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馆 第110章 朱雀武术基地（2）

朱雀武术基地就是《浮生客栈》几位主演要去的集训地点。朱雀武术基地位于粤东省群汕市，坐落于市北郊区。群汕是粤东的一个地级市，和粤东省会明珠市相邻，北接涟山，南靠大海，本地特色是海鲜生腌和牛肉火锅。群汕虽然不算特别出圈的旅游城市，但因为和明珠相邻，且当地美食很有特色，所以去明珠旅游的人有的会特意去到这座沿海城市，品尝那里的生腌和牛肉火锅。

电话那边，韩明亦语气有些微妙，没有正面回答叶何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庄晓梦在那工作。”

叶何震惊：“啊？”

韩明亦：“他是那家基地的武术教练。”

叶何短暂失语，扶额片刻，感叹道，“原来庄哥的工作是这个……嗯，挺，挺适合他的。”他旋即又疑惑，“不应该啊。我才刚跟项目对接人说我们要去，就算庄晓梦在那工作也不可能立刻知道吧。不是他跟你说的？是——”

韩明亦：“是扶桑。”

叶何先是点头，而后微微蹙眉。

韩明亦斟酌道：“你们能反悔说不去吗？”

叶何反问：“那边会有危险？”

韩明亦否认：“扶桑没这么说，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叶何：“他说了什么？”

韩明亦：“他只是暗示我尽快去一趟庄晓梦那边，没说原因。”

叶何明白了。晋扶桑碍于限制不能把话说全，但突然叫韩明亦去庄晓梦那里，他肯定免不了朝这个方向想。

忽然，叶何福至心灵。

庄晓梦在朱雀武术基地工作，也就是说……

叶何脑海中有所猜测，当即拿起新平板电脑，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涟山”二字，按下回车键。

搜索界面呈现在眼前，结果和叶何预计的一样。

粤东涟山，古称招摇山。

庄晓梦是太和道招摇山派的破异者。“南招摇”，招摇山位于南方，和粤东省的地理位置非常符合。

粤东群汕，应该和江渐云锦一样，是异闻出现频次最高的几个地区之一。

叶何思索片刻，对电话那边的韩明亦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了。这样吧，明亦，我把你跟我说的原因转告余矜，劝他别去。”

韩明亦听出叶何的意思：“你还是要去？”

叶何：“嗯。一来，和武术设计沟通确实是我们工作室的项目需要；二来，是我们向甲方提出请求的，对方热情答应并给我们提供食宿，我们也已经答应了他们明天就会去，现在临时反悔，会影响我们工作室的信誉，也不利于后续的项目合作；最后……”他顿了顿，“如果那边真出了什么事，我也能帮到你。”

韩明亦显然听出了真正原因是最后那个。他默了一秒，以劝阻的语气道，“叶何，你也别去。你不是破异者，我不能老是让你牵扯进这些事情里。”

叶何浅笑道：“你在天佑村就说过，我已在局中，必然会持续地遭遇异闻相关的事情。而且，连定身符的用法你都教给我了，我还有扶桑送的，嗯，若木送的匕首。说我是半个破异者也不为过。”

韩明亦叹了口气：“不，你不是。你不是太和道的传人，没有师承没有道法，没必要像我们一样承担终生和‘异’打交道的使命。”

叶何蹙眉：“明亦——”

“唉，我知道你已经决定了。”韩明亦叹道，“就算我不让你去，你也不会听。”

叶何：“嗯。”

见他应得这么干脆，韩明亦倒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你啊……我是期望我的心上人有担当有能力、能时刻保护好自己，可没说希望他来保护我啊。”

叶何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有你的期望，我也有我的。”他停顿片刻，认真对韩明亦道，“我们先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再是恋人，我们对对方的期望和诉求有冲突是非常正常的。”

韩明亦闻言一怔。他没想到叶何直接将话题导向了深处。

叶何解释道：“是这样的，明亦，我们之间关于是否让我涉险的分歧不是第一次了，未来也很可能还会继续发生。为了避免可能的吵架，也避免我们因意见不一导致未来某个无法商量的危急时刻爆发更大的问题，我想借这个机会跟你把这件事谈清楚。”

韩明亦怔愣半晌才缓过神，不禁感叹道：“追本溯源釜底抽薪，眼光长远未雨绸缪，是你的风格。”

叶何被四个成语砸得“唔”了一声，“我就是，想一次性跟你把这个问题讨论清楚，免得因为意见分歧埋下定时炸弹，以后引发更大的问题。”

“我明白。来吧。”韩明亦干脆道，“就从……从我们是两个单独的个体开始。”

“好。”叶何颔首，回归理性，“首先，我们明确一点，我们是平等的个体，因此，‘你希望我远离危险’，和‘我希望在危险中帮到你’，是两种等价的期愿。”

“嗯。”

“其次，我们考虑一个事实，我已经是扶桑口中的‘局中人’，不到五个月时间已经接触了四起异闻。无论是对‘异’的解决方式，还是对你们破异者的了解，我都远胜普通人。”

“嗯。”

“最后，你、扶桑还有若木在天佑村教过我敛神凝气的方法，让我在天佑村成功用出了你的符。若木还送给了我对于异怪有特攻效果的匕首。所以，出现危险，我不仅能自保，还能帮上你的忙。”

“这一点我不同意。”韩明亦直言道，“叶何，你把‘异’想得太简单了。虽然迄今为止你确实经历过好几次‘异’，但你并没有遇上真正对人类怀有恶意的异怪。它们的法力和手段不是你这样的普通人能够应付的。”

叶何反驳道：“我反对你的说法。在熊山，我和猴妖的几个分身打斗过，也跟你一起最后在大圣庙直面了猴妖本尊；在宜安一中，我遇到过级部主任变成的八眼蜘蛛，单独跟它缠斗过一阵；在天佑村，我也接触过鳝鱼精，遇到过文梓倩父母的尸体。因此，你不能说我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异怪，也不能说我对它们毫无还手之力。我是一个普通人，但我有比其他任何普通人更丰富的对抗‘异’的经验。”

韩明亦吸了口气，缓声道：“我承认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我要纠正一点，我没有说你没遇到过真正的异怪，而是说你没遇到过真正对人类怀有恶意的异怪——厉鬼、凶兽、魑魅，那些对人类只有残害、屠戮、吞食**的怪物。”

叶何：“猴妖不算吗？八眼蛛不算吗？”

韩明亦：“猴妖更多的还是想利用人类，吸食魂魄借以脱困，不是上来就动杀手的异怪。八眼蛛比较特别，它应该只会对违背校规校纪的人动手。”

叶何：“但我确实走到了必须要和它们战斗的那一步，也真的和它们进行过生死一线的打斗。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韩明亦：“是，但是……”

叶何冷静道：“我知道你想援引事例证明我能力不足。如果是这个角度的话，你可以直接说普通人不如破异者，这种绝对的事实我是无法反驳的。”

韩明亦一怔，声音微沉：“你从哪听出我在说你‘能力不足’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从来没说过什么‘普通人不如破异者’。你不要用主观意愿给我下评判。”

叶何微蹙双眉，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拉开门一看，是余矜。他穿着乌龟睡衣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叶何，刚才鼎艺那边的人给我打电话，说给我们安排了明天接机的车，把车牌号和司机联系方式给我了。他说你电话打不通，所以就给我打了……唔，其他没事了，你们，不是，你继续。”

余矜说完之后赶紧把门一关。

叶何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回卧室的时候没关门。估计自己和韩明亦的对话，余矜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不少。

前段时间因为地震影响和项目忙碌的关系，他还没跟余矜等好朋友说自己和韩明亦在一起的事情。不知道余矜听到刚才那些会怎么想。

“……叶何？”

韩明亦的声音传来。

叶何叹了口气：“没事。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我说你别用主观意愿给我下评判。”韩明亦一顿，语气变得松软，“抱歉叶何，我才反应过来，我刚才态度有点过激了。”

叶何叹了口气，余矜的插话也让他平复了心情。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确实差一步就要和韩明亦吵起来了。沉思片刻，叶何摇头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在心里给你做了主观预设，认为你肯定会觉得普通人没用。”

韩明亦：“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叶何：“对不起。”

韩明亦轻声道：“你不用给我道歉。其实我也是，关心则乱，只知道否定你。明明你有头脑有身手，有超乎寻常的理智和绝境之下也不动摇的冷静，有严谨细致的思维和推理能力，帮过我许多次，过去几起异闻里如果没有你在，不可能妥善解决，可我还是……”

韩明亦每说一句话叶何内心就复杂一分，有被承认和夸赞的喜悦，也有认为对方过誉的惭愧，有隐隐的不安，也有设身处地和将心比心。

叶何深呼吸，语调放轻，但无比认真：“明亦，我跟你说过，我不是等待别人来施救的类型，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第一反应都是自救。”

韩明亦：“嗯，你说过。”

“这次也是一样。身为‘局中人’，我不想躲在安全的角落等那个不知道什么局的主人找上门来，我想要见识、参与、解决更多的异闻，积累更多的战斗经验，拥有破局的能力和主动权。

“我也不愿意看你在我大概率能够帮忙的前提下孤身赴险。我知道，‘异’诡谲莫测，我有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但我会竭尽全力不成为你的负累。

“我想在你身边，在某些可能的关键时刻能成为你的后背，成为你的最后一道保险。”

“叶何……”

电话那边，韩明亦凝声，久久不语。

他或许想起了天佑村和鳝鱼精谈判时的情景。

半晌，韩明亦终于轻声道：“好。”

叶何长舒一口气。

“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韩明亦认真道。

叶何温声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