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不是要罚傅乘风吗?为什么要给他上金疮药?”
丫鬟翠儿不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黑漆漆地望向秦卿。
秦清的大脑中突然响起了一串尖锐的警报声,惊得她整个人的魂儿都差点儿飞了,熟悉的电子音冰冷响起——
“风险提示!宿主面临ooc风险,请及时处理!风险提示!宿主面临ooc风险,请及时处理!”
停!
别再叫唤了,秦清感觉自己要疯了!这破系统一言不合玩消失,现在一出现就开始不停念咒,秦清想给它五星差评!
“小姐你怎么了?”丫鬟翠儿慌乱上前扶住了秦清的身体。
“没事,头有点疼。”秦清扶着脑袋,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在蹦蹦乱跳。
难怪这任务难度系数五颗星了,合着光攻略目标人物不行,还得防止角色ooc?
拜托有没有搞错耶,她是一个恶毒女配哎,走原小说设定的恶女路线要怎么攻略下同她势同水火的傅乘风?难道靠强制爱吗?
傅乘风这家伙一刀能将她劈成两半,手下是半点儿不留情,她强制得起来吗她?
破系统,天崩开局、没有金手指就罢了,还一堆限制,尖锐的警报声还在她脑袋里三百六十度环绕,秦清一气之下,扶着脑袋的手一掌拍在了身前的八仙桌上,震得整张桌子晃了晃。
“小姐?”丫鬟翠儿满脸惊骇,不知小姐为何生气。
秦清顶着翠儿惊惶的目光,指着桌上装满瓶瓶罐罐的匣子,声音带着愠意:“是谁装得这匣子?毒药和解药混到一起,害本小姐分不清,坏了本小姐的好事!”
翠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回小姐,这药是魏丑送过来的,一道儿连带匣子放进了柜子里,奴婢们都没敢动过。”
“本来想用七魄散让傅乘风尝尝全身溃烂的滋味儿的,这该死的药瓶子,长得都一个样儿,让本小姐计不成不说,还打草惊蛇,给他白白上了一瓶金疮药!”
翠儿的神情豁然开朗,又一脸后怕:“原来如此,万幸小姐您拿错了,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脑海中的警报终于不再吱哇乱叫,脑子里一时间清净下来,秦清长舒了口气,脸色微微和善了些。
“小姐,这些药都是魏丑送过来的,毒药混杂,种类繁多,确实不好分辨,不如奴婢叫人去请了他过来,给您归置归置?”
魏丑?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是耳熟。
秦清看着装满匣子的药,十之**都是毒药,蓦地想起了这号人来。
秦懿除了豢养像傅乘风一类的杀手死士外,还养了一批能人异士在府邸,魏丑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个炼毒和制蛊的高手,炼出的毒药杀人于无形,毒蛊用来帮秦懿控制别人。
而魏丑之所以会送秦卿这么多毒药,完全是为了讨主子的欢心,他喜欢秦卿。
小说里,魏丑是秦卿的第一个男人。
因为男主慕容非喜欢沈凝,秦卿便对沈凝嫉妒得发狂,一次宴会上,她不择手段,想给沈凝下春药,毁她清白,但被聪明的女主及时发现,并且反将一军,秦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中招后,稀里糊涂地就跟魏丑滚在一起了。
等药效过后,秦卿怕走漏风声,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杀人灭口。
这个魏丑,竟也是个情种,死到临头了,不仅不逃命,反而送给了秦卿一味药,药的名字叫“断情”,药如其名,后来男女主俩人因为这药,感情又是经历了好一番波折。
“小姐,不用差人去请魏丑了,他此刻就在门外求见呢。”一婢女进屋来传话。
什么?秦清有些措手不及,她何时有说过要见魏丑了,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方才受ooc风险警示魔音灌耳,还未喘口气儿的秦清,顿时感觉有些棘手。
人到底还是被请了进来。
魏丑人不知道是不是跟名字一样长得丑,但他的外表看起来属实是有点儿怪异。
他身上罩了件黑色的斗篷,宽大的连帽遮住了脸,从进来之后一直低着头,看起来颇为隐蔽。
“小姐,您之前差小的给您做的药,已经做好了。”
只见他行过礼后,从黑色的斗篷下取出来一个小瓶子,而后双手将东西呈到了秦清的面前。
秦清只好接过,尚且还在猜测里面装了什么药,就听见魏丑说道:
“此药性烈,内含大量催情之物,不消半刻便会让人理智全无,意乱情迷,故使用之时,还望小姐谨慎万分。”
秦清顿时觉得手中的瓶子有点儿烫手,看来这就是原书中那个春药了,她有点儿嫌弃,将其搁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听魏丑的声音倒是挺年轻的,就是不知道这帽子底下长了幅什么模样。
“你起来吧。”
秦清看着还在俯身站着的人,语气刻意带上了十分的傲慢。
在魏丑面前,她得愈发小心谨慎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秦卿早已不是他爱慕的那个秦卿,如若叫他发现了端倪,只怕是会很麻烦。
只见魏丑起身后却仍然低着头,宽大的斗篷连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秦清不由地生出几分疑惑。
“为何不抬起头来?”
谁料魏丑听闻此言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语气十分惶恐:
“还望小姐恕罪,小的今日琐事缠身,来得匆忙,未戴面罩,不敢以真容示小姐,恐污小姐的眼。”
秦清好生意外,这人长得是有多丑,不戴面具就不敢见人了?那他岂不是天天出门都得戴面具?如果是这样,有人见过他真实的模样吗?
秦清弯下腰,看着埋头跪在地上的人,又不能直接命令让他摘下帽子,该怎么才能让他自己主动摘下帽子呢?
也不是秦清对他的长相好奇,只是她不曾见过此人的真面目,日后若是这面具底下换人了,潜伏在身边,岂不危险至极?
“起来吧。”
秦清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暗暗琢磨了一番,余光扫见桌上放置的药匣子,她眸光忽闪。
“魏丑,你炼制的药……不错,很是符合本小姐的心意。”
秦清话音刚落,魏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能得小姐青睐,是小的的福气。”
秦清手指摩擦着白瓷药瓶上的花纹,斟酌了一番说辞:
“念你平日里为本小姐做了不少的药,本小姐今日心情不错,给你一个赏赐,说吧,你想要什么?”
秦清的话说完,魏丑激动的声音中掺杂着惶恐,连忙道:“不敢,为小姐炼药本就是小的的分内之事,不敢要什么赏赐。”
“既然如此,那便由本小姐做主了。”
“我看你这件斗篷也很是破旧了,不如赏你一件新的吧。正好库房压了几匹去年从江南运过来的暗花缎,我让翠儿给你量下尺寸,吩咐他们给你做一件新的。”
秦清吩咐一旁的婢女:“去,翠儿,给魏丑量一下尺寸。”
翠儿似乎有些不情愿,表情颇为嫌弃地走到魏丑面前,说道:“你将斗篷脱下来吧。”
魏丑犹犹豫豫,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系带,他将斗篷的连帽摘下,露出了一头花白的头发,和有着被烧伤痕迹的脸。
秦清不由一愣,下一秒,魏丑竟然又跪了下来:
“小的谢小姐赏赐。”
这家伙,是毁了相了,秦清看得分明,那处烧伤的地方位于右侧脸颊中央,面积不大,却致使原本一幅清秀的皮囊变得狰狞可怖,还有头发,他的长相要比声音更年轻些,却不知道为何少年白头。
翠儿火速量完尺寸后,就连声催促着魏丑赶紧将斗篷裹上,仿佛一眼也不愿意多瞧他那丑陋的模样。
魏丑低埋着头,捡起了地上的披风。
“披风做好了本小姐会差人给你送过去,天色不早了,没别的事的话你回去吧,本小姐要休息了。”
秦清感觉自己得消化消化一下,她揉着太阳穴。
“多谢小姐,小的自己过来拿就是了,不敢劳烦小姐的人多跑一趟。”
魏丑似乎飞速地偷看了秦清一眼,当然也有可能只是秦清的错觉,毕竟他的脸又重新藏回了帽子里,遮挡得严严实实。
“随你。”秦清摆了摆手。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看着他又一次毕恭毕敬地行过礼,而后转身离去,彻底消失在了门口,秦清这才浑身松懈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一旁负责打理库房的管事婢女一脸疑惑,开口问道:
“小姐,库房里哪里有去年江南运过来的暗花绸,您记错了吧?”
有就奇怪了,秦清就是随口胡诌的。
她呷了口茶水,面不改色:“那就是我记错了,暗花绸外头铺子里有卖的吧?你去买两匹回来,记住不要买今年时兴花纹的,买往年的。”
管事婢女听见吩咐,便点了点头。
“小姐,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面见魏丑吗,他今日都没遮掩脸上那块丑疤,怎么您还让小的给他摘下斗篷量尺寸呀?”
“你说什么?”秦清面色一滞。
翠儿一脸茫然不解:“是的啊,您之前还说他脸上的那块疤看着着实恶心,勒令他在府中走动必须戴面罩,所以他这才戴起了面罩。”
秦清端着茶杯的手狠狠一抖:“你是说,他戴面罩……是我命令他戴的?”
看着翠儿点头,秦清悬着的心是彻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