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北方向正是漳林的方向!
秦清心里一阵冷笑,很好,果然是心想事成。
“不知道,我的珏哥哥有没有来送我最后一程?”
“太子可没空理你这惑国的妖物,”船夫摘下帽子,竟然是公子楚风,啷当一声剑已出鞘,“太子顾惜手足之情,欲留你全尸。不想你自来找死,也好,左右都是叫你这妖物死。”说话前,剑已至秦清胸前。
秦清不过脚步微移,那剑便偏了。公子楚风万万没想到,剑锋也越来越凌厉,但见秦清上下翻飞,却不能动她分毫!原来他和太子都低估了这妖物!
看到躲在一旁的青岚,他计上心来,也顾不得什么脸不脸的。轻而易举地将青岚拿下做为人质,逼秦清就范。
那知小青岚和绿漪耳鬓厮磨,也学得一招两式的保命招式。公子楚风只觉得脚一疼,本来横在青岚脖子上的剑已然横到他脖子上,还没想清怎么回事,他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扔在一角。
她们刚松一口气,还未得及庆幸,惊觉小船兀自动荡起来,不及讶然,从小小的船下也现出百十号人。
那领头的人叫不出名字的人,秦清认出正是常随太子珏御下的常随大侍卫。
“拜见帝姬!”那人依节跪拜如仪,只是不等秦清回应他便起身了。
那边公子楚风早把一口银牙咬碎:“狗刁才,你是故意的!就等着我受辱才现身,还不快给本公子解了!”
那侍卫躬身道:“公子恕罪,小人这是奉太子之命行事,这给你松绑。”
公子楚风心下了然,知道太子不放心他做事,特别派出自己的心腹人尾随而已,仍是心有不甘,他再不济到底是王室后裔,太子的王弟,这陶然算什么东西,怎堪与他相提并论?想至此便越想越不忿,便骂骂咧咧不休。
那陶然本不欲与其计较,奈何难忍聒噪,把叫人将公子楚风塞口重新绑了起来。
“公子息怒,差事要紧,回头,小人自会到太子面前领罪。”又是施礼,又是道歉,言语行为甚是恭敬,公子楚风气得七窍生烟,偏不能言语,又不行动。
秦清、青岚看他的样子也顾不得身陷囹圄,捧腹笑起来了。
“帝姬,请吧!”
秦清两人在陶然的“恭请”下进了船舱,吃食用度一概自行,不捆也不绑,看似自由无拘,实则小船上上下下、明里暗里布满了看守的人。
秦清小试几次都是枉然,只换得陶然一句恭劝:“帝姬,请成全太子殿下一片苦心。为秦国计,殿下他迫不得已,思忖多日,才想到这个办法,既全了帝姬的尊荣,又绝了那些诸侯国的儿狼子野心。请帝姬念其苦心,不要再节外生枝。殿下承诺必定不忘帝姬为秦国之牺牲,待帝姬薨后定享哀荣尊崇,皇后娘娘从前是这大秦最尊贵的女人,往后也定是。”
威逼利诱在花团锦绣、华词丽藻的修饰下竟变得如此情深义重、孝义双全,果然是太子珏!
接下来的时光,她们果然不再闹腾,依太子言的陶然对太子的佩服自此又添一重,这是后话。
不知行了多少日,那传说中的漳林便越来越近了,远远望去,如天边的云朵,又似仙传古经里的仙人之境,白茫茫地一片,似雾如纱,美丽神秘,可惜却是死亡之境。当然也意味着陶然动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陶然虽不见秦清有异动,防卫不仅不敢懈怠,反而更严了。
又行了几日,一股尸骨腐烂的味道便如影随形。那味道恶臭难闻,再加上连月劳顿,渐渐有些守卫先有些恶心呕吐之征,接着便发热腹泻,病症急发作又快,偏偏又无良药。于是过一两日,便有一二人死去,一片恐怖之云悄然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人心渐渐有些动荡,重惩了几回逃兵便略有好转。陶然也越来越忧心,深知这样不是办法,奈何王命难违。
反而是那弱质女流并无异状,前来请求动手的人也越来越多。
今日照例又来一人,“大人……”
陶然掩面摆摆手,“不必说了,你回去了。”
“如果小人有良策呢……”说着附耳而去。
陶然紧缩的眉头也一点点舒展起来,也罢,与其一船人死,不若……
是日,那些有病症的人便被全部丢到秦清一处,不过两日,秦清和青岚便如陶然等人的愿,染上时疫。
陶然早找到一处顺漳林的急流,将秦清、青岚和那些染病的一干人等全部绑成大棕子投进水里。
念着这些人万无生念,陶然便带了一二样秦清的随身之物回去复命了。
数月后,举国哀恸,在秦帝国的王都正举行帝姬玥青的国葬。此葬礼依王子葬之古制,再加上各诸侯国络绎不绝的凭吊,规模之大,累世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