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窗外有着明媚的阳光,如此灿烂,哪怕有着树枝一层又一层的遮挡也伤不了它分毫。
大抵是午后吧,我转过头,眼睛却忽然刺痛一般,泪水沾湿脸颊。
白色的世界和消毒水味包裹着我,这里是奄奄一息的地带。
寂寞如浪一番又一番涌来,我连脑内的所有喧嚣都听的一清二楚。如此,哪怕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内,也吵的我片刻都待不下去。
但我也离不开,尽管我似乎知道这是哪里。
“醒了呦,司叶君~”
熟悉的声音!
我激动的扭过头,一下子便迎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令人疑惑的是,如此温暖的琥珀,底下竟似乎隐着阴霾。
“太宰?”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呜呜呜,不过才是消失了一会儿,司叶君竟然连‘先生’都不叫了么!明明人家为了你,都……”
太宰夸张地从我身上蹦下去,并且捏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手帕,捂嘴夸张的抽噎。
在看清眼前身着沙色风衣的黑发青年后,我的心中一喜:看来总算是回来了,尽管并不清楚是怎样回来的。
“太宰先生,您怎么了?”但就算是心中很是喜悦,我还是不无担心的问道。
“伤心过度,晕倒了。”
“啊?”
“别听他瞎说!”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国木田推门进来,打断了太宰的表演。
“话说,司叶你的伤怎么样了?”国木田无视太宰治“心痛欲裂”的表情,打量了我片刻问道。
闻声,我试图起身。起初还好,但等我慢慢坐直后,后背传来的剧痛却让我忍不住龇牙咧嘴:“嘶……疼疼疼!”
“只是后背疼吗?”太宰收敛起先前的模样,严肃的问道。
“是,是啊。”我点点头。
“那看来是司叶的异能自己行动了呢。”太宰耸肩笑笑。
“怎么说?”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我的手心渗了些许汗出来。
“我们刚发现司叶君的时候,你可是一身伤呢。”太宰笑的愈加厉害了,但却别有一番韵味。
“喂,”国木田随手推了一把眼镜,问道,“混蛋,你怎么样了?”
“太宰先生怎么了?”
“啊咧,我刚刚说过了啊!司叶君,我晕!倒!了!啊!”大概发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这么快就被忘记,太宰一时间竟受不住打击,双手捧着胸口,一副旧病复发的模样。
“咳是的,就在司叶你变成白羽消失的一瞬间,冲出大厦的某个混蛋变晕倒在地,同时那帮蓝色西装的坏人也都消失了。”国木田在一旁解释道。
“这个混蛋的晕倒,成功给我的工作增添了难度不说,结果刚刚还擅自动我的电脑,把我辛辛苦苦写的报告清空了!太宰治,你该当何罪!!”
“我也是刚刚醒来头有些迷糊嘛,以为那台是自己的电脑……发现自己的电脑上有紫色的草履虫,当然要消灭啦。是国木田你太言重了。”太宰摊开手,颇为无奈的说道。
“总而言之大家都没事就很好了。”见战火又要崩起,我抓紧出声打岔。
“咦——话说回来司叶君,就在我醒来后,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些奇怪的梦呢。”太宰转头,嘴角露出一丝贼意。
“啊,是紫色的草履虫吗?”我心里莫名的惴惴不安,胡诌道。
“梦到了司叶加入Mafia了。”太宰像是不经意般的说道,他双手揣兜,像是为了近距离观察我一般,坐到了我的床边。
“啊?怎么可能啊。”我有些心虚,毕竟之前一系列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告诉侦探社的各位。
“是啊,”太宰点头,“只是不清楚,究竟过去是梦,还是梦是过去。”
听了这话,我顿时语塞,心脏露跳了好几拍,眼前的世界也因为紧张而发白。
“喂,太宰,你在胡说什么,”国木田厉声道,“司叶是侦探社的一份子!”
“是啊是啊~”太宰起身,临走前不知是否有意,他碰了一下我凌乱的发丝。
是为了检查是否有异能滞留在我身上吗?
我半张着嘴,因为有夕阳的存在,我只能看到眼前男人的剪影。
“可以操控时间的异能,司叶君还是要小心运用才是。”这句话,是国木田走后不久,太宰低声说道。
没了少年感与嬉笑之意,此时的他竟倍显沉重。
“知道了。”我答道,指肚不住的摩挲着被套。
有些粗糙。
……
距离归来,已有一年。
艳阳高照,翠绿色的嫩草一直蔓延到天边与淡蓝交汇。
我照例去完成侦探社的委托。
这一年里,在那个有着夕阳的下午过去后,太宰几乎再也没提到过有过那个“梦”的事,而我也心照不宣的再也不提“梦即事实,亦事实非梦”。
我身上的伤也都因我的异能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我后背那道伤口无论是我或者是与谢野都无法让它彻底消失:它浓缩成了一道两厘米长的伤疤。
对此,我只是淡淡一笑。
这也许只是某人为了警醒我,从而留下的痕迹吧?
可以,谢谢你。
“哥哥,可以帮我把气球拿下来吗?”这时,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泪眼汪汪的拽着我的衣角。
“当然可以。”不假思索,我笑着回应道。
我抬头,发现气球被茂密的树冠给纠缠住了。虽然这棵树已经高出我一定的距离,但我相信经过一年多的训练,我的身体机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
虽然我这一年没咋长个就是了。
但我才十六,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以长个呢,对吧?
我先是猛蹿上去,随后一只脚蹬在粗壮的树枝上借力,这样,我的手离气球的绳子不远了。
然而就在我想要更进一步去够气球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蹬在树干上的那只脚动不了了。
我惊讶的回头望去,却发现那树干好像沼泽一样深陷下去,抓住了我的鞋子。
“哥哥?”女孩的脸被阴影遮住,不明意义的含糊的叫了我一声。
我一咬牙,用力撤出了我的腿,同时左手猛地向上一够,扯住了气球的绳子,顿时,只听“蹦”和“撕拉”两声,我整个人因为重力向下翻滚。
不过还好,就在我紧急扭转身体,控制重心后,我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不过其中一只脚的脚底板有些凉就是了。
“呜啊啊啊!”小女孩撕心裂肺一般哭嚎起来。
“怎,怎么了?”我不知所措的问道。
“气球破了呜啊啊啊!”小女孩指着我的手,吼道。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么,我的手里只剩下一根绳子和破碎的气球皮。
联想到我的鞋,我再次抬头望向树冠,发现树冠里隐约有着几片粉色的物什在攒动。
气球也被树冠吸附住了。
幸亏,这女孩没有直接触碰这棵树,我转身轻拍了拍女孩的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我心说。
和女孩一起为气球默哀三秒钟后,我推脱着离开回到侦探社了。
“回来了,”国木田头也不抬的招呼道,“这里还有一份委托,你拿去看看吧。”
“事实上国木田先生,任务没完成……”我疾步走到国木田身侧,有些微喘。
“怎么,连你也开始学太宰了吗?我早就告诉你离他远点,侦探社已经不能再出一个太宰治了。”国木田搁下手头的工作,转过头来严肃的教育道。
“不是,国木田先生,”我着急的比划,但却一时间想不到好的词汇来形容,“佐藤街上的树……貌似出了点问题!”
“既然是‘点问题’那就自己去解决。”国木田不耐烦的低下头。
“不是!……”
“呀,国木田君,佐藤街上的树刚刚吃掉了我的玫瑰花哎!”
这时,门被大声打开,太宰揉着杂乱的黑发,大喊大叫着冲了进来。
“那可是美丽的委托人小姐特地送给我的花啊,虽然说里面有迷药和炸弹,但我还是爱她,爱它。”
“新开花店门口的那棵树吗?”我求证道。
“不是哦司叶君,是有打折绷带的那家药店,”太宰上下打量着我,随后嘴角浮起邪魅一笑,“果然司叶君也中招了啊。”
我随着太宰的视线,一路追踪到了脚底。就在我看清露出的那几根脚趾后,老脸一红。
我轻咳一声后,转身,在两人探究的目光中小跑到了员工柜前,换了一双备用的旧鞋。
这时,我突然发现坏掉的鞋子下面还留着几片木块。
我伸手捻起,盯着这块木头沉思片刻后,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用自己的异能试一试,看看它是否能够复原。
我抬起头左右打量,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便真的抬起怀表,贴在了这片木块上。
彭——
蓝与黄相间花火刹那间崩裂,我的怀表和木块也都应声掉在了地上。
“哪怕离开了本体,还是在本能的反抗着司叶君的异能啊。”太宰哈腰拾起我的怀表,掂量了一下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怀表,有些吃惊的打量着太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我竟完全没有察觉到。
“那片木头?”我低头想要捡起它。
“不必了。”太宰的皮鞋先我一步,毫不留情的踏在上面,把它碾了个粉碎。
“啊……”我的手滞留在空中,不知所措。
反观太宰,他抬起脚只留下了一道阴影和一小堆粉末。他闭上双眼,漆黑的睫毛下深藏笑意:“走吧,司叶君。”
“去哪?”我缩回手,起身,拍了拍屁股后的灰尘。
“去调查那个怪树……我还要找回我的玫瑰呢!”太宰笑道。
“遵命。”我点头,把怀表老实的挂到自己脖子上后,紧跟上了太宰的脚步。
怀表冰凉,像秋风一样一下下扫着我的胸膛。
……
我和太宰一起并肩,走了没多远,便到了佐藤街。随便挑了一棵树后,我和太宰就不再继续向前走了。
我抬着头,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司叶君。”
“在!”
“你试试能不能用异能改变这棵树的时间。”太宰微微扬着头,神色清闲。
我意外的挑眉,但还是跟随着前辈的指令把温热的怀表摘下,缠在了小臂之上。
因为担心怀表也被怪树吸收,我犹豫再三才把它贴在了树上。等了几分钟后,发现并未有什么异样,我才短促的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一切有些太过平静了。
“再试试这个。”太宰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接过纸巾,然而就算我如何努力,却都不能再操纵这片纸巾的时间了。
“这……”我吃惊的瞪视着这张纸巾,搞不清楚我的异能为何会突然失效。
“异能失效……”太宰的表情像是从远方里探到了什么一般。
“太宰先生,”我小声嘀咕,“上次我的伤也是,异能根本不起作用。”
“果然司叶君也想到了么。”
“是的,我怀疑还是信鸽干的好事。”
“到也不必如此坚定,”太宰摇摇头,捡起来那张纸巾,“哎呀,我可就剩这么一张了……”
“太宰先生的意思是,还有别人?”我紧张的攥起拳头。
太宰没有回答,他转过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瞳孔骤缩,大声吼道:“喂,别碰那棵树!”
不远处,正准备修理树枝的年轻工人虽然听到了太宰的呼喊声,但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树干之上。
刹那,他眉宇间的痛苦不言而喻,撕心裂肺的呼喊足以贯穿整个街道,但无论他怎样求救,也仅仅只能引得路人的驻足旁观。
他的手,他的胳膊,他的上半身都已逐渐被吸附,成为了那颗树的一部分。
等我和太宰赶到他身边时,他已经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头疙瘩。
据我后来回忆,那疙瘩上的痛苦仿佛像是最精美的木制品。
太宰紧闭着嘴,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黑沉:“麻烦大了。”
良久,他说道。
我的两只手因为紧张握在了一起,一只比一只冰凉,不用看便知道,此刻我的脸色一定苍白的可怕。
周遭的人群开始躁动,其中不乏胆小好事者,已经打电话开始向四周传播某陌生男子的不幸。
“回社。”太宰语速很快,拉着我的衣襟就往人群外走。
我一路趔趄,总算走到了人少些的地方。我看着源源不断涌来的人群,心中不免凄凉。
嘀嘀嘀——
车鸣一阵一阵,吵的我心中直烦。我们就这样,一路赶到了侦探社。
“回来了,”推开门,是被埋没在零食堆里的江户川,“国木田刚刚还在找你们。”
“现在他在哪?”太宰问道。
“被社长叫过去了,估计过一会就回来了,”江户川又打开了一袋零食,“我说你俩,果然又遇到麻烦事了吧。”
“还好。”太宰踱着步子,侧躺在了沙发上面。
“其实是看到我推测一些后才开始放下心来的吧,太宰。”江户川又是那样,不顾一切的揣测着他人的心思。
太宰神色错愕了片刻,后而苦笑:“乱步先生说的没错。”
“啊,放心吧,对方只是一个太闲的鸽子。”江户川淡然的挥手,零食碎屑飞到了隔壁的桌上。
“真的如此么。”我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日历,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各位,”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福泽谕吉走到了我们中央,后面是与谢野和国木田一众人等,“信鸽这战书,看来是给我们下定了。”
“怎么说?”我起身,看着周围大家的神情,顿时感觉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未搞清状况。
“司叶,”与谢野的笑容中刻着杀气,“我们所有人的异能,都失效了。”
“还有港口Mafia。”国木田补充道。
“这还算是个好消息。”太宰出声,悠然的神色和刚刚的他以及包括我以内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拜托,”太宰无奈的摆手,“这不就代表我们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了嘛~”
“但也绝不会帮助我们,”国木田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肚摩挲着手账的封皮,“据可靠消息,Mafia的首领森欧外此时因为幼女失踪,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Mafia近期应该是不会有大的动作了……”
“好事!”太宰竖起了大拇指。
“呐,司叶,发现什么了吗?”江户川站在我的身后,大概是因为含着棒棒糖的缘故,声音很含糊。
“什么也没发现……”我自暴自弃的把放大镜丢到树坑里,结果一下子便被裸露在外的树根吸收殆尽。
见此,我又翻了一个白眼。
本来打算用这个放大镜装一下侦探,侥幸装出些名堂出来,结果这下可好,cos道具都没了。
“这可不行啊,司叶。”江户川幸灾乐祸的说道。
“乱步先生,”我不服气的起身,几乎难以忍住心中的怒火,“我记得社长提过,我好像是辅助您的吧?”
“啊……这种小事为什么要名侦探来亲自解决啊?”江户川闭着眼睛,面朝湛蓝色的天空。
我攥着拳头,强忍住了打“社长儿子”的冲动。
“话说司叶,你都查出了什么啊?”缓了会儿神,他问道。
“树根上很少长虫子,只有树干上才会。”
江户川乱步:“?”
“总而言之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低声怒吼道。
江户川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后来大抵一想到我的智商,终于也是放弃了,说道:“这一路,由西到东,树干吸收物体的能力是越来越强的。”
“为什么?怎么发现的?”
“蠢啊,蠢啊。你也不想想,之前树根会主动吸收手电筒吗?”江户川挥挥手,轻眯着双眼。
“啊!”我恍然大悟,回想起这一路,手电筒好几次都差点触碰树干,但却没有任何异样。但这次却几乎是刚落地,就被树干吸收了。
“所以,乱步先生的意思是,这一切的缘由可能在东边。对吗?”我侧过头,望向江户川的侧颜。
“可以这么理解,”他点头,“不过司叶要是想这么就去的话,是肯定回不来的。”
“敌人太强?”
“我们太弱。”江户川耸肩淡笑。
叮铃铃——
震动从裤兜里传来,我掏出了手机,发现是国木田打来的电话。
“莫西莫西。”
“找到线索就回来一趟,开会。”
“着急吗?”
“你要是回来就着急。”
我汗颜,随意含糊几下便挂断了电话。我寻思着,看江户川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约莫心底大概是猜了个**不离十。
如此这般,那便回社吧。
“乱步先生?”我招呼着江户川。
“走吧。”江户川点头,大踏步走到我的身前。
……
“各位,我回来了。”敲过门后,我叹息着进了屋。
“看来司叶君收获颇丰。”太宰躺在沙发上,半闭着眼,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源头是哪?”国木田翻看着手账,说完这句话后,嘴中又是一阵念念有词。
无人回应。
“乱步先生?”我低声提醒着江户川。
“不~要~”江户川兀自走到座位上,打开一袋零食嚼了起来。
“乱步先生,请您把推理都说出来好吗?”国木田轻推了一下眼镜说道。
“我会有什么好处?”江户川问道。
钱?这对江户川没什么吸引力。零食?他有的是。
国木田看起来陷入了自己设置的僵局,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
“社长会表扬你。”太宰坐起身,揉了揉蓬松的黑色乱发。
“这样啊……那好吧,”江户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忖片刻后答道,“最东边有一个港口,那里大概就是发源地了。”
“明白了。”
“但是如果你们现在要去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放弃的好。”江户川说道。
“可是不去的话就永远也解决不了了吧。”太宰下了沙发,一只手惬意的支在国木田的办公桌上。
“是啊……”江户川闷声同意道。
“走吧,司叶君,我们一起去看看~”太宰走到我身旁,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了我的肩头。
“不是,不是!怎么还有我?”因为扭头过疾,我的脖子发出了“嘎巴”一声。
“而且是只有我们呦~”太宰好意的补充道。
“也好,正好你俩去探探情况。”国木田附和道。
听到这里,我慌乱的瞥向江户川。发现他仍旧保持着悠然的样子,默默的任由自己被埋在零食堆里。
怎么回事?
那他刚刚说的“我们太弱”是否还成立?
成立的话,他又为什么不叫住我和太宰?
但我质疑的目光还未来得及传到江户川身边,我就被太宰匆匆拽走了。
空气中只留下了我包含幽怨的一瞥。
这俩人,计划好的吧?!
跟了太宰出门后,我一如既往的沉默,但这次却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心里总是在流淌着别样的思绪。
“怎么了司叶君,难道你心里也有想要一起殉情的女士了吗?”太宰显然注意到了此时我的不同,悠然打趣道。
“太宰先生……”我颇为无奈的叫喊道。
“呐,”太宰摆摆手,“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啊这……不知道为什么,太宰先生,我总感觉我们会有危险。”说着,我抱紧了弱小无助的自己。
对此,太宰轻哼一声,敷衍在所难免,但对我担心的蔑视却肯定是有的。
我淡淡低下头,抿着嘴,同太宰一样保持沉默。
犹记得那时光线正好,肆意的洒在头上酝酿出几许温存,此时的我们丝毫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太宰先生……到了。”趁着喘息的功夫,我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面前,昔日繁荣的港口此时却宛若死灵所侵蚀的地界。
一条货轮斜扎在水中,夹板上的货物一半都浸泡在水里,上面还有着一些深色的印记,说实话我不希望那是血或者别的什么更可怕的物什。
再看港口里,一捆一捆等着运输的书籍早就被日复一日的照耀而晕染的昏黄。
“太宰先生,”我紧盯着这异象,“我怎么感觉阅鸽到像是突然倒闭的。”
太宰没吭声。
但我这么说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一般书籍运输都会用牛皮纸包裹上,以防书籍纸张被氧化或者水浸。
但此时我们面前的书籍,却都是裸露在外面,显然还没来得及包装好,就发生什么紧急事件被迫终止了。
“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些思路呢。”太宰的脸被阳光掩埋,让我分辨不清他的情绪。
“什么?”
“是树啊,司叶君……你看那里。”
我顺着太宰指尖的方向望去,发现一条枝干像蛇一般蠕动着。
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敌方显然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越来越多的树枝破土而生,它们仍有着鲜嫩的绿叶,但却行着如此可怕的事。
“跑啊!”我失声大喊。
“来不及了司叶君。”太宰的声音中透露出决绝的冷意。
他掏出两把手枪,一把甩给我,另一把他自己使用。
怎么,难道太宰是早有准备么?
我脑子里乱的可怕,但却只能咬牙硬挺。
“行吧。”我喘着粗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