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心跳 第5章 机车

刚放下手机，手机屏幕顶部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Leo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姜稚皱了皱眉，这是谁啊？

一般遇到这种陌生的好友添加还不填验证消息的，姜稚一律不理会当没看见，

交朋友还不坦诚相待，不如不交。

点了拒绝后，她退出微信，恰好此时弹出一条电量过低的提醒，她趴过去拉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之后下了床。

她的房间因为长时间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辨不出黑白，也正因为这样，高考完到现在这几天她一直过着段昼夜颠倒的生活。

姜豫倒是也不管她，还怕女儿休息不够。

房间有些闷热，她决定拉开窗帘让房间见见天光，左一甩右一拉，大片热意混在阳光里从窗户外透出来。

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舒服惬意。

她没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眯了眯眼睛，她转身进了浴室，刷牙洗脸一气呵成。

-

高考完之后等分数出来的这段时间是最煎熬的，姜稚只能不断寻找其他的精神依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一会儿浇浇花，一会儿练练字。

练着练着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好像每一次她被人欺负，都是许言川帮的她。

这算不算自己和他还挺有缘分的？

姜稚莫名想起了，她第一次和许言川有交集，是在她刚升高一没多久的时候。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因为值班打扫卫生走得太迟，结果刚出教室门便被人拖着围堵在楼梯间墙角，无端被两个人按住手脚，辱骂声纷涌而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惹了面前的这群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眼泪都急出来，她奋力挣扎，单薄弱小的力量在群聚小混混面前无济于事，恰好那会儿，许言川经过，伸手帮了她一把，那也是少女怀春的开始。

许言川当时看起来并不像那种会管闲事甚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姜稚还以为他会走掉，但他出手救了她。

后来，她才知道这件事闹到了高三教务处，许言川被通报批评，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他站在升旗台上当着全校师生面做检讨。

而站在下面当听众的姜稚心怀愧疚，眼睛红红地盯着台上的少年看，然而，台上的男生云淡风轻，下巴上贴的一块粉色创可贴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几句话便四两拨千斤般把错误堆到了那群小混混身上。

她仍然记得少年当时意气风发，完全看不出认错的架势，只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我希望某些人可以自觉一点，学校的不良风气不是你们掩护自己霸凌欺辱同学的工具。”

从始至终，许言川都没透露过他帮的那个女生名字，姜稚心里明白，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

不过，姜稚手稍一使力，笔尖重重地在纸上划出一道痕迹，他昨晚问的那句有没有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思绪越跑越远，为了避免自己想太多，她抬手拍了拍脸，把脸上的傻笑气拍了下去。

没忍住在地板上踱来踱去。

练完一张字帖，拿起来一看，满面白纸上写满了三个大字：许言川。

“......”

手机突然响了下，她拿起来看了眼，还是那条好友验证：［Leo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验证消息：［你的平安绳在我这儿］

“？”姜稚立马抬手看了眼手腕，原本应该吊着那根红色平安绳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算起来那根红绳跟了她两个多月，丢了她居然没发现。

火速通过申请后，为了避免尴尬，姜稚先发了个表情包过去，然后才编辑了条消息：［你是？］

那人说话言简意赅，挑了俩关键词跟她说似的：［昨晚酒吧］

昨晚那些不好的回忆铺天盖地将她包裹住，透不过气来。

难道是她昨晚挣扎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

那这是那个酒吧的小哥？

那边似乎怕她不相信似的，贴心地发了张照片过来。

姜稚戳开图片看了眼，确实是她掉的那条。

姜稚：［您下午方便吗？我可以找你去拿。］

那边回得还挺快：［方便，你约个地方。］

虽然极不情愿再次踏进那个酒吧，但毕竟是自己掉了东西被人捡到了，总不能让人家跑太远，她打字道：［那就约在你工作的地方吧。］

Leo:［我工作的地方？］

姜稚挠挠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对啊，不是乐嗨吗？］

许言川捏着手机没忍住笑了下，敢情这姑娘是把他当酒吧小哥了。

他伸出舌尖抵了下唇角，回道：［行］

-

下午两点，姜稚收拾好出了门。

到了酒吧门口，她迟迟没进去，在外面巴望了好久。

说实话，昨晚发生那件事，或多或少给她留下了些阴影，她胆子本来就不算大，吃一次亏就记住了教训。

姜稚手塞进兜里，捏了捏口袋里装着的高三那会儿姜豫给她准备的特质牌防狼喷雾。

说起来，还是因为那会儿他们学校隔壁的一所私立高中丢了学生，还是个女学生。

据说后面找回来了，不过人精神也不正常了，最后办了退学。

往前走了两步，姜稚才伸手去推门。

指尖还没触碰到把手，倏然停顿了下，借着玻璃的反光，她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许言川。

男人身高腿长，半长松软的头发被风吹着，唇角轻轻勾着，映在玻璃上的倒影都显得有几分桀骜不驯。

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姜稚愣在原地。

他应该没认出自己吧。

应该吧——

下一秒，许言川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愣着干什么？”

姜稚神色一顿，以为自己挡着他进去了，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脚。

身边突然落下一道阴影，将她完全遮盖住。

男人眼睫垂下，视线落在姜稚半测过去的脸上，睫毛不易察觉地轻抖了两下，似是觉得不可确信。

他的目光在姜稚脸上停了足足四五秒左右，喉结滑动了下，很快便将所有情绪收回，语气恢复了那般散漫的态度：“不要你的红绳了？”

姜稚原本踌躇不安的情绪倏然落得平静，甚至朝着惊讶的方向走。

她看了眼许言川，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也是在那时，许言川才真正意义上看到了女生的脸。

瓜子脸，肤色很白，白到许言川甚至觉得有些刺眼，微风吹过带起几缕女生额前的细碎刘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无意识地直勾勾盯着他看，脸颊有些粉嫩

姜稚率先出声打破这沉默的几乎可怕的气氛，“那个、那个Leo是你？”

她的声音有股不自知的甜意，软软的。

许言川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嗯。”

我的天呐！

姜稚恨不得捶死自己呜呜呜。

脑子里不断蹦出她和许言川在微信上的对话。

越想大脑越混乱，总感觉说错了好多话。

他一定觉得我很蠢吧！

姜稚忍不住往坏的方面猜测，居然以为他是酒吧前台的服务小哥！

还“你工作的地方见”，见个鬼啊呜呜呜！

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

姜稚本想随便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苍白啊！

她现在手忙脚乱到甚至没空分出心神去想许言川哪来的她微信。

许言川低着头，看姜稚一会儿懊恼似的垂头揉自己头发，一会儿脑袋无意识撞着酒吧外面的墙。

这场景有些好笑，他敛了敛唇，收起那抹淡淡的笑，伸手垫了下她额头，避免直接撞墙。

“干嘛呢你？”

姜稚倏然回过神来，扒拉两下头发，“没事——”

“走吧。”许言川朝她招了招手，转过身撂下句：“换个地方。”

姜稚抬眼，尴尬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茫然的神情：“啊？”

目光追着他背影，注意到他停在一辆银白色机车前，姜稚从来没见过这么低调但又莫名给人一种炫酷感的机车，她站在原地没动，指尖死死捏着衣角。

“愣着干嘛呢。”许言川捞过一顶黑色头盔，扔了过去，“过来。”

姜稚堪堪接住，捧着它一动不动，直到许言川朝她招了招手，她才抱着头盔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会戴吗？”许言川问了句。

姜稚点头：“会。”

许言川嗯了声，长腿一伸直接跨在了机车上。

姜稚费劲地把头盔戴在头上后，闷闷地说：“唔...戴好了。”

许言川轻嗤了声，手一抬把她的挡风玻璃罩拉了下去，语气命令似的：“坐上来。”

姜稚乖乖地哦了声，踮了下脚借着力，腿稍一蹬就跨了上去。

她有些庆幸，自己今天穿的长裤。

许言川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声音随着油门发出的轰响声一并落下：“速度会有点快，坐稳点。”

姜稚坐在后面，轻轻地嗯了声。

但无意识咽了下口水，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车速渐渐加快，耳边风声呼呼落下，姜稚几乎是立刻出于本能地去寻找依托物，风吹着她的头发，凌乱地在空中飞舞，鼻间萦绕着男人身上好闻的乌木香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速度。

“怦怦怦——”

“噗通噗通噗通——”

剧烈地仿若要跳出来一样。

姜稚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看，直到感觉车猛地减缓了速度，她下意识寻找依托物，于是本能地伸手抱住了许言川劲瘦的腰。

隔着轻薄的衣物，许言川清晰地感受到了姜稚胸前的那两处绵软。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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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