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匆忙,难免留下破绽,但太医和内侍皆有她的人。一切的问题都被她一一抹去。
后面得知李简仁对李鸢不愿意帮他而心生怨恨,便暗中与他联手毒死了李鸢。
用的还是跟先帝一样的毒,所有人都以为李鸢是伤心过度,随先帝而去了。
先帝没来得及写下传位诏书,所以自然是由嫡长子杨行远登位。
可现在她的儿子在做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竟然御驾亲征,还轻信宦官。被安国生擒,丢了三座城池。
他怎么敢的?!这是外公守了一辈子的疆土啊……
他怎么不干脆一死了之,以死谢罪呢?若外公在天有灵,我没有颜面去见他老人家啊……
“我何家的一世英名,我何家满门忠烈。他当真一点都不像哀家,蠢货一个。”
想她要手段有手段,要野心有野心,先帝也是个果决的,铁血的。怎么就生了个蠢货,也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
“要是哀家在梧都,也不至于如此。更不会事情都发生了才得到消息,是我当初的疏忽,被他将了一军。”
只是没想到她有一点失策了,本以为李简仁是个蠢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聪明了一回。
她要灭口,没想到从李简仁口中得知,当年先帝给了一封命丹阳王登基的圣旨,被李鸢藏了起来。
他知道在哪,若是他出事了,这封圣旨便会被送到杨行健手里。
她不敢赌是否真的有圣旨,所以只能妥协。
李简仁也是有点小聪明的,知道何晴碧呆在梧都,他迟早会被灭口,所以用圣旨逼她离开梧都。
她无奈同意了,用给先帝祈福的借口来了这,退出了政治中心,一待就是六年。
不过这几年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盯了他六年了,那圣旨极有可能是假的。
若不是还需要他将锅扣丹阳王身上,她早就动手了。
想到丹阳王,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这江山给他,哀家后悔了。那杨行健虽然是太过重情了些,但确实是个合格的仁君,怎么什么好的都是李鸢的?”
丹阳王监国,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有威严,能压的住臣子,性情温和但不软弱,跟章崧这个老狐狸斗也不落下风。
“真是越想越羡慕,若他是哀家的儿子该有多好,唉。”
“娘娘……”茹娘有些担忧。
何晴碧摆了摆手:“哀家无事,没关系,哀家还没输,皇后有了身孕,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最后的机会。”
我亲手夺来的江山,不会再回到李鸢儿子的手里。至于那个蠢货儿子已经废了,也不用回来了,最好死在安国,给她孙子腾位置。
“可是……万一皇后生下的是公主……”茹娘在担心这个。
何晴碧伸手揪了一把叶子,露出了一个笑容:“哀家说是皇子,那就是皇子!”
叶子在眼前飘飘扬扬的洒落,微敛的眼中是势在必得的野心。
……
“第一次治疗会很痛,但千万不能晕,晕了效果没那么好。我给块布你咬着,小心不要咬到舌头。”
莹粹展开布包,一边检查一边对元禄叮嘱。
“啊?会很痛啊……”元禄有点害怕和紧张。
“万事开头难嘛,后面的治疗就会好点。钱昭昭,你等会摁住小元禄,他要是乱动会很麻烦。”
钱昭看了看元禄,然后点点头:“好。”
“不是,这么吓人的吗?还要被摁住?”元禄吓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钱昭虽然也担心,但也知道为了能治好,这是必须要经历的。拍了拍元禄的肩膀:“躺好。”
“哦。”元禄还是乖乖趴好,很自觉的把布咬在嘴里。
莹粹目光专注,一手夹着五根金针,一一过火消毒,然后在特制药液里浸入,过了药液后一根根扎在元禄身上。
钱昭站旁边看着,看的也很认真,只是随着扎的针越来越多,他瞳孔一缩。
“夺命三十二针?!!”
认出针法的那一刻,钱昭下意识伸手想阻止。
钱氏藏书阁有一些很老的古籍,他在一本残篇中见过这个针法,三十二针扎完,会在半个小时内十分痛苦的死亡。
而且没有救治的方法,一旦施针,百分百死亡率,连创始者都将其命名为夺命三十二针。
但钱昭凭着强大的控制力,停下想要阻拦的手。
阿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元禄去死,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莹粹眼睛都没转一下,对钱昭停下阻拦的手这件事早有预料。
一边有时间规律的扎下一根根针,一边解释:“夺命三十二针要与特制药液一起使用,而且还需要提前在体内积攒药力,在扎针后配合内力引导药力发挥作用。这才是完整版夺命三十二针,不是夺人性命的夺命,是与天夺命的夺命。”
元禄疑惑:不是说很痛吗?怎么没感觉?就感觉有点暖暖的。
“原来如此,是我无知了。”钱昭恍然大悟,表示受教了。
三十二针,用的时间也不长,很快便扎好了。
“有什么感觉?”
元禄有点含糊不清的回答:“感觉身体在逐渐变热。”
“那还要点时间。”于是,莹粹转头跟钱昭说话。
“也不是你无知,这针法本身流传下来就残缺了,是我看的时候发现不对,用了差不多五年才将它完善。”
莹粹还专门给钱昭解释清楚。
“因为这套针法需要足够的药力去修复身体残缺,如果没有药力,这样施针就会夺取身体本身的生命力去修复残缺。生命力不够了,自然就死了,夺取生命力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生命力透支就会导致死亡。”
钱昭似有所悟:“也对,自古医毒不分家,用的方法也决定了用处。你很厉害,只用了五年便能完善。”
毕竟这完善的难度,已经不亚于自创一种针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