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礼帽和游哥住在叶清晨隔壁的房间,两人换班监视着隔壁的一举一动。一整晚,两人都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可是他们没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
“游哥,他们住一起怎么没声音呢?”
光头想了想,“是不是隔音太好,咱们没听见?”
黑色礼帽指着对面的墙壁说,“那屋呼噜声我听了一整晚,隔音应该没那么好吧?”
光头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说的也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难道说啥也没干?”
黑色礼帽笑的隐晦不明,“不会是那小子中看不中用吧?”
光头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你小子说话注意点!昨天的照片人都还没拍清楚你就给老板发过去了,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不是,那能发吗?别活儿没干完,先把老板气死了。那还能有咱们俩好吗?”
黑色礼帽委屈的揉了揉头,“哥,你不是说要发给老板吗?”
“你他妈的……我是说你拍完了给我先看一下,咱们选好了,清楚的,能看清人的你再发。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那现在呢?再不去人家是不是就跑了?”
光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他琢磨了一下,“也行,现在咱们出去看看,找个机会,好好修理那小子一顿。记着点,照相要照正面,还有,多照几张他狼狈的样子。咱们是要给老板出气的,懂不懂?”
“放心吧,哥!”
陆与笙记得早餐是在七点到九点之间。他平时上学考试太多,每天早上的分分秒秒都是珍贵的。可是今早不同,他不到七点半就已经醒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赶紧坐了起来。
昨晚上叶清晨一直挽着他的胳膊,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但是这是叶清晨在清醒的状态下,第一次对他这样主动。
他激动的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的握着她的手指,闻着她头发上的馨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掀开被子喊了两声,“清晨?”
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又去卫生间里敲了敲门,许久,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清晨,我进来了。”
他打开房门,里面没人。
他心里慌慌的,两张房卡都在桌面上,他冲到柜子里去看他帮她放好的旅行箱。
旅行箱也不见了。
他拿起房卡准备要出去,房卡的下面突然飘出一张纸条。
陆与笙:
我走了。
不用来找我了,因为有你,我才觉得太阳依然那么明亮。但是,也仅仅到此为止了。放在你家的汽车,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处理了。车斗里有我给你的东西,你记得查看一下。
你永远的波妞
陆与笙风一般的冲到楼下前台,“你好,请问和我同住的那个女孩去哪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是和前一晚交班的服务员,她愣了几下,打开电脑查了一下,“哦,那位小姐给您留了一句话。她说她先走了。”
陆与笙的手指扣紧台面上的便签纸,“还有呢?”
“没了!我还问她要不要吃早餐,她说不用了。”
陆与笙眼睛转了几转,“她说去哪了吗或者问什么地方了没有?”
“她只是问了下去壶口瀑布怎么走最近。”
“你是怎么告诉她的?”陆与笙已经急红了双眼。
女孩子看见他急迫的样子也慌了起来了,“我就是告诉她先去临汾,然后坐大巴就可以了。去临汾应该是先去坐火车,我们这儿有两个火车站,这个时间,她应该是从北站走的。”
陆与笙冲回自己的房间里,他赶紧把自己的衣服和东西收拾好,有了之前海边的事情,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叶清晨不告而别的生死场景。
“叶清晨!”
他恨恨的在心里把她按在床上打屁股打了无数遍。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到床边的沙发上思考,“早餐是六点半开始,服务员说她不吃早餐,那就是早餐已经开了她才走的。现在不到八点,她去火车站打车也要二十分钟。”
他查了一下上午去临汾的火车,最早班的七点二十分开车。
他懊悔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明白了,他起来时叶清晨就已经坐上去往临汾的火车。
好在早上这趟车是个慢车,要六个半小时才能到临汾,他现在开车过去,如果速度快点,应该是能等到她的。
他背上自己的背包,就打算去停车场开车,刚一开门,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前。
“你们是?”陆与笙想着自己还没退房呢,这两人该不会是走错了吧?
黑色礼帽拿手机里的照片比量了一下,“哥,就是他。”
“菲姬吧话。”光头真想先揍他一顿再找陆与笙的麻烦,怎么就带这么个二傻子出门了,他们的房间门和这个房门就是挨着的,不是他还能谁了?
也是这个停顿的空隙,陆与笙似乎知道这两人是来干嘛的了。他伸手去关房门,只是光头人高马大,半个肩膀撞在门上,一手推着陆与笙的胸前,“进去吧你!”
黑色礼帽虽然脑子不算好用,但是动起粗来还是挺得心应手的。他看着光头已经将陆与笙推了进去,顺手就将房门关上。
只是房门还未关紧,几个壮硕的男人走了过来。
“咋类?”
说话的人是昨晚在前台跟叶清晨抢房间的金链子大哥,他和几个人正要去楼下吃早餐,路过这里时刚好看见昨晚自己成人之美的小伙子。
“老吴,”身后的人跟了上来,“怎么了?”
叫老吴的男人伸手挡住要关闭的房门,“你们干嘛呢?”
黑色礼帽也是见惯这种人物的,虽然对方看起来也不太好惹的样子,但是自己的气势先不能怂了。
“少管闲事,该干嘛干嘛去!”
“卧槽,瞅你个球迷粗眼的样子,你跟谁说话呢你?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哪?”
老吴反手将他的胳膊扭了过去,伸着脖子望向里面,“娃娃,你莫事吧?”
陆与笙和光头扭在了一起,两人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制衡着对方。
光头以为他看起来不过就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年轻人不光力气挺大,还颇有点拳脚功夫。
陆与笙这时智商达到上限,“大哥,这两个人一路都跟着我和我女朋友!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
同伴们按住黑色礼帽,老吴走上前,“吃个饭饭也能碰见个鬼,我真是!嗨,你说说,你们是个干什么的?”
老吴身后的男人不耐烦的说道:“赶紧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这两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光头一看这么多的人给陆与笙帮腔,心知这会儿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他立马松了手脚,指着陆与笙说道:“臭小子,你小心点!”
他小心的盯着老吴和几个社会模样的大哥,拉着黑色礼帽,“对不起,误会误会,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老吴将陆与笙拉了起来,“娃娃,你有事没有?我帮你报警吧?”
陆与笙整理下了衣服,诚恳的说道:“谢谢吴哥,我没事儿,不过我女朋友走了,我着急去找她呢。”
“那他们俩呢?”
两个人被一圈人挤在门口,想动又动不了,他们斜眼看着陆与笙,眼里带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陆与笙刚才听他们的话语只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心里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但是看起来好像对叶清晨没什么威胁。
他回答道:“不用了,吴哥,我得马上就走,就先这样吧。”
老吴看了看陆与笙,又看了看两个男人,“你俩长点记性!”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们的眼睛。
陆与笙刚想说些感谢的话,老吴把他往外一推,“别各就着了,赶紧走吧!”
陆与笙谢过老吴一行人,开车就出了阳泉市区。
时间本来是将将够的,让这两人这么一闹……
陆与笙拿出背包里的面包,几口塞入嘴里,又喝了几口矿泉水,就开始沿着既定的路线出发了。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叶清晨的行为举止,她醉酒,哭闹,跳海,在北京的那晚还拒绝了自己的感情。可是第二天在学校门口,她看到有女生跟自己示好,却又主动跟自己那么亲近,这一切,他不是不懂的。
昨晚她那么主动跟自己睡在一起,还主动亲了自己,她分明是在意自己的。
陆与笙越想越不安,他身边的人也有过失恋失意闹着要死要活的人,可他们闹完了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谁的生活里还没有点一波三折了。
虽说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大一样,叶清晨也确实倒霉悲催的感情失意,朋友背刺,事业受挫,但以她的性格,应该不是遇到事情就会用结束生命来逃避现实的。
更何况,还有他陆与笙呢!
陆与笙有点失落,他觉得叶清晨有点不相信自己。可想了想她也没错,他们俩说到底不过只是个网友罢了。
想到这些他心里更烦躁了!
一定是还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昨天他就已经想了一路,把她所有说过的话都想了一遍,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叶清晨知道了自己有什么病,而且是那种难以启齿,治不好的病。
他突然想起来昨晚睡在一起时,她主动让他用手帮她揉揉她的小肚子。他一开始脸都涨红了,可是叶清晨似乎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而问他,“女人要是没了子宫会变成男人吗?”
陆与笙当时怔了好半天,“不会,它只是一个器官,如果真的没了,可能会影响一些生理变化,对情绪有点影响,但是不会变成男人的。”
黑暗中,他只感觉到她点了点头。
“为什么问这个?”
等他问起来时,叶清晨竟然已经有了重重的呼吸声。
他以为她因为身体不舒服,累得睡着了。
陆与笙眼眶有点湿湿的,在北京的那晚,自己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之上,她当场拒绝了自己时,他就该想到,她心里是有事情的。
她当时反应那么大,直接惊跳起来,自己怎么就没想着问问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陆与笙将车子开的飞快,可是他进了临汾的市区就把车速降了下来。
他不太熟悉这里的环境,生怕自己找错了地方,询问了好几个人后,才找到临汾去壶口瀑布的大巴车站。
等他赶到客运站时,眼睁睁的看着两辆载满顾客的客车离开了站里。
他赶紧上前询问哪辆是去往壶口瀑布的,“壶口?这两个都不是的啊!”
司机看着他满脸的急切,不紧不慢的吸了几口烟,“一天只有三班,二十分钟前,刚走了一趟。”
陆与笙扭头就走,想了想又转了回来。
“师傅,能不能给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