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绪吗?”看完了这首诗,我转过头看向国木田。
但很遗憾,国木田听了我这话后,也只是沉着头,摇了一摇。
“乱步先生呢?”我问道。
“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谷崎环顾了一圈后,推断道。
“哎……话说,诗里的未婚妻,大概就是沼田家兼子的妹妹沼田美之了吧。”无果,我只得带头分析。
“应该是的,”谷崎同意道,“话说,国木田先生,我们刚刚去的那座屋子里的显示屏说,侦探社有叛徒。”
“叛徒?最基础的挑拨离间罢了。”国木田答道,看起来对此骚之以鼻。
我挑了一下眉毛,随后抿着嘴唇点点头。
是啊,侦探社怎么会有叛徒。
“不过还好,阿敦终于找到了。”我说道,心算是落了一点点底。
“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谷崎犹犹豫豫的说道。
“怎么了?”我问道。
“嗯……我在想,这个诗歌里的白鸽,会不会和阅鸽有关。”
“有可能。”我点点头答道,毕竟很多有名的作家都是由阅鸽捧红的。
“那灭亡之音又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指的是阅鸽的没落?”
我和谷崎面面相觑,最后我们看着对方同样蒙圈的脸,都没忍住不约而同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严肃点!”国木田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低声呵斥。
听了这话,我和谷崎都强憋住了逸散开来的笑容。
“最近大家委托很多,都比较忙。某些人看看自己能做什么,别惹事!”国木田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语气严厉。
“哦。”
“知道了。”
我和谷崎应道。
我偷偷瞄了一眼谷崎,发现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对此事颇为在意。
但我却不以为然,因为此时屋内太宰治正无所事事的躺在沙发上,而江户川乱步又不知去向,“某人”肯定不单单指我和谷崎嘛。
“干活!”国木田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狠狠地用报纸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哎呦……”然我也是小小的抱怨了一句后,老老实实的敲起了键盘。
天高气爽,云朵缠绵。
但愿老天可别再作什么妖了,让我安安全全的,本本分分的在文野度过我的一辈子吧。
那一刻,我如是想到。
……
一个礼拜后。
我独自一人呆坐在办公室里,越来越冷的空气终于逼的我买了一条鹅黄色的鸭绒围脖。
中岛敦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现在已经可以和泉镜花一起去出任务了。
而国木田说得对,大家都很忙,这段时间我也接了不少委托。而今天,只不过是恰巧只有我一个人在屋罢了。
这时,只听脑后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我的头顿感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的眼前生出了片片白雾,脑中也是一片混沌。
危急之际,我紧紧攥住了温热的怀表,勉强发动异能得以求生。
带我恢复了意识后,我咬着牙蹭到了窗台边。此时窗台边已经满是玻璃茬子,而不远处则孤零零的躺着一块带血的玉石模样的物什。我估摸着,这应该就是刚刚用来袭击我的那一块。
我掏出后腰的手枪,在给子弹上好堂后,便缓缓地把头探了出去,观察窗外的情景。
然而就在我完全看清眼前的场景后,却一下愣在了原地。
只见对面楼顶站着一位书香打扮,学者模样的一个人。
那人见我发现他后,竟毫不胆怯的与我对视,并咧开嘴笑了又笑。那笑容简直令我毛骨悚然,一时间,我竟然认为应该躲起来的是我。
大抵是认为招呼打完了,应该干正事了。那人甩甩胳膊,从旁边拎起了一块玉石,用力向我丢来。
见此,我吓得赶紧缩回头。
但我还是料错了,敢情这次人家根本不是冲窗户来的,而是冲着我藏身的这面墙来的。
这下可险极了。要不是因为我临时缩了缩脖,恐怕我都来不及使用异能,直接脑子就会被击穿,死亡。
行了,我可算遇到职业生涯中的又一硬茬了,美好的和平幻想再一次被打破。
因为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对策,我蹲坐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静。
但怎奈何对方的玉石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源源不断的击穿毁坏着可以保护我的建筑。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我猛窜起来,抓起手枪就是一顿射击。
但我却吃了一次没经验的亏,这距离太远,普通手枪根本够不到那里!
这下可惨了,我完全暴露了我的位置。再等我窜回墙后,对方就好像了然了我的行动轨迹一般:我走到哪里,玉石便跟到哪里。
于是乎,我干脆放弃了继续躲在墙体后面,一个箭步窜到了桌子旁边,企图用速度战胜速度。
但我又失败了,因为我的速度没有他的玉石快。
我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玉石,干脆作罢闭上双眼。我的浑身肌肉紧绷,期盼着我的异能能够比他强大。
但等了半天,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道强劲而有力的风。
我不可思议的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竟是一只白色的虎爪,而虎爪里,则是一块发光的玉石。
果然么,我侧过头,一下便看到了旁边中岛敦坚毅的侧颜。
又是一阵风从我的身旁刮过,一道身着和服的小小身影,手持匕首,已经冲出了窗外。
“镜花,小心!”我焦急的大声吼道。
然而泉镜花很快便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只见夜叉白雪手起刀落,飞快地斩下了流星一般的玉石。而泉镜花蹲坐在白雪夜叉的后背上,目光灼灼,显然并不有所畏惧。
终于飞到了那年轻男人的面前,泉镜花飞跃到楼顶上,操起匕首准备与其战斗。
作为一名远程攻击的异能者,那男人显然明白大势已去。他默默收起了微笑,但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最开始我还有些不解,但随着他一个响指过后,我便明白了。
只见他顿时身影模糊起来,幻化成无数根羽毛飞散到空中。
这下泉镜花可无法攻击了,因为她根本不清楚哪一根羽毛是他,亦或者说,这些羽毛全是他。
没办法,我们只能眼看着无数的白羽飞舞在空中,最后飘的无影无踪。
“果然还有别的异能者帮助么。”我喃喃道,心中颇为不甘。
而远处的泉镜花显然也是如此,抿着嘴唇又飞跃回了办公室里。
“司叶,你没事吧?”中岛敦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事。”我笑笑。
虽然我身上有些擦伤,但都不会危及到生命,不算什么大事,待会儿我自己调整一下时间便好。
只是,不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又为何攻击侦探社?
如此想着,我看向窗户那边一片狼藉的景象,倍感无措。顿时,一股疲惫感涌上心来,我一屁股坐到了身旁的沙发椅上,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呀,发生什么了?”这时,江户川乱步推门走进来,嘴里嚼着零食,含糊不清的问道。
“侦探社刚刚被人袭击了。”泉镜花一边擦着匕首,一边淡淡的答道。
“啊~”江户川乱步拖着尾音应道,并疾步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前,捣鼓着什么。
“还好,还好。”半天后,伴随着一声“嘎巴”的脆响,江户川乱步抬起头,满意的自语。
“乱步先生,你在干什么?”虽然我心里有数,但还是就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问了一句。
“啊……是秘密!”江户川乱步直起腰,双腿惬意地放到桌面上,又吃起了零食。
见状,我更加猜的**不离十了。江户川乱步的办公桌下面,大概是有一个保险箱。而那保险箱里,估计就是他的宝贝零食们了。
只不过,江户川乱步不告诉我他在干什么,这很容易理解。令我费解的是,他为什么要把零食放进保险箱里?明明之前都是统一堆到员工柜的。
这只能说明,他对于即将来临的袭击早已有所预感,只不过并不清楚具体到来的时间罢了。
在我心里有了大概的推测后,我抬起头观察中岛敦和泉镜花。只见两人并未注意到这一点,那么,我也不方便直接问出来了。
“对了,司叶,这个委托你帮我做一下吧!”江户川乱步忽而打了一个响指,悠悠说道。
“啊?侦探的案子我做不来吧……”我回答道,语气不免有些惊慌。
“哪有,我相信你的实力。”江户川乱步含糊道,并摆摆手驱着我离开。
见此,我也清楚仅靠我一人是无法拒绝这份申请了,便把目光移动到了中岛敦那里。
“加油!”中岛敦笑着回应道。
果然,折磨新人是武装侦探社的传统。
我幽怨的瞥了中岛敦一眼后,便踏着沉重的步伐,一边恢复自己的伤口,一边接过了江户川乱步手里的委托。
接过了档案后,我便径直走进了电梯,抿着嘴翻看着手里的委托。
委托人的名字叫北村和子,是一名住在山下公园旁,一座老公寓楼里的单身女青年,内容大抵就是邻居老先生失踪了许久,却不见踪迹,甚至连监控录像都找不到他的行动轨迹。一番寻找无果,只能求助于侦探社。
看完后,我又把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发现除了一些最基本的地址和姓名外,微投中便没有其他信息了。
甚至,这位北村和子女士连老先生的姓名都表示不清楚。
如此草率的委托,都令我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恶作剧。
但没办法,总归是前辈交代的任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眼下这种情况,我大抵只能去那座老公寓楼亲自考察了吧。
……
终于走到了地方,我抬起头,脑中一片混乱。
说实在的,要不是路人提醒我,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委托中,所提到的“老”公寓楼。
这座楼完全不像是年久失修的破败模样,虽说它看起来没有生机,但却并被未阴云笼罩。与“老”正相反的是,总体来说楼面洁白,并未积攒灰尘,也未显现出任何破损。
一时间,我竟分辨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就要借助我令人麻爪的社交能力了!我踏进楼内,准备与北村和子女士一对一激情交谈。
“咳咳,北村和子女士,您在家吗?”我敲敲门,心里做好了门不开的准备。
没过多久,门竟然开了。
我的喜悦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你是?”面前的女孩梳着马尾辫,一只手紧扣胸前,不乏防备的盯着我问道。
“我是侦探社的,过来问一下委托的细节。”
在听完这话后,女孩的防备明显放下了一些,侧过身邀请我入内。
进屋后,我坐在了客厅中的沙发上,面前是热腾腾的茶水。
“乱步先生,麻烦你了。”北村和子蹲坐在我的对面,客套道。
“那个……我并不是乱步先生。”我尴尬的提醒道。
听完这话,北村和子明显愣了一下,一只手悬空在茶几之上,表情再次严肃。
“乱步先生有些事暂时来不了了,我叫渡边司叶,也是侦探社的成员!”我较忙解释道,双手不停的在胸前挥舞。
“嗯,那也麻烦了。”北村和子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但却仍旧不失礼貌。
“那,北村小姐,能麻烦交代一下委托的详细细节吗?”
“嗯,好的。”北村和子点点头,与我一问一答的开始交谈起来,而这些线索的联系似乎也越来越大了。
原来失踪的这位老先生已经在公寓楼里住了十多年了,自北村和子毕业搬过来住,两人便因为一次巧合相识了。
北村和子说,这位老先生不会说本地话,但因为待人温和,处世和善,所以北村和子也非常乐意去为老人家帮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一来二去的,两人的交情逐渐深厚,老人会的本地话也越来越多了,但老先生却始终不肯说自己的姓名以及过往。
见老先生不愿意说,北村和子自然也不问了,日子也这么慢慢平静的游荡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老先生的态度突然变了,不愿意再让北村和子踏进屋内一步。许是因为紧张,他表达的意思也是含糊不清,让北村和子不能了解其准确意味。
随后过了没多久,老先生突然不见了。
出于女性天生的敏感,北村和子立马联系警方调出了最近的监控。但无论怎么仔细观察,所有人都未发现老先生出门的身影。
但屋内却没有老先生的踪迹。
这时,手足无措的北村和子突然想起来了武装侦探社。
于是乎,经过重重波折,这个案件便转到我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