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祈恢复速度是三人中最快的,只哭着喊了一天要吃美汁虾,就可以正常跟人沟通了。等如愿鄢祈吃到心心念念的美汁虾,许尘才找她聊聊。
虽说这人身体情况好了些,脑子还是不大好使,说话乱七八糟的,许尘潦草记了些东西,将记录本一合,打算明天再问一次。
“今天先到这里,好好休息。”
许尘看了眼和鄢祈隔着几个床位远的席年,他的状态跟鄢芷接近,都是呆愣的,不过,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到,他的枕头一直都是湿的,这人根本不会哭出声来。桌上的饭几乎一口没动,方才鄢祈家人在的时候还特意照顾他一下,连带着席年碗里多了好些去壳虾。
“好好休息。”他对席年道,那个木偶似的人只下垂眼帘,并无其他举动。
“对了,鄢祈,你姐姐在隔壁。”
“啊——她怎么样,还好吗?”
“暂时拒绝探望。”许尘一句话打散鄢祈扬起来的情绪,“好好休息。”
走到隔壁病房门口,许尘脚步一顿,还是推开门进去。昨天已经了解完她这边的情况,其他的事本都可以交给医生,但......
许尘吸了口气,离开A1附所后他还是加了鄢之珩的聊系方式,那个人说自己太忙,根本没有时间来看女儿,让许尘多照顾。
“今天心情怎么样?”许尘单站在门口,不打算进去。
鄢芷今天脱去学校的校服,穿上医院的病号服,行为和昨天一样,靠窗看外面的车流,饭菜没有动。
“吃不下吗?”许尘又问。
许尘不愿意给自己揽事,可没人照顾实在是件伤心的事情,况且她本身的抑郁情绪就严重,没有人看望病情怕是只会加重。
别的不说,比赛怕是无缘……
“鄢教授他比较忙,最近没时间。鄢祈住在你隔壁,她好多了,等你情况好一点,医院就会准她来看你。”
出人意料,经过一天的治疗,鄢芷的情况似乎更遭,似乎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
将门带好离开后,许尘稍稍和常医生交流一番后,许尘离开医院赶往警局。
一时间五中三名学生出了事,学校紧急放假一天,所以邹映言不用上课,连带着隔壁12中的姜语也休息一天,学校那边倒是休息了,这边就要上班。现下两个人正在警察局端坐着,抱着资料看起来是看得认真。
“许助教。”许尘一进门就听见两个人异口同声,气势十足,仿佛在证明刚刚自己没有在偷懒,拿出全部注意力来对待许尘交代的事情,所以不用怀疑,她们两个一定一字不落地看完了,要是时间再给多一点,她们甚至可以倒着看一遍,时间再多一点背一遍也没问题。
“你来了。”李准先给人到了杯水,坐回位子,边操作电脑边道:“你们也忙吧,今天早上我跟老徐联系,他说没人,没人可怎么弄,我感觉最近不太平,事太多了。这件事我觉得60%可能跟异能者有关,级别这种的我判断不了。我猜你没时间去了解,我现在给你讲讲具体情况。”
李准将调好的电脑屏幕对准许尘,将发生过的一五一十讲给三个人,当然主要还是讲给许尘。
“……,鄢祈搬家后,前天还是收到这样的卡片。”李准将最后一张卡片递给许尘,上面写:夏绾女士,不要试图离开,我早就警告过你。
许尘看完后递给姜语。
李准:“你看嫌疑人的语气已然不对。而且我们去鄢祈以前家查探,发现她家的刀具,菜刀、剪刀等都不见了,所以我们担心再不找出来,可能会出大事。”
“每次都送花?”许尘接过鼠标,屏幕一页一页划过去,最后定在一束花上。
花是红色艳美的玫瑰花。
提到花,李准用手扶着头,无奈道:“是啊,送了四次了,9月就是送玫瑰的时候。起初我们也是忙,没重视鄢祈家这个事,后来我们拿到最后一束花查了下指纹,指纹都被抹去了。”
如果只是人简单地追求爱,这个人方式激烈一点也没到违法坐牢的地步,擦指纹这样的动作明显是心虚想要掩盖什么,掩盖ta是异能者?退一步讲,要是送花人是异能者又为什么要选择这么猖狂甚至引起警察注意的方式追求人?
了解完事情来龙去脉又仔细对比几段监控,许尘当下判断,如果嫌疑人真的是异能者,异能应该为——裂身。
“可能是收藏家吗?”李准说出自己的担忧。
许尘笑了笑,看了眼低头思考状的学员,问:“你们两个说呢?”
面对死亡提问,邹映言不动声色给了姜语一肘子。
“关于这个异能我们有两种怀疑,一个是收藏家,一个是替身......”说到后面就算看不见许尘的脸色,姜语也因为自己的胡言胡语而气势减弱。
“哼。”这是许助教给的答复。
这两个本来是交给宋辞带的,宋辞出差离开,教育四个学员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他,责任感满满的许助教想着亲自带着孩子们做任务让她们长长见识,竟是没想到学生给他长见识了。
“这也是你的答案吗?”许尘问邹映言。
“嗯.....”
许尘此刻终于明白赵嘉诚痛心疾首的那句“一届不如一届啊”。
“放心,不是,这是裂身,比收藏家好处理多了。”许尘没再分给学员任何眼神。
李准知道点收藏家,也知道点裂身。裂身并不是恶种那类是对人有伤害的异能,只是一种戏耍人的小把戏,在短时间给异能者塑造一个新的形象。异能清除者曾一度弄混过裂身与收藏家,每每发现裂身都害怕不已,见过了也就明白其中区别。
“怎么说?”李准问道。
许尘用手点了下鼠标,PPT跳转至下一页,解释道:“收藏家有个恶趣味,ta喜欢的皮囊会大大方方露在监控下面。”
“哦~”李准拖着长调子,了然点头。变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又是黑帽子又是口罩的,俨然一副见不得人样子,全然不是收藏家作风。
除许尘说的这个外,李准还想到一个点作证这不是收藏家,收藏家干事通常悄然无息,只有等到ta离开,受害者消失不见,才有人发现ta来过,而这个变态行事大胆又猖狂。
“给我鄢祈家的新地址,我过去看看。”
“好。”
这个新地址选的好,许尘一下车就看到席年妈妈,她正好从一辆车上下来,手上提着一个文件包,直奔咖啡店,应该是约了人去咖啡店坐。走着,她停下步伐停住,侧头看向许尘,似乎不确定什么特特将墨镜摘下来,而后双手环抱,语气温和,表情就有点耐人寻味。“您怎么到这来了,我家席年在这边吗?”
“席年是异能者吗,得让我盯着他?”许尘毫不客气回。
“呵呵,”女人轻蔑笑了两声,“席年是不是异能者可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的。”两个人的对话由女人踩着高跟鞋往咖啡店里去终止。
这家咖啡店后面就是鄢祈家租住的小区,小区对面是唐科——一家私人科技公司,研究方向是异能 。这家科技公司的老板叫唐财胜,席年的后爸。所以呀,席年妈妈也是奇怪,约人见面只是约在自家公司楼下的咖啡店而不是公司里面。
“许助教。”从警察局离开后,姜语和邹映言直接过来这边吃的午饭,所以来的比许尘早,一见到助教过来,两个人立马从咖啡店跳出来。
“给你们一中午的时间复习裂身,姜语,”许尘带着两人往小区里面走,“你告诉我裂身的特点。”
许尘腿长走路速度又快,姜语和邹映言的注意力就光放在追人上,所以姜语根本没听清许尘哇啦哇啦说了什么,瞧了眼邹映言,邹映言干脆小跑起来,面对姜语求助可谓是爱莫能助。姜语抿了下嘴,“助教,我,没听清。”
“学不懂,听不清。”许尘停下,侧头看向姜语,“来,姜语,现在听到清我说话吗?”
“听得清。”
“由于鄢祈受伤,从现在开始到下个月16号由你担任302小队队长。10月17号到11月17号你担任。”许尘说最后那句话时看向邹映言。这下她们听得很清楚,两个学员为自己接下来的职务开心到忘了说谢谢。
后半程三个人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到达鄢祈家楼下。鄢祈家租住在13楼,这边监控齐全,但人员流动大,最后一次送花是在鄢祈母亲在早上发现的,据监控知,嫌疑人是在半夜12点抱着花到1302门口的。花最多在家里停留5天,据花的新鲜程度可以知道花应该是这两天买的。
警局已经给他们锁定近五日抱玫瑰花进入这栋楼的人员,男女各异共6人。
时间并不紧张,许尘带着两个学员就这么一户一户找过去。
“异能者清除者,”许尘扬起手中的证件向开门的人展示,“请问最近是不是买过花?”
“花。”老人看向客厅,“是有花,你们要啊。”
“能看一眼吗?”
老人从客厅将花抱出来,与监控拍下的画面无异。
“打扰了。”
......
事情不如想象的顺利,通过这样的排查方式,他们成功排除这六个人的可能性,他们均有购花记录,且六束花都完整放在家中。
先有无人家中刀具不翼而飞,后来监控全覆盖下凭空造物。
这样的技能在现有异能者资料库里有也没有哇,莫非又是什么新型异能者,
在两位学生深深思考时,许尘问:“有什么想法。”
姜语分析道:“很奇怪,第一种可能,还存在其他异能者,第二种可能,这个异能者用了点障眼法。我更偏向第二种,异能者少有合作的倾向,而且一起合作去追求人,有点...大材小用。”
许尘没说话看向邹映言,她抽了抽鼻子,在姜语没说出障眼法三个字前她确实没想到还有这层可能。“目前我们查到都是表面上的人,嫌疑人还可能通过别的方式带花进入大楼。”
比如: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