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之镜圆 第4章 第 4 章

纪晓芙无奈：“那你要如何？”

韦一笑呲出一口白牙：“喝你的血！”

纪晓芙气极：“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明教护法竟是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连个小小药丸都不敢吞下。”

“你这小丫头真是大言不惭，江湖上，谁不知我蝠王胆大是出了名的！”韦一笑一把抢过药丸，刚举到嘴边，又转念一想：“你少激将我，我才不上当哈哈哈……哎呦……呃……呸呸呸！”

原来是纪晓芙嫌他啰嗦，趁他大笑踩了他一脚，在他大叫之际，又顺势将药丸怼进嘴里，让他连吐都来不及。

“你……”韦一笑抬掌欲拍。

纪晓芙堪堪躲避，连忙道：“你难道不觉，现在使用内力，寒气聚集少了许多吗？”

韦一笑收掌，又催动内力试了一试，果然身上的寒气的确不再迫人，心口亦暖了几分。

纪晓芙脸上浮现几分自豪：“这药是林老和我精心调配制成，抵抗寒毒的效果当属顶尖，立竿见影。”

“好，我信你。”韦一笑干脆道。

纪晓芙大松一口气，忍不住道：“蝠王的信任，当真难得。“

韦一笑笑道：“義心堂医仙之名，在下早有耳闻，不然断不会啰嗦这半天，早就把你的血吸的一干二净了！”

纪晓芙这才知自己被戏弄了，心中气闷，冷言道：“原来你是存心戏耍于我。”

韦一笑见她脸蕴怒色，连忙道：“在下是在说不得和尚之处听得姑娘名讳，特意慕名而来。适才实非故意刁难戏弄，只是未曾料到，姑娘不仅医术高超，容貌亦属拔群，又见你反应实在有趣，开个玩笑，还望姑娘海涵，原谅则个。”

纪晓芙不是计较之人，他也已经致歉，便道：“随我回医馆，我开药方予你。”

行至半刻钟后，方才找到还在昏迷的林大，纪晓芙上前将他救醒，三人一同回到了镇上。

细细诊察之后，纪晓芙开了药方和药浴的方子，又宽慰道：“这是陈年寒疾，并非短时间可以尽除，必是要花费极大的心力。若有任何不妥，你尽可来找我。这个药方每月调整一次，待三月之后林老云游归来，他再给你诊脉开方，定可药到病除。”她顿了顿，再叮嘱道：“只是你定要坚定心智，万不可复吸人血。“

韦一笑点头应允：“我亦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若非实无续命他法，日日吸食人血，确是情非得已。”

纪晓芙又想起了杨逍与杨不悔，心中亦是酸涩缠难，低声道：“人生实难，有很多无可奈何之事。”

韦一笑见触动了她的伤心事，自知失言，便道：“虽为艰难，却亦可柳暗花明，遇见姑娘，便是我死局中的生机。”

纪晓芙微赧：“蝠王言重了，只是尽医者本分罢了。”

“姑娘不必过谦，行医不足一年，却已有医仙之名在外，怎么也不会是个庸医吧。”

纪晓芙微微一笑，道：“今日天色已完，蝠王药浴之后，早些休息才是。”

他说着便站起身道：“有劳姑娘费心，多有叨扰，告辞。”

纪晓芙还以一礼：“蝠王慢走。”

邻家大嫂伤了筋骨需在家休养三月有余，纪晓芙便与林大说定，在林大嫂痊愈之前，便一应由她代替上山。

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下一月上山之日，纪晓芙早早地便起来，将给小不悔的物件包好，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数遍。

与林大刚到山上，就见满面泪痕的小不悔惶急地跑了出来：“娘亲！爹爹吐血了，你快救救他吧！”

“什么？！”纪晓芙脸色急变，连忙冲进屋里，差点被满屋浓重的酒气熏晕过去。

定睛一看，杨逍已经倒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潮红，额上青筋暴起，旁边一摊呕吐秽物中夹杂大量鲜血。

他实在高大健壮，纪晓芙仅凭自己之力，难以扶起，急忙叫林大进来，将人扶至床上，一边把脉一边问小不悔：“他酗酒多久了？”

“自上月娘亲走了，爹爹便一坛接一坛的喝酒，我怎么劝都不听，他一直在吐，刚刚还呕了血。”小不悔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娘亲，爹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纪晓芙柔声安慰道：“不会的，娘亲在这里，不会让爹爹有事的。”她又细细查看了杨逍一番，又道：“娘要下山拿药箱，不悔在这里帮娘亲照顾爹爹，好不好？”

小不悔含泪点头。

纪晓芙向林大抱拳：“林大哥，这里就拜托你了。”

“救人要紧，姑娘尽管去吧。”

纪晓芙又担忧地看了一眼，便急急催动内力，施展轻功向山下飞去。

只是她本就不擅轻功，又受灭绝师太那一掌后，内力更是大不如从前，如今心中牵挂焦灼，虽勉力前行，但还未行至半路，已觉内力大耗，渐有虚脱之势，可杨逍的病情实在严重，如一把剑悬在她的颈间，又像一团火烧在她的心口，虽知后果严重，却已无暇他顾。

又行了三、四里，果然因内力耗尽身体急速下坠，又被粗大地树枝一绊，整个人都猛地扑落在地，不可控制地往山下滚去。

滚了几十圈，周边的树枝野草，像是一根根小鞭子，火辣辣地抽在她身上，纪晓芙不觉得疼，只凭着坚毅信念强撑着一口气，竭力保持清醒，内心却更加如火在焚，她若今日命尽于此，那杨逍……

正在绝望之际，忽然听得一粗犷男声焦急大叫：“纪姑娘！”

纪晓芙已无力回应，又滚了几圈，才终是被韦一笑救下：“纪姑娘，你怎么样？”

纪晓芙靠在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已然无法出声。

“发生了什么事？”韦一笑急声道：“我方才去医馆取药，伙计说你上山了，天色已晚，最近山里多有野兽出没，我……”

“韦大哥，我有一事相求！”他话没说完，已被纪晓芙一把抓住：“杨左使五脏出血，性命垂危，若待我下山取药返回，怕是为时已晚，求蝠王用绝学轻功带左使下山！”

“你说杨逍那老儿？”韦一笑摇头，踱了两步：“他死了我才高兴，不救不救！”

纪晓芙愈发焦灼，只觉的五脏六腑都被架在火上炙烤，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盈盈泪目，连声哀求：“他吐了很多血，若不得及时救治，定熬不过今晚，若蝠王肯施以援手，我定然当牛做马报答！”

韦一笑被她吓了一跳，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忙扶起她道：“你别这样，我救我救，虽然我与那杨逍不睦已久，他死在别处便罢了，死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可不干！”

纪晓芙甚是感激，朝他深深一拜：“在此谢过蝠王。”

韦一笑回了一礼：“姑娘言重了。”他话音未落，已一把托起纪晓芙，纵身一跃，还未待她反应过来，竟已身到了医馆，韦一笑留下一句“姑娘保重”，便又如烟一般消失了。

纪晓芙备好药品，又等了良久还不见人来，不免心又吊了起来，索性又上山寻去，终在半山腰找见了杨逍与韦一笑。

杨逍躺在地上依旧是昏迷不醒，韦一笑也力竭倒地，周身冰寒，眉毛上都结了冰碴。

原来是他之前上山已是急速催动内力，又将纪晓芙送至医馆，再上山一程，将高大强健的杨逍带下山，实在力有不逮，如今内力几乎耗尽，寒冰绵掌的邪寒之毒又伺机卷土重来，肆虐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