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狼王传 第46章 曹杜

当日流萤山一战，曹粲本以为胜利在望，结果却被杨逍用牤牛阵击败，铩羽而归，损失了三万人马，他一时间接受不了，竟气出病来，而且越病越严重。梁俊钊秘密献上亲制红丸，说此丸能治百病，曹粲吃了一个，稍感舒适，睡了一觉，结果半夜就死了。

曹粲意外死亡，引起弥勒宗上下一阵骚乱。其生前未指定继位者，原配霍氏所生长子曹山雄、情妇林建庭之女曹婷，皆野心勃勃，妄图上位。梁俊钊趁机煽动，拥立曹山雄为宗主。之后，梁俊钊也成了曹山雄最倚重之人。

梁俊钊向来与周政不睦，趁机将之铲除。他向曹山雄进谗，将流萤山兵败之事归咎于天狼七星阵的无能，借故将周政贬职，又把心腹成昆提拔了上来。

鳌山五鬼一向不满梁俊钊所为，如今曹粲离世，自知难有出头之日，又被成昆这种小人爬在头上，气得七窍生烟，索性称病告归。

在曹山雄的登位大典举行前夕，梁俊钊借机将周政调去铁州，防止他搞破坏。

是日，周政启程，一个女子前来送行。

此女子面如秋月，体似春风，柳叶眉，杏子眼，妩媚艳丽，正是曹粲与林建庭的私生女曹婷。

曹婷左右看了看，悄悄勾住了周政的手指，依依不舍地说：“周郎，你真的要去铁州？眼下大哥和梁俊钊狼狈为奸，把持弥勒宗，如果连你也走了，我该怎么办？咱俩相好一场，你真的忍心抛下我吗？”

周政侧头看她，回握住她的手，浅笑道：“我这次离开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放心，宗主之位，绝不会落到曹山雄手上。我敢保证，能当宗主的人，就只有你。”

曹婷喜出望外：“真的？”

周政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的话，你不信么？”

曹婷粉脸一红，伸手搂着他的腰，问道：“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政目凝远方，道：“就在登位大典举行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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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光明顶，滴水成冰，呵气成霜，刚降过一场大雪，北风一刮，路上结着厚厚的冰凌。

杨逍又来找范遥喝茶，苦儿招呼他到花厅坐下。

时下正值寒冬，腊梅花开得旺盛。苦儿穿了一件黄色的花棉袄，颜色比那一树金黄的腊梅花还要艳丽夸张。有好几个地方都打了补丁，显得破旧又俗气。

杨逍瞧着她这身装扮，眸中笑意如粼粼波光，心想：范兄弟性情高傲，百般挑剔，堂中侍女皆要精挑细选，个个模样清丽，衣冠齐楚。这个苦儿，真是遥袅堂里一道奇特的风景。

苦儿却不知杨逍在笑什么，越笑还越欢乐，那半带狡黠半带戏谑的花花公子招牌笑容，在他那张俊朗的容颜上，显得特别欠扁。

“杨左使，你一直盯着我的衣服，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苦儿嗔怪道。

“没有，我真的没有在笑你……哈哈，哈哈……”杨逍一手掩口，不住地发出笑声。

苦儿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小心笑得肚子抽筋。她轻哼一声，转身端来一壶香茗和几碟糕点，搁在杨逍面前，便退下了。

杨逍喝了口茶，但觉芳香四溢，吃了几口糕点，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了。怪不得范兄弟要留她在身边伺候，原来这丫头的手艺有过人之处。

这时，范遥缓步进来，笑问：“杨大哥，今天怎么过来了？”

杨逍挑着眉，眼里的笑意暧昧非常：“难怪最近都不来乐逍堂蹭茶喝了，原来得了个心灵手巧的可人儿。”

“你是说苦儿吗？”范遥坐下微笑：“怎么样，这茶还不错吧？”

杨逍赞许道：“真不愧是贞娘的徒弟。从前贞娘厨艺极佳，炮凤烹龙都不在话下，每回她亲自下厨，就连伙房的厨子都要抢着偷师。看来，苦儿是得到她师父的真传，你啊，真有口福。”

“小丫头做事勤快，任劳任怨，善良贤惠，心灵手巧，确实是个不错的下属。只不过……”范遥微微眯起眼睛，叹了口气。

“咋了？”杨逍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范遥抬手摸了摸额角，有点头疼：“她有点傻里傻气的。”

杨逍轻笑了下，端起杯子喝茶。

范遥非常认真地说：“她总是色眯眯地看着我，没事就冲我傻笑，真受不了她！”

杨逍是风月场中的常客，小姑娘的情窦他最了解，笑道：“范右使俊朗不凡，风靡万千少女，这样的小花痴早该见惯不怪。”

范遥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杨左使何尝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不见苦儿冲你傻笑？”

杨逍憨笑道：“哈，当日英雄救美的人又不是我。”

范遥无语：“哪里美了？”用半带责备的口吻说：“要不是你没管好那头牛，我哪会被那傻瓜盯上。”

杨逍笑得更欢：“别这么说人家。依我看，苦儿天真烂漫，毫无心机，你不要动不动就骂她、欺负她，叫她伤心难过。好歹她是贞娘的徒弟，又有功于本教，不要这样嫌弃人家。”

范遥正色道：“我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不会因为她对我有什么歪心思就故意刁难她。何况，是她自己选择留在遥袅堂替我干活，要是干得不好，出了岔子，我作为堂主，当然要批评她。”

“是是是，谁不知范右使做事一丝不苟，给你干活就没有不挨骂的。”杨逍粲然一笑，抿一抿嘴，言归正事：“今天我来找你，可不仅仅是为了喝苦儿泡的茶。”

范遥凝眸道：“是为了弥勒宗的事？”

杨逍点头：“没错。曹粲死了，弥勒宗内部陷入了争斗。”

“死得好。”范遥面无表情地说：“可惜便宜了他，没有死在我们的手上……既然弥勒宗现在群龙无首，何不趁此机会一举消灭他们？”

杨逍摇了摇头，分析道：“流萤山一战，双方都有不少伤亡。他们现在还剩多少兵马，我们并不知道。当然，他们也不清楚我们还有多少人，所以这段时间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贸然攻打，教主是不会同意的。”

范遥道：“可是，趁着他们内斗，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

杨逍的目光微微一动，道：“依我推测，他们这场内斗不会持续很久。”

范遥道：“弥勒宗现在分为两派，以梁俊钊为首的大多数弟子，都支持曹粲的长子曹山雄登位，只有周政等少部分人，支持林姐的女儿曹婷。莫非你的意思是，梁俊钊掌权，已成定局？”

“不。”杨逍的眸光幽深了几分，笃定地说：“我认为，掌权的会是周政。”

范遥奇道：“为什么？”

杨逍沉吟道：“周政这个人绝不简单，从他摆出的天狼七星阵可见一斑，曹粲生前对他也十分器重。现在曹粲死了，人人都以为曹山雄会是下一任宗主，争相巴结讨好，而周政却偏偏将筹码押在一个私生女身上。周政这么聪明，难道不知嫡长子继位的机会更大？可见，这个人比梁俊钊更有野心。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女更容易被他操控，他的目标是要做弥勒宗的幕后掌权人。我相信在这场内斗中，梁俊钊和曹山雄只不过是跳梁小丑，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老谋深算的周政。”

范遥不屑地说：“管他们谁掌权，若敢再干犯我天雷教，我一定会打他个落花流水。”

杨逍却有些担心：“如果是周政掌权就难办了。他的天狼七星阵，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当日，虽说我们用牤牛阵击败了对方，但张中说，之所以能够侥幸取胜，是因为对方的七角阵势中还有一个缺口。如果这个缺口补全，就算是牤牛阵都无能为力。更令我忧心的是，张中近日观星，说紫微宫中的驰狼星逐渐晶莹有光，怕是周政已经研究出如何召唤驰狼星的方法了。”

范遥一惊，急问：“那该如何是好？”

杨逍道：“为今之计，就只有一块瑶光白晶，也许可以克制这个妖阵。这块晶石可以召唤万牛之王来牵制天狼七星。我打算明日亲自下山，打探晶石的下落。一定要未雨绸缪，以防周政日后重启妖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