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十三终于笑够了,走到钱昭旁边,手搭他肩膀上:“说起来,你和阿粹美人是怎么做到这么默契的?不会早就串通好了的吧?”
“对啊对啊,阿粹姐姐,你和钱大哥演的真的好真实,我根本看不出来破绽。”杨盈赞同。
任如意和宁远舟神同步的点头,也是好奇的很。
“哈哈哈,直觉啦,感觉不像是钱昭昭能说出的话。”莹粹含糊其辞。
了解钱昭的人都知道,除了在信任的人面前,钱昭不会在别人面前示弱,这是他的骄傲,
息同也算是了解钱昭,所以才会对钱昭的示弱感到震惊,并怀疑他在埋坑。
再加上那句“他说的对”,一般钱昭这么说的时候,都是表面上很赞同你的话,实则背地里蓄力破你的防。
所以那句肉麻的,甚至显得十分油腻的话,就很显然在恶心别人了。
她看出来了,然后只要适时接上话就行。
但她肯定不能直接这么说,所以就推到直觉身上。
这说法有点牵强。
但钱昭信了,因为他也是这样,直觉上他认为莹粹一定能懂他。
这种没由来的定论,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
“那你这感觉也太准了,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你们才认识多久。”宁远舟感慨。
宁远舟:等等,这句话我是不是说过好几次了?
“我知道,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任如意开口,调侃着莹粹。
莹粹捂着脸:“如意姐~,你怎么学坏了?都怪十三哥,肯定是十三哥干的好事。”
“喂喂喂,污蔑我能不能不要当我的面。”
……
膳食很快就摆好上桌。
吃饭的时候,息同面色如常,坐在莹粹左边安静的吃饭。
时不时回答两句杨盈的问题。
众人都对此接受十分良好,钱昭更是以为息同已经知难而退了。
和谐的吃饭时间,只有息同对面的宁远舟吃的忧心忡忡,时不时看一眼息同,然后再看一眼钱昭。
犹豫着要不把息同的身份挑明。
息同正和杨盈说着话,感受到宁远舟欲言又止的目光。
“有事?”息同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息同仿佛知道宁远舟想中途终止“坑钱”计划,眼神充满了威胁。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宁远舟。
宁远舟听到的:想死?
宁远舟沉默,抱歉了老钱,我尽力了。
“没,就想到些事。”宁远舟打着哈哈。
坐宁远舟旁边的任如意收回视线,只觉得宁远舟怎么怪怪的?
刚塞了一口饭,任如意就顿住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莹息同不是莹粹的兄长吗?钱昭怎么………
任如意(眼睛微微睁大):……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再联系一下宁远舟的异常,好了,**不离十了。
任如意顿了两秒,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然后继续吃饭。
任如意:钱昭,之前看我热闹是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终于到我看你们热闹了。
钱昭看见宁远舟对着他尴尬的笑了一下,眼神好像有些心虚。
钱昭背后一凉:不对,十分有十二分不对。
他也是跟宁远舟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还不了解他。
每次做了什么错事,又不敢坦白的时候,就是这副死样。
打算吃完饭找个机会,逼问一下,不然得被他坑死。
只是还没等到钱昭去问。
一个影卫走到息同身后,在息同耳边一阵耳语,息同下意识看向莹粹,表情似乎很是惊讶。
影卫递给息同一根香,让莹粹看着很是眼熟的香。
“阿粹,你昨夜梦魇了?是了,你昨日上了战场,是我疏忽了。”他差点不记得莹粹还有恐血症了。
息同走到莹粹面前:“看这香的剩余长度,估计你也没睡好,走吧。”
“去哪?”莹粹疑惑。
息同没好气:“去睡觉,还是说你打算没睡好还去做元禄的治疗?”
“可是我不困,我……”
“他不会想看到你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的,乖,听话。”息同知道她不会听,直接搬出钱昭来。
莹粹(沉默):……
“行行行,就知道拿他来威胁我,我才不管他想不想呢。”嘴里不满的嘟囔,但身体还是乖乖的照做。
要是之前,越不想她越要做,恨不得阿昭被她气的活过来,站在她面前骂她。
要是能活过来,他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我只要他活过来……
但现在嘛,她还是乖乖听话吧,不然阿昭没气活,把钱昭昭气死了。
梦魇?
听到他们的谈话,钱昭已经顾不上宁远舟瞒他的事了。甚至都顾不上去思考他们话中的他是谁。
只一心担忧莹粹没睡好这件事,起身就跟了上去。
任如意带着杨盈去看元禄去了,一下子就只剩下宁远舟和于十三。
“十三,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弄个庆功宴。”
于十三点点头:“行,我去准备,让老钱烤肉吧,他比较擅长这个。”
“你去买好,让他今晚烤就行。”宁远舟没意见。
“好嘞,那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弄。”
息同对莹粹进行了一些心理干预,能让她陷入深度睡眠,不做噩梦。
将睡着了的莹粹抱上床,脱了鞋,还给她盖上被子,细心的掖了掖被角。
息同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脸:唉,娃都瘦了,这小脸蛋都没什么血色,造孽啊。
看了一眼窗户,走出去就看到钱昭下意识站直。
一看就知道刚刚在偷听。
钱昭没有说话,看着他,似乎是有想问的。
“有什么就问吧。”息同伸出双手,身后的影卫拿着水上前,往息同手上倒。
就着水搓了搓手,洗干净了,甩了甩手,再接过擦手布,慢条斯理的擦拭。
莹粹爱干净,又还是个医士,和她待久了,难免也会更注重卫生。
“阿粹的梦魇是怎么回事?”
息同把擦手布丢回给影卫:“她二十二岁那年,亲眼目睹了所有朋友的死亡,包括她最爱的人。”
话语有些沉重,一句话里,包含了六条死去的人命。
钱昭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她的过去如此惨烈。没错,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他接到兄弟的死讯时,都很是难过,更何况是亲眼目睹了所有人的死亡,会疯的吧……
心口泛上密密麻麻的刺痛,那这些年,她是怎样撑过来的?当时的她,得有多绝望。
“那你呢?她经历这些的时候,你在哪?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钱昭语气不是很好,隐隐有着尖锐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