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年级每个班各负责打扫一个星期的公共区域,五一时候,刚好落到十班。
在五一放假之前,得从教室延伸到楼道进行全面大扫除,温时暮连同临丞一起被分到了左边的楼道里,从一楼到四楼。
两个人分工,温时暮拿起帕子准备拿去润了再擦扶手,临丞将手中拖把递给她,拿走她手中帕子。
“拖地比较轻松,这些扶手不好擦。”
温时暮没拒绝,老老实实地拖地,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临丞对她的照顾了。
楼道里的扶手是不锈钢材质,虽卫生经常打扫,但扶手底下还是有许多附着物,各种泥土或是角落卡着的垃圾,要擦干净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温时暮把地拖干净了,临丞还没才擦了一半。
“还没好吗?要不我再重新去找一块抹布,跟你一起擦。”
忘了这地上湿滑,温时暮的鞋底也平,走过去时速度过快以至于刹不住车,直直向临丞扑过去,幸亏临丞刚刚站起身,将她接了个满怀。
温时暮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声,一时之间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她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来,脑袋里像是涨开了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地冒泡,她有些语无伦次,“不…不好意思,地太滑了。”
临丞转过身继续擦扶手,似是没在意。“没事,走路小心点。”
回教室时候,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种窘迫的事,温时暮走得很慢,每一步走仔细掂量着下脚。临丞在她身侧,右手轻轻捏着她帽子尖儿,他其实想说,放心大胆地走,不会让你摔到,但看她这么认真的可爱模样,临丞还是忍住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
其实自重生回来之后,温时暮都有好好努力学习,但已经距离高中毕业很多年的她哪怕时刻抱着书啃,还是效率不高以至于期中考试全班倒数。
对着桌上一堆资料温时暮头都要炸了,本想五一随便带两本回家看就行,谁知道挑来挑去还是觉得,最起码得带全科,但太多太重了。
“放假没几天,你带那么多书干嘛?”苏悦见她书包都塞满了,看起来沉甸甸的。
“就当做,心理安慰吧。”说完自己都笑了,那是她初中时经常干的事。
临丞从桌上抽出一本笔记本,“用我这个吧,涵盖了很多知识点,不用背那么多回去。”
宋阳不懂这两人怎么满脑子都是学习,“要我说,难得五一小长假,咱们一起去玩呗。”
“去哪玩?”
“距离市区不远的奎文阁,咱们一起去烧香拜佛呀,还可以骑自行车哦,多好玩。”
“好呀好呀!一起去呗!”苏悦一脸期待地看着温时暮,希望她点头同意。
临丞也看着她,似乎都希望得到她应允。
温时暮顿时觉得压力顶到了她这边,她本想五一假期全都在家学习的,看这一个个有点可怜巴巴的眼神,她这下不太好拒绝了。
五一那天,温时暮还是答应了他们,还捎上了吴茉玉。
晨阳倾泻了一片柔意落在温时暮床边,窗台上的栀子花香点点渗入房间,温时暮就在这儿清雅花香中醒来,摸到床头的手机,有未接电话。
一看时间,十点!糟糕,约好了十点出门结果才刚醒。她蹦跶起来掀开窗帘,果然看到了楼下的临丞,对方说今天来她家等她。
昨晚临丞叮嘱她早点睡,她嘴上答应得痛快,然后偷偷看书熬到一点钟,所以才起晚了。
随意披了件外套,就下楼给临丞开门。“不好意思啊,起晚了也没听到你电话。”
褪去一身校服的临丞这次穿了白色衬衫,直筒牛仔裤显得身材欣长,十足的青春感。一头遭乱的温时暮简直恨不得头钻地缝,“你先坐一会,我很快的。”
临丞忍俊不禁,看着匆忙跑上楼的人,“不急,宋阳也还没起。”
楼上洗漱间想起哗哗水声,临丞大致打量了客厅,不宽但足以一家几口,阳台上摆了几盆植物,长势极好。
这是她的家,临丞第一次来,也不枉在楼下等了快一个小时。
不一会儿,有人上来二楼客厅,是王叶。临丞家长会见过,知道她是温时暮的母亲。出于礼貌,他起身问候,“阿姨你好,我是时暮同学,临丞。”
王叶回以笑意,看起来很开心,“既然是时暮同学,那就经常来玩啊!多多走动挺好。”
“好。”
“那你坐着哈,我先去忙了。”至此,没再多问其他的。
温时暮和临丞出门时候,宋茉玉等人也到她家门口了。
去奎文阁需要乘车去,这是无法避免的。这也是温时暮答应他们的原因,在这个到哪都需要乘车的时代,她不可能永远靠走路。
她需要慢慢克服内心恐惧,而选择去面对便是直面恐惧的最好办法。
班车缓缓驶到他们面前,温时暮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两手颤得像发冷一样。临丞见状不对,轻声问她:“没事吧?要不我们不去了。”
温时暮深吸一口气,朝他弯起嘴角,“没事,走吧。”
五个人刚好占了最后一排,温时暮坐了靠窗位置,太紧张都忘了系安全带,临丞给她系好。
车子启动,全程大概需要四十分钟,可刚开始三分钟,温时暮都起了浑身冷汗,她闭着眼都不敢看窗外。
另一头宋阳厚着脸皮在缠着吴茉玉聊天,苏悦坐中间闭眼睡觉,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她原以为可以靠睡觉度过这难捱的时间,可车子抖动总不放过她,她呼吸急促愈发急促,睁开眼时额间细汗顺势滑落。下一瞬间就被临丞掰着肩膀用力一转,温时暮对上临丞面容。
从他眼中看到倒映着小小的自己,惊恐、可怜、狼狈。
温时暮脑中各种杂乱回忆突然被定格,临丞给她擦了汗,她于这轰隆隆而喧嚣的世界听到他说,“不要怕,我在这。”
车子抵达目的地,温时暮没再像之前一般反应强烈,只休息片刻就恢复了。
几人去了奎文阁,在深山里,步行二十分钟才抵达。
奎文阁是寺庙,除了正殿是烧香拜佛的地方,旁边便是有一棵很大的柏树,浓绿的树枝满是惬意的春意,不远处还有一棵白玉兰,被挂满了许多红色许愿条。
几人先是虔诚拜佛,再去求了红线栓在手上,还有将许愿条挂到树枝上。
“茉玉,来,我帮你挂。”宋阳殷勤地主动讨好宋茉玉,可惜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踮起脚尖就捆好了。
宋阳习惯了,也不觉得尴尬,还嬉笑着问她:“你许愿条上写了什么?”
吴茉玉终于看他,淡淡地说:“暴富。”
似乎没想到这个回答,宋阳被雷得惊讶。
“哈哈哈!”一旁的苏悦笑个不停。
树上枝条茂密,再烈的阳光也只能透过一星半点,落在地上形成斑驳剪影。温时暮抬头看见顶上飘着的许愿条,那是临丞的,只看一眼没看清写着什么她便收回了目光,她不敢窥探别人的秘密。
时候不早了,准备返程。
一踏上回程的车,温时暮恐慌又袭来,临丞直接不让她坐窗边。稍微好了些,困意就止不住,靠着后背就睡着了。
车途并不平坦,时而偏向一边时而抖动得厉害,温时暮睡不安稳,临丞轻轻掰过她的头,放到自己肩上。
吴茉玉面上平常,实则内心激动不已,她第一次见这情景,恨不得立马摇醒温时暮,质问她,何时跟大佬关系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宋阳见怪不怪,见吴茉玉紧盯他们,他会错了意,拍了拍自己肩膀,“我的肩膀你随时可以靠。”
收获吴茉玉一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