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珍在朴寒星的注视下缓缓把汤倒在保暖杯的盖子里,递到她手上。想用玩笑来遮掩两人独处时的尴尬:“别一直盯着我看了,我又不会跑掉,快点喝吧。”
朴寒星收回目光,却似乎对他的话有些不信似的,喃喃地问:“真的不会跑掉吗?”说完又若无其事地吹着汤上的热气,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金源珍脸上一红,想起自己之前几次三番地落荒而逃,他在这件事情上好像真的没什么信用度。他心虚地抬起头看了朴寒星一眼,只见她此时一反平时的高冷独立,像只猫似的乖乖捧着汤杯,他见不得她这副敞开肚皮不设防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成一团。
思量半天,金源珍终究在朴寒星眼尾闪动的层层眼波里败下阵来,他侧过脸去缓解怦怦乱跳的心动。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却又被她冷不丁地从缭绕热气中投来的目光击中。即便此时他再转过头去,也改变不了为她涌上心头的热烈。
这样的朴寒星是他未曾见过的,他知道她在向他袒露她真实的一角。这是一个信号。他无法控制地从脖子根处泛起了粉红色。沉默只有几秒,他认真说了句:“嗯,这次不会再逃跑的。”
朴寒星的眼角略过他慢慢从脖子浮到脸颊的粉色,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啊,有点热了呢。”金源珍装模作样地松开衣领,露出胸口一截白皙的皮肤,在朴寒星看来,更像在□□。
但金源珍却大煞风景地转变话题:“你快点尝尝看。”
呵,直男,今天就饶了你。
朴寒星在金源珍热切的期待下,双手捧着粉红色的杯子,轻轻啜了一口。啊,暖流从口到胃,她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舒缓开来了。好奇地问:“你从哪里带来的汤?”
“果川的家里。”金源珍迫不及待地追问她道:“味道怎么样?”
“嗯?这是你做的吗?”虽然一直听说他很会料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吃到。非常上道地夸奖他:“味道真的很好,你的手艺可比我好多了。我平时也就煮点速食来吃。”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啊,新年第一天谁会卖我这个啊。”金源珍想想自己鬼鬼祟祟背着家里的爸妈哥哥,偷偷给她做汤,真是哪里去找自己这么好的……
那个词让金源珍有点脸红,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看了眼朴寒星,问:“昨天吃的什么?”
“忘记了。”最近朴寒星真的可以用食不知味来形容,所以在系统保证提供基本的生存能量后,她也是不到饿得难受不去吃饭的。
金源珍沉下脸:“这样怎么可以,你还是小孩子呢,不好好吃饭小心以后长不高。”
系统怎么可能会让她长不高,最近还会感觉到腿部抽筋的生长痛呢。“不会的。”
朴寒星话一出口就从金源珍不好看的脸色里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嗯,你说得对,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我会监督你的。”金源珍认真说道,又苦口婆心地念叨:“现在年轻不当回事,要是真得了胃病,到时候有的你好看的。”
朴寒星连忙点头,惹不起惹不起。
“你今天怎么可以回来首尔的?我还以为你们都会去走亲访友呢。”朴寒星改变话题。
金源珍听了这话,难免又替朴寒星这个无处可去的小女孩难过。给她夹了鲔鱼寿司,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嗯,就是运用了一些高级语言艺术。”
朴寒星刚开始没听懂,两息之后才醒悟过来。这时再和金源珍一对视,两个人噗嗤一声笑起来。
“那真是难为你了。”朴寒星真心道。
金源珍另外找话题:“你上次不是问我,我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会聊些什么吗?当时我真的以为我和家人聊的是工作身体学业之类的事情呢。可是后来我观察了下,发现大家聊的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话。”
“没有意义?”
“嗯。”金源珍见她感兴趣,解释道:“比如昨晚狗狗爬到床上还打呼了,身上被虫子咬了个包,菜有点咸了,鼻子有点敏感之类的。”
朴寒星兴致盎然听着金源珍这些毫无意义的话,竟然无知无觉吃下了好多寿司。
吃完饭,看着金源珍收拾垃圾,整理桌面,朴寒星难得犯起饱困来。
金源珍见状问:“这里可以睡吗?”
“可以的,楼层的护士长和值班医生经常让我过来休息的。”
金源珍又替她整理了下床铺:“你躺一下,我去扔个垃圾。”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朴寒星。替她把凌乱的头发拨到一边。
金源珍看了一会她的睡相,忍不住轻声道:“以后也要这么乖啊,欧巴会好好疼爱你的。”
朴寒星好悬没笑出声来。
“啊,啊,你真是,你装睡啊!”金源珍面红耳赤地就地打转。
真是,真是太尴尬了。
朴寒星一把抓住他的手,掀开被子,邀请他:“珍欧巴,来陪我睡一会儿吧。”
“阿依你。”看着大方,但实际很羞涩的金源珍,噎住了似的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又,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说奇怪的话,想让珍欧巴抱着我睡一会儿。”看着金源珍人神纠结,朴寒星调戏似的又加了一句:“刚刚不还说会好好疼爱我的吗?”
金源珍脸上羞窘地快要滴出血来了:“我看你一点也不乖。”
“谁说的,我可乖可乖了。”朴寒星支着脑袋看他。“快点过来,不然我要强迫你了。”
“你,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像被火烧到了屁股的猫儿似的坐立难安了一会儿,金源珍到底还是屈从了。
他小心翼翼地立着身子侧躺进去,特地和朴寒星中间留下了一条缝隙,避免负距离的身体接触。
朴寒星看着把脑袋高高摆在枕头上的金源珍,他这是怕跟她面对面啊。不过也好,倒是让他们的腰线处在一个水平面上了。
“珍欧巴,你头低一点下来,我们说说话。”
“嗯。”金源珍挪了一下,好像低了,又好像没有。“我可以听见,你说吧。”
看了眼根本没动弹的金源珍,朴寒星放弃说服:“好吧。”
懒得再说什么的朴寒星直接抓着他的腰带把他腾空往自己身前一带,又在他扑棱着两条大长腿准备反抗的时候,左腿一横栏住。
一套组合拳快狠准地打得金源珍彻底认了命,他嗓子里快要溢出来的质问又重新咽了下去。
真的贴太紧了,他只求自己待会儿别太丢脸。
“好硬!”朴寒星靠在他胸口,似真似假地在他耳边抱怨。
“莫?”金源珍口干舌燥,想要反驳,那里却不合时宜地抖了一下。他确定朴寒星也感觉到了,因为她脸上玩味的表情跟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样。
朴寒星扣了一下他的腰带:“把你的腰带卸掉,膈得我肚子疼。”
金源珍哆哆嗦嗦地拆皮腰带,不知道怎么的那腰带竟然很难拆,他仰着头挺着腰暗自用力的样子落在朴寒星眼里,更像在撩拨人。
“啊哈!”终于脱掉了腰带,金源珍刚轻松地舒了口气。
朴寒星的腿就适时跟上,一个不注意,抬得猛了,膝盖撞了那里一下。
“嘶嘶嘶。”一个无意识地出声。
“嘶嘶嘶。”一个坏心眼地模仿。
“小坏蛋。”缓过气的金源珍捏了捏她的腰。
“接着脱。”知道他道德感比较重,朴寒星舔舔他的嘴唇,鼓励道。“这样睡觉舒服点。”
金源珍红着脸不说话,在这里,实在有点太超过了。他抬头看了眼房门,还好,他记得他锁了。
不对,他为什么要锁门!
“要我先脱?”说完,朴寒星就把下身的棉裙扔到地上。
金源珍目瞪口呆。
朴寒星:“我又没全脱光,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是,只穿一层丝袜跟全脱有什么区别啊!她上身的长毛衣虚虚地盖住,露出又长又直的两条腿。
金源珍已经觉得后背冒汗了。
朴寒星打了个哈欠:“我保证只是纯睡觉。”
啊,真是要命了。
因为这个寒冷的季节,因为这个狭小的单人床,而让人格外难以忍耐。金源珍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明明没有做什么,却又比做了什么还要奇怪。
“你在想什么?”
金源珍一愣,我的表情这么明显吗?矢口否认:“没什么!”
“好吧。”朴寒星似乎想起她刚刚膝盖犯的错了,嘴上嘘寒问暖:“刚刚弄疼你了吗?是这里吗?我帮欧巴揉一揉吧。”
揉一揉是什么鬼啊?
一双小手朝着那里就来,这还不算,嘴里还叽咕叽咕说个没完。
真是污言秽语啊,妈的,啊,不是,我为什么说脏话!金源珍简直要晕死过去,他想阻止朴寒星,想告诉她,她,她这样是不对的。
他被她摸得连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一边张着嘴喘气,一边摸上她的手腕想要阻止,嘴里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朴寒星问:“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你的下唇很有魅力。”
“所以?”金源珍被调戏得有点麻了,所谓负的极点就是正。“你想怎么样?”
“想要珍欧巴用嘴唇帮我把丝袜脱了。”
“再从脚踝吻上来。”
“……”
“妈的!谁都别活了。”我怎么又说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