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幕僚跟随周健已久,很得信任,周健虽然用兵如神,但是对朝堂上的交锋不敏感,是他很听幕僚的话才能到如今的地位。
一个本该敏锐、细心、善谋划的谋士,却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这谋士要不是被收买了,要不就是某人从一开始就安插在周健身边的棋子!
所有人都知道周健是丹阳的亲信,所以这是一场局,针对丹阳的一场局!”
宁远舟脸色一变:“周健成功截杀,丹阳王就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就此与皇位无缘。
我们成功过关,也会就此恨上丹阳王,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也会阻拦丹阳王上位。一箭双雕,当真是好算计!”
“在梧帝回来前,丹阳王都不能出事。”钱昭凝重的开口。
皇后腹中皇子未降,章相名不正,梧帝生死不知,若丹阳王这个唯一成年的皇子出事了,梧国也离死不远了。
“阴谋已经逐渐浮出水面了,在查清幕后黑手前,我们不能顺了幕后黑手的意。”于十三开口。
元禄听着:“那我们为什么不告诉周健呢?这样他就能放我们过去了。”
“阿粹说了,周健多疑又很信任那个幕僚,没有证据,我们口说无凭他不会信,反而容易打草惊蛇。”钱昭摇了摇头。
“这样的话,我们不如智取,如今周健在明,我们在暗。只要……”宁远舟还没说完就被任如意打断了。
“你们慢慢商量吧,杨盈该睡了,我也该过去了。”任如意起身离去。
“哎,如意姐。”莹粹叫了一声,看着任如意的背影有点懵。
目送任如意离开,元禄回头问宁远舟:“头儿,如意姐是不是生气了?”
“她不是生气了,她只是不习惯跟这么多人一块儿商议事情。当过刺客,独来独往惯了。”
钱昭盯着宁远舟,冷不丁的开口:“你好像很了解她?”
于十三看了眼钱昭,有点想笑。元禄斜眼偷偷看宁远舟的脸色。
莹粹就没给宁远舟面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在宁远舟瞪过来时还一本正经解释:“我刚刚想到了好笑的事情,绝对没有在笑你。”
宁远舟:……
你要是没说最后那句我就真信了。
又瞪了眼钱昭:“说正事。”正要继续说,发现问题:“你们两个坐过来,一起听啊。”
“好嘞。”莹粹正要坐下。
元禄眼睛一转,快速把莹粹前面的凳子移到右边,自己则往宁远舟方向挪了挪:“嘿嘿,阿粹姐姐坐这边。”
钱昭向元禄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莹粹看着凳子被挪到了钱昭对面,哭笑不得,食指戳了戳元禄的脑袋才坐下:“小机灵鬼,吃糖丸没?”
钱昭一顿,也关心的看向元禄。
“吃了吃了。”
等素溪在宁远舟对面落座,宁远舟才开始说自己的计划。
等宁远舟说完,于十三猛的一鼓掌,惊叹道:“真假使团,这个法子妙啊!”
“我们要骗过周健,必须要伪造一份密信。”宁远舟敲了敲桌子,沉思一会。
“十三,你再去周健府衙一趟,偷一封以往丹阳王与周健联络的密信。元禄,你负责仿雕一个王印,老钱,你叫上孙朗,让他去抓密使,你来审问。”
宁远舟说完,看向莹粹和素溪有几分犹豫。
“远舟哥,我与丹阳认识,仿过他的字迹。”莹粹主动说出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
“那个幕僚,我可以让他明天不碍事。”素溪接上。
莹粹解释:“我有可以让人风寒的药,小溪可以去给那位齐幕僚下药,让他躺个一两天。”
宁远舟点点头:“行,那就素溪姑娘你和十三一起行动,莹粹你和元禄一起仿造密信。”
众人注意力都在听宁远舟安排任务,也就没人看见钱昭听到莹粹说话时,眼中闪过的惊讶。
阿粹与丹阳王很熟,熟到仿过他的字迹……
有资格仿字迹,那一定是极其信任和亲近的人。可他在宫中这么久,从未听到过有人能与丹阳王亲近到这一地步。
还有,阿粹提起丹阳王时眼中的情绪,分明是相识已久的故人。
这一个个矛盾的疑点,无不是在证实她身上怀揣着巨大的秘密。
他没有怀疑和不信任阿粹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个秘密对于他很重要,他一定要看到事情的真相,他有太多疑惑需要解决。
钱昭表面不露声色,将疑点深埋心底,等待那根串起它们的关键丝线。
任务分配好,大家也都散了,只剩宁远舟和元禄在这。
哦为什么莹粹不在?因为她回房间给素溪拿药了。
等莹粹再回来时,就看到宁远舟在写东西,元禄在旁边无所事事。
信还没偷回来,莹粹也没事做:“这是在写什么?”
“头儿在写信给总部,让总部调查一下幕后黑手。”元禄帮忙回答了。
“哦。”莹粹学着元禄双手托腮,然后想起:“哦对了,差点忘了。”
在元禄好奇投来的目光下,莹粹从包里掏出两个拇指大的小药瓶,药瓶上还串了绳子。
将一个放宁远舟前面,一个递给了元禄。
元禄看着莹粹伸出的手掌,有些迟疑:“给,给我的?”
在莹粹肯定的嗯了一声才接过,好奇的看了看,迷你小药瓶模样的吊坠。
试探性打开小药瓶,发现里面是一颗小小的朱砂色丸子。
“阿粹姐姐,这是什么啊?怎么头儿也有?”
元禄看着莹粹给宁远舟的,跟他的明显是一样的。
抬眼看见眼前的东西,宁远舟放下笔,拿起小药瓶打开,闻了闻,同样疑惑的看向莹粹。
“保命的,只要没当场断气,服下保你三个时辰死不了。当然了,用一句话形容就是,重伤吊命,轻伤痊愈,不重不轻的,也能好一半。”
“这可是好东西,我手里也不多,你们俩的记得戴脖子上,别弄丢了。其他人的他们回来了我再给他们。”
元禄和宁远舟对视,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这么厉害的药不得价值千金,还是那种有价无市的。
这么贵重的药莹粹说给就给了?!
宁远舟:又是被莹妹的大方所震惊的一天。
不过宁远舟也不跟莹粹客气,美滋滋的把药当吊坠挂脖子上了,药瓶塞进了衣领内。
“阿粹姐姐,这个这么贵重,我不能要,我……”
宁远舟打断了元禄的话:“给你的就拿着。”
莹粹点点头:“远舟哥说的对,你是远舟哥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姐姐给你的你就拿着。”
元禄感动的嗯了一声,傻笑着戴上了:“谢谢阿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