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簇有些困了,她现在完全是强撑着眼皮。
她按谢萱给出的房间号,坐电梯来到三楼。
眼前赫然出现一间宽敞明亮的客厅。
向右走去,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深蓝色的 U型沙发,四五个人坐在上面,谢萱则坐在一旁的白色扶手椅上,看见她,眼睛亮了亮。
“陈簇,这里!”
瞬时,屋内的几个人都转过去看她。
蒋元、宋予恋、唐珏、谢昭……
好家伙,一伙人全聚在这里了。
沙发很大很长,坐下十几个人都不在话下。
崔书惟左手边是谢昭,右手边是唐珏,这两个人陈簇都想避开,于是她选择就近在宋予恋身边坐下。
桌子上摆着各种款式的酒瓶,葡萄酒、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等,好几只酒瓶子已经空了,被摆在地面。
“陈簇,听说你晚上帮谢萱应付联姻对象去了?”
蒋元笑嘻嘻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在场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或者说,从她走进来的那刻,几人探究的目光就没离开过。
“嗯。”
“没了?”蒋元摆出“就这儿”的表情。
不然呢?
陈簇回了他一个眼神。
这时,门口的大门哐当一声被打开。
邵澄舟因陈簇留下的一句“白痴”,在原地傻站着愣怔了好久。
许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回过味儿来,陈簇刚刚又在耍他呢。
他竟然被对方的几滴眼泪硬控了十几分钟!
该死的假哭姐!
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在陈簇左前方的扶手椅上坐下,眼神如鹰般锐利,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
陈簇对上他的眼睛,随即又平静地移开视线。
“邵澄舟,你一直盯着陈簇干嘛?”
陈簇简直要给蒋元跪了,几个人中就他最敢问,更要命的是,邵澄舟还真回他。
“在看某人是真哭,还是假哭。”
听到这话,就连谢萱也来插一嘴:“什么?陈簇你哭了?”
“没有的事,别听他瞎说。”
陈簇连忙摆手。
“其实你今晚演得挺好的,就是太规矩了。”谢萱叹了口气:“我妈说你整晚都和邵澄舟没讲话。”
听到这,邵澄舟哼了一声。
她和她认识,一开口估计早就暴露了。
陈簇快速地睨了他一眼,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不过,在场应该没有人知道他们俩之前认识。
陈簇说着说着有点渴,她晚上在家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垫肚,来到庄园后几乎滴水未尽。
她站起身,想在茶几上倒杯开水。
这时,一双修长干净的手递来一杯饮料。
“椰汁。”
陈簇下意识看向对方,漆黑微冷的眉眼,星点的灯光落在他的眼角,染出几分柔和。
明明只是一晚上没见,陈簇脑中却兀地浮现出“好久不见”的感慨。
她露出今晚最真心实意的一个笑容。
“嗨,崔书惟。”
然而让陈簇意外的是,崔书惟避开了她的眼神。
他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
陈簇的心跌到谷底,下意识看向唐珏,马上联想到他的视频。
不是说会删掉吗?难道,还是给崔书惟看了?
冷静,我要冷静。
陈簇不断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她将崔书惟递过来的椰汁放到茶几上没动,转而拿起左手边的白兰地。
宋予恋见状挑了挑眉,“唯陈簇主义”的崔书惟竟然开始不回应陈簇。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蒋元马上反应过来,跳出来打圆场:“哎,谢萱,光喝酒没意思啊,我们看看有什么游戏可以玩吧!”
“啊,玩什么游戏?”
蒋元抱着头想:“二十一点?酒令游戏?UNO?桥牌?”
“真心话大冒险吧。”
宋予恋笑眯眯提议道。
“好,就玩这个。”不等别人回答,“唯女友主义”的蒋元连连说好,于是游戏就这么定下来了。
白兰地口感醇和,甘洌,入口时还有股浓郁的甜橙味,陈簇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
困,真的好困。
他们都不用睡觉的吗?
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
陈簇用手撑着头,不住地点地。
时钟的滴答声忽远忽近地传到她耳中。
滴——答——
滴——答——
“大鬼,谁抽到大鬼了?”
“我不是。”
“也不是我。”
声音嘈杂,陈簇揉了揉眼睛,举起手里的牌贴到眼前看。
然后举起来晃了晃,拉长声音说:“是我——”
接着,有人问她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陈簇抬起眼皮,向说话人的方向看去,蒋元好像分裂成三个人,时而并排站立,时而重叠在一起。
“你最近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声音如往常一般,贱兮兮的。
咣当——
陈簇大脑一片混沌,像和尚拿着木桩敲在寺庙的金钟上,不断激荡着空灵的回音。
她的灵魂似从身体分离,慢悠悠飘到半空。
然后,听见自己掷地有声地说:“今晚。”
陈簇大概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酒精入口,反倒越来越口干舌燥。
她一边说着,一边踉踉跄跄地朝对面的人走去。
她也是那种喝酒不上脸的人,其实已经喝到天昏地转了,但在别人眼里,她好像看着还很清醒?
陈簇抬腿把脚上碍事的高跟鞋甩掉,跨坐在崔书惟身上,不顾周围人的惊呼,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然后又舔了舔。
这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不带丝毫**。
崔书惟却心跳如雷。
他的手紧紧扣在陈簇的腰上,就在他往上移的一刹那,又跟触电似的一下弹开了。
他此时才发现,陈簇的背部是裸露的,只系着几条松松垮垮的带子。
崔书惟单手轻握陈簇的腰,偏头寻找外套的时候,却见唐珏拎着他的外套,覆盖在了陈簇肩上。
唐珏低头注视着陈簇的后脑勺,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送她回去休息吧。”
陈簇困得睁不开眼,此时窝在崔书惟的怀里,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显然是要睡过去。
“我知道。”
崔书惟将陈簇打横抱起,动作小心,生怕把陈簇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