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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希拢了拢衣服，艳阳天的午后，穿着常规冬衣，居然还会遍体生寒。
那枚发饰就攥在她的手心，冰冷的金属快要戳破她最后的精神防线。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结束这次逛街活动，只知道她只凭着本能来应对好友。
啊，还算是好友吧？
“乔希？”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已经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老师，怎么又是你啊？”
谢零还是穿着上次的衣服，不过在阳光下更为帅气。
“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想遇到我？哎呀，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了？遇到感情上的问题了？说出来让老师帮你分析分析。”谢零笑得不怀好意。
乔希现在很后悔和老师的关系这么好。
“没什么事，老师您忙您的啊，我先走了。”她终于有了微笑的力气，挂起一个礼貌的微笑准备溜走。
“早恋可是不对的，虽然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让郁寻知道，乔希你还有什么好日子？”
“谢老师，你这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说是感情上的问题了？你就这么误解我还告诉郁老师真的好吗？”郁寻是她的班主任，手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谢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得不吐露一点实情。
“那就说吧。”青年好暇以待，抱着胸，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其实就是和好友的…”乔希顿了一下，“…世界不太一样。”
“是朋友的话世界应该一致吧？”谢零的身体稍微倾斜。
你怎么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啊…你不是很忙吗？
“或许从来都是两个世界，而我今天才察觉。”女孩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那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谢老师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乔希呼出口气，扯了扯衣服，太冷了。
“好的，那么祝乔希同学，寒假愉快。”谢零倒是一直笑着。
“也预祝老师新年快乐。”
两人背向而行。
乔希很少回头看别人的背影，她最讨厌看着别人离开。
但是这一次，她在拐角处停住了疾行的步伐，借助生长出的花草遮住自己。
谢零的背影已经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她刚才是想说得更具体一些，可是转念一想，阿莱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嫌疑，“他们”身在暗处，可能是任何人。
更别说是谢零。
晃荡着回了家，乔希都觉得自己衰老了不少，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拿起冰冷的苹果啃了几口便吐了出来，将剩下的大半都扔进垃圾桶。
打开电视，烦躁地调着频道，直到她停下，才听到了手机铃声。
“…我一味的跟随过了量…”
听起来应该打来不短的时间了，乔希连忙接起。
“喂。”
“是我。还没到家？”
“不是…刚才没有听到，你先说吧。”
“最近感觉丁重有些不对劲。”秦扬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也感觉丁重不对劲？”
“你…注意到什么了吗？”
“有一件事一直没敢给你说…丁重说他喜欢我。”
“认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骗你干什么？就是放假那天…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去向的…”乔希深吸口气，吐了出来，“关键是，你也知道，喜欢一个人肯定是有征兆，是有具体表现的，对吧？”
“的确…”手机里传出秦扬低低的笑声，“难怪会问我这个。”
“问你？问你什么了？不会是关于我的吧？”
“那倒不是。他忽然找到我说他现在有点喜欢一个女生，让我给他出出主意。”
“所以你让他直接表白？”
“对啊。他有这个胆子，为什么不这么做。”
好家伙，这波到底是在讽刺自己还是讽刺他？
“…啊…是啊。”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你。不过即使不知道这个人是你，他的行为也很不对劲。”
秦扬的怀疑…问自己好兄弟这种事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乔希思索了一番，却理不清他的思路。
“为啥？”
“我和丁重是朋友，而我们现在是高三生，生活学习基本都在一起。以前他有什么话，说老师坏话的，骂同学的，都会给我说。”秦扬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言，“就像你说的一样，他的喜欢毫无预兆。”
“确实…我明明也是从这点开始怀疑。”
他听到了少女的笑声，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
“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你，我的怀疑可能只是怀疑了。那就算是他真突然喜欢上了某个女生。”
“你的话好像带着嘲讽啊？你打游戏一定第一个死吧。”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上次在奶茶店看见你和范莱的时候，丁重明确表示出对她的兴趣。但是也对你很熟悉，说你是个性格强硬的人。”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不熟悉我的人会认为我沉默寡言…”乔希说到最后，声音开始颤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世界开始混乱？
“是的，这就是我最开始觉得他不对劲的地方。他一直夸你的朋友很漂亮，说注意你是因为你的朋友。”
“所以还是有可能是曲线救国吗？而且那天我的朋友确实帮我解围了。”
“可以这么解释，但是也可以说是他在有意把我引导向‘他喜欢的人是范莱’上。”
秦扬说的倒是十分客观，怀疑起自己的好友来也丝毫不客气。
“所以只能庆幸，我们当初大多的联系都通过手机进行，在学校就像是陌生同学呢，别人包括我们的朋友，都不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
“你在怪我？”
“？”乔希一头雾水，她是实话实说，不知道秦扬哪里觉得不对。
在学校视而不见，避而不谈，无论他们之间有多么契合，在外把彼此视为陌生人不是不约而同、不谋而合的“默契”吗？
不过，这种可笑的默契现在反倒掩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可以以更暗的姿态查明真相。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岔开这个话题，不然这样聊下去，他们恐怕会开始互相阴阳怪气。
“…所以让你起疑的是我和丁重没有什么接触…”废话也是话啊。
“是，没有接触过，就没有资格说你性格强硬。不过，虽然他说你做起事来像个男生，但说实话，你在班上更像是个局外人，做什么事都漫不经心。”
“…别损我了。”
“除了一两件感兴趣的事情外，真的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会表现出如同男生的作风。”秦扬没有理她，继续说出自己的认识。
“…是有些奇怪…会不会是阿莱向他介…介绍了我？”
“怎么？怀疑完我朋友开始怀疑起你的朋友了？”秦扬的语气又带上了嘲讽。
“今天我不是和阿莱一起去逛街了吗？你说，朋友到底是什么？”乔希也选择性忽视了他的阴阳怪气。
“？你要开始抒情了？”
“你会做出对朋友不利的事吗？”
“……”
“哦，你已经做了许多。”乔希自说自话，没有留余地给秦扬插嘴，“你还记得我们最初拿到的线索吗？或者说，我们认为的突破口。”
“…那枚发饰？”秦扬的反应不慢，很快回忆起来。
“今天我看见它了，它…也就是我的死亡如约而至。”
“…是范莱的？”少年的语气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是的，我还记得你和那个秦扬都信誓旦旦地说，这枚发饰绝不是我和我身边的人负担得起的。”少女的语气也很平和，完全没有一个知道死局的人应有的情绪。
她只是在叙述问题。
“没错，这是RKX的最新品，2018限定发行，每一枚大概价值八万寻币。这还是拥有RKX的VIP资格才能购买的。”
八万寻币…换算成他们的通用货币，就是将近50万。那家店，可不是能购买这种东西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