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朴寒星挣扎着背着书包从温暖的公寓出来。刚走到楼下,就看见大门口站在豪车旁边等着她的姜美京。
姜美京笑容满面地跟她打招呼,指着天空对她说:“看啊,寒星xi,下雪了呢。”
“啊,怪不得骨头里隐隐作痛呢。”朴寒星低语。上了车,瞄了眼姜美京和前座的司机,她问道:“您这是从哪里出差回来?”
“嗯?怎么看出来的。”姜美京和朴寒星坐在后面。
“感觉风尘仆仆的。”
姜美京笑道:“对,我刚从日本回来。”
朴寒星了然:“啊,日本,AKB?看样子您是下定决心了。”
“寒星xi,可以不用那么聪明吗?”姜美京开玩笑:“这样会没有惊喜的。”
姜美京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她名下的连锁咖啡店。“你应该还没有吃早饭吧。”姜美京贴心地叫了三明治给她。
两个人就着姜美京这次去日本之旅聊了几句,直到朴寒星把面前的三明治吃干净,姜美京才说:“我想要投资寒星xi。”
瞧瞧,这才是真正有钱人该有的做派。该大方的时候绝对不小气。因为,他们赌得起也输得起,而且从来也不必担心有人坑他们。
“寒星xi有什么条件,可以讲出来。”
朴寒星说:“我要保留我所有社交账号的所属权。”
“什么?”姜美京没听懂,但她知道朴寒星是个聪明人,她没有对抽成发表任何意见,反而要保留社交账号的权利。可见在她眼里,这是比低抽成更重要的东西。当下也不说答应还是不答应,“我要考虑一下。”
“可以。”朴寒星不紧不慢地回答。
她此时正好坐在咖啡馆大门的正对面,一个高大清瘦的男生施施然地笔直走向她们,而且毫不避忌地朝她投来探究的眼神。
朴寒星示意姜美京:“是您认识的人吧?”
姜美京回头发现她的儿子李道荣出现在这里,下意识就是一个皱眉。不太高兴地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道荣向姜美京问好,又淡淡地对朴寒星点头示意。解释道:“还不是您说早上飞机就能到,我却一直等不到您回家,就问了司机,亲自找过来了。”
说完,看向朴寒星问:“这位就是朴寒星xi吧。”
姜美京哪里还不知道李道荣的心思:“对,这位就是我要签的模特,朴寒星。”又转头对朴寒星说:“这是我儿子李道荣,平常是最是调皮不过的,你以后可要离他远一点。别被他捉弄了。”
朴寒星笑着点头,真有意思,第一次见面,就告诫上了。
李道荣对朴寒星问好,玩笑道:“模特嘛?看了朴寒星xi的企划,我感觉用艺人这个词更合适。”
朴寒星承接住李道荣没有分寸的探究,不动声色地问好。“确实如此。”
姜美京拍了一把李道荣:“今天不用练习冰球吗?”
母子当着朴寒星的面旁若无人地聊起来。
朴寒星只是安静陪站。终于等到他们的聊天空隙,礼貌地对姜美京说:“姜社长,我待会还要去补习班,我们另外约个时间再谈合约的事吧。”
李道荣挑了挑眉,他还是第一次见你到主动避开他的女生呢,算是欲擒故纵吗?
姜美京看看儿子,现在确实不是个聊合约的好时机。她就说:“好,你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们到时候再聊。”
朴寒星点头,告别后,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姜美京瞪李道荣:“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李道荣也不遮掩:“您走了以后,我又研究了下她的企划,真的觉得有感兴趣,如果她的企划可以成功,简直可以说是在传统艺人的旁边另开了一个赛道,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所以我实在忍不住过来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感觉?”姜美京问。
“又聪明,又冷静,又识时务。”等同于褒奖的评价。
见儿子脸色平常,确实只是一副好奇的模样,姜美京安下心来,把刚刚朴寒星的条件告诉了他,问他:“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账号很重要吗?”
李道荣捏了捏桌上的纸巾,没有回答姜美京的话,反而说:“不管她提出什么条件都答应她,我想知道她接下来要怎么操作。原来她两手空空都能极限翻身,现在给她资源和援助,我倒想知道她能做出点什么来。”
姜美京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儿子:“这是你妈妈我的事业,不是你的玩具。”
李道荣讨好道:“我什么也没干啊,您这就防着我啦。社交网络是个新平台,谁也不知道要怎么应用,大家都是摸石头过河,您现在就当交点学费了。不过,我觉得她不会让您亏的。”
“是吗?你这么看好她?”姜美京没有等来李道荣的回复,如果不看好她,他今天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从金地雄那里拿到了朴寒星的信息,他就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个女孩不简单,她那冰雪一样的面孔下是否是更加冷酷的心肠呢?他真的很好奇。
朴寒星走出咖啡馆,雪越下越大。看到手机上好几条都是闵松月唠叨她降温多穿衣服的信息。想到闵松月跟她抱怨说她总是不主动联系他,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的话。
掏出手机,想了半天,才在讯息的空栏里写上:“下雪了。”随后又觉得肉麻,但也懒得撤回,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往补习班走去。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闵松月浮想联翩。
朴灿勋观察到闵松月明显的表情变化,笑着调侃他:“怎么突然高兴?”
从闵松月身后划过的金南茂道:“还能因为谁?总不可能是我们。”
闵松月硬撑道:“你们知道什么?”
朴灿勋接道:“那哥你倒是说说啊,怎么突然就多云转晴了?”
闵松月得意:“因为今天是初雪啊。”
下雪了吗?成员们最近开始了陆陆续续的公开,一方面因为出道而开心,另一方面也因为更加严格的练习而疲惫。此时听到外面下雪了,地下室里的孩子们裹上羽绒服就要出去看初雪。
朴灿勋推着林道英出去看雪。
闵松月则躲着发了一个信息给朴寒星:“今天我去接你放学,你乖乖等着我。”然后才跟着成员们跑到公司大楼外看雪。
朴寒星没有立即回复闵松月,反而是先拐去最近银行转账。不知道金美兰是怎么跟金女士说的,反正金女士没多久就同意她们的捐款请求了。昨晚她收到了金女士发过来的银行卡号,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今天就把烫手的钱捐了。
而在那最黑暗处,有一丝恼怒的叹息幽幽地浮出水面。
按部就班地上补习班,放了学去白馆长那里学拳。直到闵松月的连环call打来。
“你在哪里?”闵松月语气不善地问。
“我在拳馆。”大汗淋漓的朴寒星气喘吁吁。
“你没看到我的讯息吗?”
“你发讯息给我了吗?”朴寒星确实没有看。
“你等着,我去找你。”说完就挂掉电话。
白恩珠笑着问:“男亲?”
朴寒星愣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恩珠以为她害羞:“我不问了,你赶紧去冲个澡吧。外面更冷,别着凉。”
朴寒星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副臭脸表情的闵松月哆嗦着站在门口等她。
“你怎么不进去?”朴寒星看了一眼他薄薄的牛仔裤问。
“里面我一个都不认识。”闵松月龇牙:“真是受不了你,怎么都不知道看讯息的。害我白跑一趟。”嘴上叨叨,手却还是温柔地帮她戴好帽子。
“太忙,忘记了。”朴寒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比我还忙呢。”闵松月忍不住怼她。
“我本来就比你忙啊,我明年上高三了呢。”闵松月一脸无话可说,朴寒星这才笑着说:“对了,松月啊,恭喜你终于公开啊。”
“现在才恭喜,会不会太迟了。”眼角却是忍不住的笑。
“请你吃刀削面,好不好?”
当然好啊,你说什么都好啊。
朴寒星领着闵松月来到附近一家塑料棚搭的刀削面店。里面热气蒸腾看不清人影。走进来才发现已经坐着不少客人了,大家捧着大碗呼啦呼啦喝汤吸面,光听声音就知道这店的味道不差。
“嗯,味道不错。价格也公道。”闵松月尝了一口,评价道。
朴寒星有点得意:“那当然啦,啊对了,我要签约了。”
闵松月一愣,他是知道她有多难签约的,如果她肯听话,只怕早就是公司力捧了吧。“哪家公司?演员吗?”
“公司名字是什么来着……”朴寒星翻包找名片。
闵松月拧着眉毛,要不是知道这人一向老成,他怕都以为她遇见骗子了。
“找到了。”
闵松月接过来一看,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靠谱吗?”
“不用担心,你知道李勋建吧?老板是他太太。”
闵松月听到这话,差点把汤喷出来。什么意思?富太太勇闯娱乐圈?
“有钱人可真会玩!”
“嗯,认证。”
“做演员吗?”
“不是。”
“模特?”
“类似于时尚达人吧。”
“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不管做什么都老老实实下苦工打基础,你可别走什么捷径。”
朴寒星毫不客气地瞪他。
“我就提醒你一下。”
“放心。”朴寒星安慰他,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吃相皱眉道:“玧其,你吃饭可真不香,搞得我都没胃口了。”
“对对对,我吃饭不香,你别看我,你后面那位吃的香你看她。”
朴寒星果断转头,咦,竟然是认识的人,她呀。
柳慧安,现在跟她一起在拳馆学打拳的人,也是曾经她第一次动用力量去救的人。
只见她珍惜地捧着面碗,每一口都特别香,似乎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自己也能多吃两口。这碗刀削面似乎极为合她的胃口,每一口扎扎实实地吃到了肚子里。放下碗,她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种虔诚。
真适合做吃播啊,朴寒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