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本位上,准备撤回吧。”章苹收起了装备,对着身边的警察说。
他临时接的这个任务倒不是特别困难,但是局里能指挥的人恰好都被外调出去做工作了,只能把这位就近休假的人调了回来,起初他还不太在意路西禾说的那些话,这时候却不得不回想这几天的点点滴滴,突然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起毛。
“妈的。草!”他不禁说了句脏话,身边的小警员纷纷侧头看他,小何也歪着头盯着:“怎么了,头儿?有什么问题吗?”
他扭了下头,尴尬地回应:“没什么,快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
小何在局里工作多年了,章苹这几天的反常也被他看在眼里,特别是一种奇怪的焦躁感,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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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禾看到小白的时候,表情是僵硬的。
“啊?”小白蹲在地上,怕弄脏自己的白色卫衣,还把衣服边儿朝里面塞了塞,顺势接着说:“可是章队长叫我来的,他说你需要我,我就来了,我以为真的需要我,结果是我打扰了二位的雅兴——”小白边说边掉眼泪,还作势拿袖子擦了擦,擦完还看了看自己卫衣是不是脏了。
路西禾叹了叹气,摇着头准备弯下身子扶小白,却被沈以敖先一步把人拉了起来。
他单只手十分有力气,单单是抓住胳膊那一下就把小白吓了一跳,跟别提这个将近180的汉子差点被一只手掂起来,小白是瘦了一点,但是他高啊,那骨头的重量沈以敖是完全不费力气,沈以敖全身上下摸不出一点儿赘肉,看起来全是连着骨头的精肉,这身家伙事要是干架的话完全不吃亏,但事实是现在只能跟着小白和路西禾组成老幼残组合。
“什么老幼残,谁老?”路西禾在旁边看着小白的样子。
“我的心里话!!!”
—— ——
事已至此,路西禾只能接受三人行的局面,在本地的警察接手了这场混乱的局面之后,路西禾从刚刚搜查过一遍的警察手中接住了一条沾满灰烬和血迹的项链。
似乎被做成了黑色的装饰但是却掩饰不住里面银色的光泽,外观是黑色的罗盘,里面是银色的指针,一直不偏不倚的指着西南的方向。
“24度,你看懂了什么吗?”沈以敖看着路西禾沉思的表情,不忍心却还是打断了他。
沈以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们现在经历的每一步路西禾都仿佛曾经参与过,所以路西禾对此了如指掌。
“你看到了什么?”路西禾反问他。
“朝这边走,不管是24的什么都值得去看一看。”
“你很聪明,但是24应该没什么实际意义,罗盘的背面写着具体的数字,那里才是最重要的线索。”
他俩说什么小白不知道,小白只知道这东西那么难看,一般人一定不会戴它出门。
沈以敖越来越不明白了,路西禾知道得太多,仿佛就像和自己不在一个时空。
“你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路西禾偷看了一眼疑惑的沈以敖,沈以敖点了点头,路西禾说:“我以前看过一本小说,这个情节跟他很像,但是我只是猜测。”
“难道是我想错了?”他想。毕竟沈以敖的直觉一直不太准。
他们把项链交给了专业警察,经过清洁之后表的后背出现了数字,23206。
“走吧。”路西禾点了下沈以敖,指针看似没有移动,却出现了偏转。
“这是经纬度?”路西禾点头。
“你懂得也太多了吧,看来我以后也得多读书。”
路西禾笑了下,这次他没有说什么。
他们到的时候天开始黑了,只是路灯还在隐隐约约亮着,不像城市中的霓虹,只是灰暗的,孤独的,隔着很远才能看到一根夜灯。
“为什么走了那么久还是乡村,我记得考公的时候看过临城的地图,没觉得郊区的村庄下的路那么长啊。”小白在黑暗中穿梭的时间长了,便开始害怕了。
每个人亦是如此,在黑夜中漫长的经过,就会胆怯害怕,开始询问自己为什么。
“这条路一直那么黑,那么长,因为不管路走了多久,光明都会被黑夜吞噬,无边无际。”
沈以敖不同意,他把话接了过去,他说:“应该说,不管多久黑夜都会过去,但是没有黑夜就没有所谓的光明,他们相生相死,即使你害怕也是这样。没有无尽的黑夜也没有永恒的光明,就像我们所经历的,总会过去。”
“你们讲的很深奥,我只是有点害怕而已——”小白搞不懂,这两人像是打什么哑谜,自从他第一次来这就开始发觉的。
“没什么,我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路西禾轻晒了下,继续看向前路,看街灯慢慢消失,路开始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