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背过身:“不愧是宁大人,不愧是六道堂,短短几日,就能整治出这么像模像样的假使团。”
又回身扫视了一圈,侧头对宁远舟说:“连我都差点被骗了。”
宁远舟露出了礼貌的微笑:“这时间太过仓促,人找得还是不够好。你看这些侍卫,木的木,呆的呆,傻的傻,憨的憨。”
木的木·于十三:面无表情,微微歪头,单手叉腰。(一副木讷的感觉。)
呆的呆·钱昭:垂眼看着地上独自出神。(一副呆愣愣的样子。)
憨的憨·孙朗:眼神清澈,双手扶腰,原地扭动。(一副憨批的样子。)
傻的傻·元禄:抿嘴,挤出个双下巴,眼睛斜看上方(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身后的六道众有样学样,莹粹还看到陆毅搁那板着脸,双手抱胸歪着头。
王道轩则有些憋不住笑意,于是只能假装自己一个人在傻乐。
莹粹借着抬袖掩面的机会,轻咳时,顺带偷偷笑了一下。
“尤其是这个礼王。”宁远舟抬手示意看杨盈:“确实有点太不像样了。”
周健上前仔细看杨盈,杨盈哪见过这场面,早就慌的不行了,笑不出来就硬挤了个笑容。
公主假笑.JPG
眼神躲闪的也不敢跟周健对视。
杨盈:救救我救救我。
一直在旁边站着没什么存在感的素溪上前几步,替杨盈挡住了周健打量的视线。
“周将军。”素溪表情很冷,声音也很冷。
周健疑惑的转头正要问宁远舟这是谁,只是还没等周健开口问,宁远舟就后退了几步,显然是让出给他们讲话的空间。
“在下姓万,殿下派来保护使团的,顺带……”素溪看了眼宁远舟:“辅佐宁堂主。”
周健反应过来素溪称呼的是丹阳王,心中也明了,名为辅佐,实为监管。
周健:原来如此,我就说殿下怎么派宁远舟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忠不忠心。原来是有人监管才如此放心,殿下果然考虑周到。
不过……
“我怎的从未听殿下提起过你们?”周健看着素溪后面同样打扮的三人,本能的多疑没有让他立刻相信。
素溪没有解释,反而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别忘了七年前陛下曾经的告诫。”
周健瞳孔一缩,想起当年立功入京见到先帝,先帝事后召他:“朕知道老二的性格温和,但你们也绝不能越过老二擅自做主,不要试图左右主子的决定。”
当年他觉得殿下行事过于温和,擅自和他人越过殿下,他明白,陛下这是在敲打他。
所以他们这是在警告他?!
周健当即冷汗就出来了,他不是不知道,密信不是丹阳王写的,只是他不甘心,明明陛下是意属殿下登位,要不是陛下去的突然,现在登基的应该是殿下才对。
他也不会在这涂山关待了这么多年。
可他到底是知道的,还擅自做了殿下的主。
殿下知道是永平侯假传命令了?所以才派了宁远舟来?那他们是谁?竟然知道七年前陛下所言。
难不成……是陛下给殿下的暗卫?!
应该是了。
怪不得没听殿下说过,暗卫一直都是不轻易示于人前。
周健一阵头脑风暴,自己说服了自己,给他们找好了理由。
“属下知错。”周健立刻认错。
“事后等待殿下处置,我们还有任务。不用送了,我们自己过关。”
“是。”
周健拱手,看向宁远舟:“辛苦宁大人了,我已经吩咐过了,你们直接过关即可。”
“好,多谢周将军。”宁远舟对着使团:“即刻启程!”
“起驾~~”有气无力的钱昭喊了一声,众人才慢半拍的转身。
等众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宁远舟上马前告诉周健:“我刚才收到飞鸽传书,这真使团就在后面三里驿附近,拦截他们的事就交给周将军了。”
“哦对了,还请记得殿下的嘱托,拖慢脚程即可,千万不能闹出人命来。”
“这是当然。”周健应下,刚被自以为的警告吓到,不敢违背丹阳王的意愿。
周健没有怀疑,毕竟这确实是丹阳王的作风。
“那我就先回去了,宁大人慢走。”周健告辞,打算回去写个信向丹阳王认错先。
“周将军慢走。”宁远舟骑马追上使团。
周健目送使团离开,然后也走了。
待走过了涂山关,出了一段距离,保证不会被看到后。
“全速前进,尽快离开沛州。”
杨盈拉开帘子从窗户探出头,四处看看,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们就这样过关了?!别说刺客了,连个盘问的人都没有。”
看着杨盈可可爱爱的动作,骑马在车架旁边的元禄笑了:“好玩吧,所以大伙儿都喜欢跟宁头儿一起干活”
杨盈开心的点点头认同,又乖乖收回了脑袋。
另一边的任如意手挑开帘子,刚好看到宁远舟骑马的背影,看着宁远舟,眼中的欣赏都掩不住。
直到看不见了,任如意才放下帘子。
周健回去了便立即写信,信中诚恳的认了错,并表示不会再犯。
“来人,让信使将信送回梧都,一定要亲手送到殿下手中。”
周健将信给了人,并叮嘱道。他知道殿下不会处罚他,但现在谁知道陛下留下的暗卫会不会做些什么,比如除去不听话的狗。
毕竟先帝虽然也是温和,但也是一路杀上皇位的狠人,拿命去赌先帝有没有叮嘱过,让暗卫必要时直接动手除去隐患吗?
两天前,梧都皇宫中。
丹阳王收到了密信,接过竹筒,将信倒出来展开。
信中写到:周健于涂山关陈兵,欲截杀使团一行,言受永平侯之密令。
“荒唐!”
周健身边有丹阳王的人,得知此事便立刻报告了上来。
但密信传的如此晚……
章崧那家伙阻拦了信息,这是挖了个坑给孤啊,要是真让周健截杀了使团,孤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丹阳王脸色不太好看,收起密信:“孤得立即出宫,传话下去,就说孤突发急病,小朝会孤就不去了。”
“是。”内侍应下。
丹阳王转身就走,步伐匆匆。
刚走一段就停下,看到食指上的戒指。
四下无人,将戒指往右转了一圈。
“殿下。”无声无息的人从暗处出来,来到丹阳王旁边。
丹阳王偏头:“孤让人盯着使团,可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