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亭等秋至 第3章 别再搞砸

周婷忘了，自己出门前忘记脱去带有店logo的工作服。她转身：“抱歉女士，本店已暂停营业，明早….喔！明早八点一刻开门。您需要点什么？明天您要来我提前为您备好。”竟是倒霉被她蹭了车的那位车主。

徐致楸也笑青川太小，看了一眼店门口还摆着的立牌绘着那卡通样式的招牌黑巧榛子蛋糕：“两份黑巧榛子蛋糕，一杯意式和一杯苹果明天下午两点半左右来取。”

周婷微笑点头，刚才郁闷的情绪荡然无存。但转念一想刚和张耀凡大吵的样子被人家瞧见了，又不免觉得丢脸。

最近怎么了呢？情绪化严重。

反应过来对方已走远，周婷无奈低头转身进店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张姐也早收拾完，这会儿正跟她丈夫通着电话，脸上甜蜜蜜的笑着。

周婷紧了紧围脖，骑上电车回家。虽然裹的已经十分严实了，但北风丝毫不留情面啊，冬季骑电车就是这点不好。但自打上次蹭车后，周婷就没有再开过车了。她意识到了两个问题：一，手里不能没有钱，人不会处处好运。而钱才是最能兜底的东西，可以应对大部分‘意外’。二，最近不光情绪波动的厉害，且不受控制的走神越来越频繁。这种状态，不适合开车。

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规避风险是正确的。

虽说现在是寒假，但真正可以拥有假期的小孩却少有。在大环境下，多数学生上着各样的补课班或先修课，生怕被“淘汰”。

就连出租车的车窗上都贴着广告：在这个寒假，选择我们（xx学习机构）正是弯道超车的好时机。您来，我们培养您，您不来，我们培养您的竞争对手。这样的气氛环境下。而关棠棠却是一个‘另类’的小学生，且她拥有完整的寒假不说还相当自由。

就在刚刚，她独自一人坐了二十五分钟的高铁独自来到了青川市。

“小糖！”徐致楸看到她了。

“姑姑！”关棠棠笑着朝徐致楸招手。

徐致楸走来，接过她手边的小行李箱。“昨晚听你爸爸说你会自己坐高铁来，姑姑还一直担心呢。现在看来是姑姑落后啦，咱们小糖可厉害着呢！”

“那当然啦！等年后六月份的升学考试后再开学我就要上初中了诶。然后再三年后我就上高中啦，然后再三年后我就上大学了！我可以考到青川的大学上，到时候天天找姑姑玩！”关棠棠靠向徐致楸，摇头晃脑的规划自己的未来。

“好啊，有姑姑在青川就是小糖的第二个家。”

徐致楸开车，关棠棠坐在副驾。一个叽叽喳喳问东问西，一个耐心作答。“姑姑，你小学成绩好吗？”

“我想想哦…还可以。怎么啦？”

“我这次期末考砸了，虽然爸爸妈妈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我自己觉得很难受。”

“嗯…是退步了还是偏科呢？表哥有没有找相应的老师辅导给你补补呢？”

关棠棠撇了撇嘴，道：“没有，妈妈说了，假期就是用来放松的，不然不该叫假期。”

“你妈妈说的有道理，姑姑小时侯被拉着上兴趣班就不乐意。你姨婆，就是我妈妈，当初为我请了很多老师，但是姑姑也跟你一样对不喜欢的东西提不起兴趣所以就更不愿意去做。所以直到现在很多拿出来都是半吊子。对于这个，姑姑真没什么好提议能帮到你。”

“好吧，不过看现在姑姑也很成功啊！”

徐致楸笑了：“是吗，姑姑当年连高考都没参加啊，就被你姨婆送到国外自生自…嗯…倒也不算，也学到很多东西。小糖，你要知道，人不是拘泥于大众和刻板的。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独一无二，每个人走的路也都是独一无二。只要想着要把日子过好那就是不错的，等将来小糖也会有自己的事业和喜欢的东西。不要担忧焦虑于眼前的这点东西，不要预支烦恼，要起码向着八公里外看去。”

关棠棠没有再接话，她嗯了一声在思考。

车停在‘鼓宁路有家咖啡馆’旁，徐致楸带着关棠棠进店。

二人入座在靠窗的第三号桌，这个时间算不上太忙。周婷自打二人进店就锁定了她们，见徐致楸要起身，忙端上早已备好的两份黑巧榛子及意式和橙汁走到跟前“您好，您的黑巧榛子蛋糕还有意式和鲜榨橙汁，祝您生活愉快。”

徐致楸：“谢谢。”见徐致楸预备付款，周婷忙道：“预备的时候我已经结过款啦。上次蹭了您的车就一直蛮不好意思，再遇到怎么好意思再…”

“啊这个啊…不用记挂，下次遇到别人蹭了你的车让他也走掉就好了。”

周婷在想怎么接话，“啊…？”

“您可真心善啊，诶？这是您女儿吧…？真漂亮呀！眼睛和您真像。”

“噗呲”徐致楸和关棠棠都笑出声，“她是我姑姑，我是她表侄女。”关棠棠咽下果汁道。

……

好尴尬，真的好尴尬…尴尬到头发也僵住，就不该没话找话……

“抱歉，抱歉，但您和您表侄女真的很漂亮！您慢慢享用，有吩咐请按铃儿！祝您生活愉快。”周婷微欠身，红着脸转身低头忙离开了现场。

正在收银台结账的张姐扫过周婷一眼，见她耳朵微红低着头，疑惑道：“怎么了小周？”“我把人家侄女当成人家女儿了…讲话语无伦次，好尴尬啊姐…！”

张姐听了咯咯咯的笑，却也拍拍周婷肩膀宽慰她道：“没事儿没事儿，下次知道了吧，不能瞎称呼。当初我跟我老公第一次见面儿，他不留着一脑袋长头发嘛，还扎个鱼骨辫儿。我也刻板印象犯了，以为是个姑娘呢，后来说话才知道是个男生，但我那会还是当他是个gay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姑姑，我们长得很像吗？”

徐致楸笑过后认真答道：“到真没认真对比过。”转念又想逗逗这个小侄女：“像姑姑不好吗？”

“怎么不好，我喜欢姑姑！”

“姑姑也喜欢小糖，年前就在青川好好玩儿。不用不好意思，姑姑已经把大部分工作处理好了，就想好好和你玩，晚上想吃什么？”

“都好，我不挑食的。晚上住姑姑家吗？”关棠棠此时突然又想起爸爸妈妈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但她迟迟不敢张口。莫名其妙，虽然姑姑很温柔身上还有种柠檬的清香，但她其实莫名有点害怕惹姑姑生气…但是，又好想和姑姑一起过年。而且漂亮姨婆见姑姑回家了，也会开心的。

“对呀，已经早早给你收拾好房间啦。”

终于，鼓起勇气她试探道：“姑姑一个人住好大的房子啊，真好。那姑姑平常会孤单吗？”

徐致楸抬头看她，关棠棠低下头不敢对视。

“如果觉得姑姑会孤单的话，放假了就常来找姑姑玩好不好？”

“好！”小糖猛的点点头，眼神坚定。

徐致楸似是被小孩可爱的眼神打动了，展开笑容道：“小糖真的好勇敢，姑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其实比你胆小的多。哪里敢一个人坐高铁到其他城市去见一个没见过的亲戚呢。”

“不是没见过几面的亲戚！”关棠棠小声道。

“什么？”徐致楸没有听清。

关棠棠抬头道：“爸爸说了，姑姑和我们是一家人。是和妈妈、姨婆、姥姥姥爷……他们一样的亲人，亲人就是要在一起。”

“而且，我出生的时候姑姑是回过家看我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抱过我见过我了。所以，不是没见过面的亲戚！姑姑说错了。”说到最后，关棠棠甚至红了眼圈。

不用再问了。

徐致楸自然明白表哥都嘱咐了她些什么，说来已经十年多了，自打那次关棠棠出生她回去了一次又和父母拌过嘴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别哭呀小糖，小糖说的没错…那！”徐致楸深呼口气下定决心“那姑姑今年和你一起回去，回家过年好吗？姑姑还给你包个大大红包！”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不过要先在姑姑这里快乐地玩上三天才行喔。”

“好！”

周婷擦着吧台余光撇见徐致楸二人有说有笑有些走神。其实仔细看来徐致楸也不像是母亲，怎么就错认作母女了呢？

连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马路上的铲雪车一趟一趟尽着职责，到了周婷下班时路面行走十分顺畅。她不着急回去，今天也没骑小电车，一步步的走着。

她在小巷墙脚一处堆雪旁停步，试探性的踩了踩。

“噗叽——”

“噗叽——”

雪被踩实了。

蹲下身两手各抓起一把捏成球，“好冰。”在手心盘着用指甲抠着细节，很快一个不算像样的小雪人就捏好了。

和旁边的积雪放在一起根本显不出是个雪人，但周婷还是很满意。

小时候冬天里家里只要一吵架，尽管屋外飘雪衣着单薄她也爱往外跑。也是这样，捏一把单元楼下墙角的雪做成小球，再捏一个小小球，一上一下摁在一起就是个雪人。然后再捏一个、再捏一个、再捏一个…不厌其烦，在没有手套的加持下刺骨的冷会透过皮肉钻进骨头缝，由外到内。

周婷小时候还会一个个给它们起好名字，排排坐。玩过家家的游戏，捏的多就排一排前面放一个当老师，捏的少就三个的话就是幸福快乐一家人。

“爸爸要比妈妈个子高一点，中间小小的是小孩，右边秀气的是妈妈。

[害羞][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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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再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