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后秦匆更加地低调和收敛,总算平静无波的到了毕业季。
说起来也是碰巧,秦匆的毕业典礼居然和窦长青的毕业典礼是同一天,这次研究生典礼的时间往前挪了一天。
一年过去了,当初他庆祝毕业的那个人,反而来庆祝他毕业了。
这一年,他们家的一个单品爆了,直接冲到了全网销量最高,除了数据和实力,自然有资本注意到他们。
秦匆也有心转让一些份额,获得一些投资,能够让公司发展的更好。这次这个单品的成功,让他发现在研发上面,还需要投入更多。打造有特色有优势的产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秦匆的本意是把自己的一些份额,小批量的转让给不同的投资公司。
因为这样不会影响到公司的整体决策。
殊不知,表面看似一片平和,私下里却波涛汹涌。
孙微泽来找了窦长青,说有一个大公司看中了他们,但是想要获得实际的控制权。秦匆是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孙微泽和窦长青的份额加起来有55%,其实就已经够了,所以他想联合窦长青一起卖。如果只是他自己的那一份,对方是不愿意的。
窦长青见识过很多人心险恶,但是他觉得孙微泽可能没有秦匆那么正气凛然,但绝不是一个背后专捅别人心窝子的小人,便问他是否是最近有什么困难。
没想到孙微泽哭了。少年人谁不想意气风发干一番大事业呢?而且是在公司蒸蒸日上的当下,他也不是傻,看不到前景。但是他现在面临的问题确实太多了。父亲重病,女友怀孕,对方家里逼着他马上买房子结婚,左右离不开一个钱字。旁人眼里,他还算风光,但是窦长青知道,这两年,虽然公司如火如荼,蒸蒸日上,但是大部分赚的钱又投了进去。根本没剩多少钱。而且孙微泽对研发的投入向来尽心尽力,也不会从中克扣。当初三个人创业。主要出钱的还是秦匆,他们两个人,顶多算出了力。如果现在做这种背后捅人心窝子的事情,秦匆不知道该得多寒心。
但是窦长青也察觉到了一丝反常,感觉跟孙微泽谈的那个公司十分奇怪,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公司虽然今年爆了一个单品,但是一般的投资公司不会如此的大手笔。都是循序渐进的投,而且掌握实际控制权,对他们来说也并没有必要。
他越想越觉得怪异。
他稳住孙微泽,先拿出一笔钱借给他,让他去做医药费。然后问了一下那家公司的名字,说他也要见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那是一家成立还没有多少时间的投资公司,窦长青都觉得是不是孙微泽受骗了,对方有这个实力吗,但是也不好多打击孙微泽。而且如今敌暗我明,他也需要先看看情况。
孙微泽说那边也很乐意跟他见面,窦长青还是有些担心,孙微泽病急乱投医,便约了一个很近的时间。
那天包厢门被打开的时候,窦长青之前的回忆都被勾了起来。那个人却笑笑说,“长青,好久不见。”
窦长青确定了,对方确实有这个实力。
他突然想起他的账户里还有很多这人给他,退不了的钱。即使之前投了两家其他的创业团队,剩下的也够买一个留光。
“沈星河,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星河笑了笑,“长青,我们这么久没见,为什么要这么剑拔弩张,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聊的,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青,你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么恶劣?我不过是想和你见上一面。”沈星河挑了两筷子菜到原本应该是他的碗里,见他迟迟不动,又放下了筷子。
“你想跟我见面,可以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
“那我直接跟你说,你会来吗?”
窦长青想都不用想,那是肯定不会来的,所以不做回答。
“坐吧,今天我只是想好好叙叙旧。”
“可是我找你不是为了叙旧,你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沈星河哑然失笑,“长青,我有什么目的?我准备离婚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的思想观念非常正派,很介意跟有有妇之夫交往。现在我马上要离婚了,你不用背负任何的道德压力。我们还是回到以前的那种关系,好不好?不,应该比以前的那种关系更亲密。我不会再结婚,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去。”
窦长青的手狠狠地扣进掌心里,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比起他记忆里的样子更陌生。
“你离不离婚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长青,为什么要说得这么绝情?你是喜欢上那个叫秦匆的小孩了吗?”
窦长青生气了,“不是所有人都抱着和你一样的心思,我跟秦匆一清二白。但是留光是他的心血,可能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但是我绝不允许你破坏它。”说完他就直接走出了包厢。
已经是初冬时节了,外面已经有些冷。窦长青裹了裹衣服,坐在车想怎么办。
外面有人敲窗户,是沈星河。窦长青本打算不理他,但是那人很耐心地敲了半天,他把车窗按了下来。
对方笑了,“我没带司机,也没开车。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那你怎么来的?”
“生意上的朋友送我过来的。”沈星河提了离婚,对方不同意,他发现自己的车应该被装了定位,司机也被收买了。
那女人应该以为她有了外遇吧。
“你可以叫你朋友或者你们家司机来接你。”窦长青冷冷地回到。
“那我就得站在这儿等。”
“你不愿意等,可以打车回去。”
沈星河笑了,“长青,今天可是你叫我出来的,然后你现在叫我打车回去吗?”
窦长青打开手机,准备帮他叫车,手却被沈星河按住了。
窦长青其实下来被冷风一吹,也没那么气了。如果打车确实不妥,那人住的地方很容易叫人起点别的心思。
“上车。”
沈星河坐到了副驾驶,窦长青看了他一眼,“你坐到后面去。”
沈星河本来不打算挪位置,但是窦长青一直僵持着,他还是坐到了后面。
“什么时候买的车啊?怎么不买好点的?”
窦长青忍了忍,还是决定少说话。“买了挺久了,我对车没什么要求。对了,你现在住哪?”
沈星河报出了一个地名,空气中霎时沉默了。窦长青也半晌不说话,然后熄了火,“下车。”
沈星河动也不动,“长青。你一点也不念我们的旧情吗?”
“我和你之间哪里来的旧情?”
“那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窦长青摇了摇头,半天才缓缓地说到,“沈星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一点都不了解我。”
或许应该说,他了解自己,却永远不懂得心疼自己。否则他怎么会轻飘飘地说出那个地名,直接撕开那个血淋淋的伤口,让他重新想起。他千百回巩固自己要忘记的所谓的旧时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