刘元奇又道。
下属立刻洗耳恭听。
“再遣人去见北疏勒单于一趟。”
“就说,”刘元奇用力捏皱画卷,眉目狠厉,“孤不日将来造访,同他谈谈挑衅侮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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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疏勒。
鬼城。
祁酩舟躺在叠席上,单手垫着脑袋,半眯着眼看手里的那方小印。
长宽一寸二的方印,正中雕狼,做仰天长啸之姿。印底还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是单于的狼印。
真的那枚狼印却在十年前被窃走,怎么也找不着。
赝品就是赝品,越看越无趣。
他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将方印揣入怀中,眼眸半阖。
下午鬼城难得天气晴朗。风沙褪去,艳阳高照,空中飘着淡淡似绢帛的白云,连远处那道惯常朦胧的青山都轮廓隐约清晰。
挺适合睡觉的。
祁酩舟愈发困倦,正要把发辫都拆了,窗外却突然一阵喧闹。
虫鸣鸟叫,不太闹人的喧闹里,听见姑娘家脆生生的嗓音:
“阿翁,挂这里可以吗?”
祁酩舟来了点兴趣,坐直身,一抹赤色的身影不期然地撞入视野,在院里最高的那棵树的最顶梢。
离得有些远,赤色的衣摆被风吹动,乍一望去像在树梢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不禁愣了愣。
一旁元木手挡在嘴边,大声喊着:“可以了,谢谢你啊小娘子。下来吧,小心些啊。”
“知道了知道了,您放心。”
她看起来明显没少爬过树,在树梢,枝干晃动,疾风阵阵,却半点不见惧怕。向元木挥挥手,面上扬着灿烂的笑容。
“您先回去歇着吧。我已经把您的祈愿都挂牢了,老天爷看着了肯定会答应的!”生怕元木听不见,姑娘家的嗓音也比之前大好多。
斜右侧正好是那轮艳阳,漫漫洒洒的阳光被尽数收归在独右侧有的那点梨涡里。
她有这样对他笑过吗?
祁酩舟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想起来。
风大才凉快,挡风板早给他取下来放在一旁。这会儿倒拾了方便。
他半点没犹豫,起身,单手在窗沿一撑,径直翻出去了坐在窗边。仰起脸,微微眯起眼,看那姑娘家披着阳光将写着什么字的红绸在树梢绑得更牢了。
元木本来在摇头,想等她下来才走,余光瞥见少年的身影,话语却一顿。他轻笑地摇摇头,改口道:
“好。”
“沈知鸢。”
少年坐在窗边,仰起脸,轻轻喊她的名字,音量不算太大,可她听见了。
沈知鸢正最后检查着那根歪歪扭扭写满字的红绸,闻言诧异垂睫。
风刹那大了,还有阳光,她没提防地被晃着,不自觉眯眼,却还是最先看着那抹斑斓亮色。
“上面住着比较舒服么?”
少年笑着问她。
眉眼弯弯,似昨夜悬着的月牙。耳边、发间坠着的银饰都一晃一晃的,在阳光底愈发熠熠生辉。
总觉着他现在心情特别好。
笑起来也不是那副戏谑又凉薄的模样。之前看谁都有点像在看秽杂物……
沈知鸢微歪脑袋,想了想,边往下爬边向他解释:“在大齐,把愿望写在红绸挂上树,听说起风时,风就可以把祈愿传达给天上的神祇。”
“阿翁和他阿囡有五六年没见面了,今日刚好有风,我就想帮阿翁写一个,也许呢,也许神祇听见了就让阿翁见着他阿囡了。”
“还有阿翁终于确认我不是他阿囡啦。他说之前是犯糊涂劲,没反应过来,现在清醒了。”她在后头补充。几句话的功夫,已经熟练地爬了大半树。
“挺好。”
少年笑吟吟地附和。
他起身,落在草地上,迈着大步向她走来,在树底下,顺带迎着光伸开手哼笑一声:“下来,我接着你。省得你摔开花了还怨我。”
沈知鸢却摇摇头:“我可以的啦。以前我住的地方后头有棵这样高的树,我也总是爬到顶上看看。”
看看宫墙外烟火气里的大齐是什么模样的——虽然什么也看不清。
她从旁边的树干熟练跳下去。
落地时却没站稳。
噗通一声。
沈知鸢趴在草地上,将碎发往旁边一拨,抬眸时,对上少年惊愕的目光。
她莫名有几分不好意思,颤了颤乌睫,想解释说她好歹顺利下来了。
突然间,整个人被旱地拔葱似地拽起来,连衣领上的草都被拍净了。
“不错。”少年笑眯眯的,“宁愿摔一跤都不让我接着。”
“真不错,我都想替你鼓掌了。”
尾音拖长,他恶狠狠揪住了她的脸,用力往两侧扯。
咦。
在夸她吗?
沈知鸢愣了愣,被捏着脸,一个字也说不清,只能含含糊糊地应道:“谢谢。”
心里却稍许有点儿困惑。
他是不高兴了吗?可刚才还好好的呀……
推个预收QAQ《颜控买走白切黑反派后》,九月开
身为一名满脑子废料的颜控。
虞菀菀穿书了,穿成合欢宗女修。
系统劝她救赎反派。
虞菀菀拒绝了,却在这时看到刚被废灵根送入青楼的大反派,薛祈安。
薛祈安那张脸生的是三界有名的好。抬眸望来时,眼尾的红痣勾心摄魄。
虞菀菀:没问题,全款拿下(^-^)V
还要再劝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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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祈安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反派,围在身边的要么想攻略他,要么想杀死他。
对待这些人,他向来杀光。
然而他遇见了虞菀菀。
跌落谷底那天。
薛祈安以往的经验是,她一定会送药、关怀、鼓励。
结果虞菀菀:脱衣服、亮腹肌,还要看看人鱼线
薛祈安:……:)
没多久,天气降温。
薛祈安以为她能做的无非是递衣服送温暖。
虞菀菀:需要我用手帮你暖暖腹肌吗?
薛祈安:?
白日炎热。
虞菀菀:这边建议你脱光,比较凉快。
薛祈安:……
他做饭。
虞菀菀:你好辛苦,我帮你给手指按摩。
薛祈安看眼十指相扣的手:……
薛祈安不想杀她了,纯粹想看看她还能无下限到哪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事实证明,超乎他的想象:)
就连她死遁失败,被他抓回来的那天。
少女四肢被锁着金链,动弹不得,手边全是她在合欢宗的“珍品”。
“师姐别急,”薛祈安低吻着她的眉眼,轻笑说,“我们来日方长。”
虞菀菀默然片刻,却能问他:
“请问是哪个日呢?”
“。”
#口嗨是打败一切发疯的秘诀。
#攻略?全凭颜狗本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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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