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的尽头是破次元壁 第2章 津岛家第二天

地上落了一地的鸟的尸体。

清冷的阳光打在津岛爻葬带着血的脸上，他静静地望着几米之外的里芙。冰蓝的眼睛幽深，有种荒芜窒息，仿佛可以透过空气直逼人的心底。

里芙望着他的眼睛。

那双神造的眼睛打破了年龄的限制，如同冰冷的大海，平静无波，仿佛能将她吸入。

‘可怕……’她的脑海里回想起老爷曾经的喃喃自语。

常淌着温柔的眼睛此时透着股不易察觉的冰冷和忌惮。她瞟了眼地上一个不落均被砍掉的脑袋的尸体，又看了看静静看着她的津岛爻葬，勾起温和的笑容：“不愧是爻葬少爷呢。”

避开了那双令她也有些心悸的眼睛。里芙走上前去，掏出一条手帕替他擦拭掉脸上沾染的血迹，这张精致的脸沾染上鲜红的色彩还真是容易勾起那些有着特殊爱好的人的**，就连她都忍不住心跳得快几分。

津岛爻葬的目光落在手帕上那精致的花纹上几秒，感受到眼前这张温柔从容的面皮上漏出的一分痴迷，眉间露出一丝不耐烦，正要偏头躲过她没完没了的擦拭。

一阵木履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里芙的动作顿住，目光看向他的后方，眼神变得恭敬，收回手后退几步。

津岛爻葬回头看去。

只见津岛家主缓缓走来，身着一袭深黑色和服，纹理织就着精致的家纹，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素色的衣领，更显儒雅。然而他那不苟言笑和轻微下垂的嘴角硬生生将整个人衬得古板，眉眼间透着封建老爷的气质。

那双深邃的眼眸远远的凝视、审视着他。

“父亲。”

冰冷从脸上褪去，那股不该出现在小孩子身上的攻击性和威慑性如同泡沫般消散，让人觉得仿佛是错觉一般。

津岛家主看着一如既往在他眼前乖巧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扫过周围的狼藉，眼底的冷芒和忌惮掩住，带着佛珠的手落在蓝色的毛茸茸的头顶，面上温和道：“好孩子，听里芙说你最近很用功，不过别太累了。”

津岛家主语气里虚伪的慈爱让津岛爻葬有些作呕，然而他只是绷紧了身体反应，露出那些兄弟姐妹们惯露出的乖巧的笑容，“想到以后能帮到父亲就很开心。”

看着他脸上夹杂着算计的欣慰，津岛爻葬掌心的蓝色的冷光微微闪烁。

*** ***

安静的夜晚。

夜色没有星光。

津岛爻葬坐在窗边。

冰蓝色的发丝在沉默的夜空中飞舞，他精致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能够一直这样一动不动。

自从津岛修治离开后，脑中的记忆的阀门仿佛突然打开一样，前世细碎的、零星的回忆飞闪而过，有关过去的轮廓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清晰。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就会抱着这些属于他自己的回忆独自一人慢慢品味直至孤独终老。

可是——

津岛爻葬的心里泛起波澜。

现在终究不同。

他来到了一个他少年时期曾经幻想过的世界，末日的灾难曾一度磨灭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梦幻。就算年少时的梦境如何奇妙，只不过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之际化为灰烬。

他成为了那踽踽独行的一人。

那些所有他曾见到过的、异能突破临界点的人，无一不是没有一丝留恋和怀念。

爻葬也是如此。

若是能够选择，他也希望让上辈子的经历和记忆就此埋葬。

可是随着转生携带而来的异能和与前世基因改变后如出一辙的外貌，始终在隐隐连接着他与之前世界的联系。

是异能不是异能力——

人间失格也不能消除。

……

……

盛夏的午后……

洒满阳光的池塘波光粼粼……

环绕着的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斑驳的影子落在石子小道，空气里有竹叶和花草的清香。摆脱了仆人的他偷偷享受着这份自由的闲暇时光。

青森的天空蔚蓝。

阳光明媚。

亭子的风看上去很舒适。一个穿着和服的小男孩站在栏杆边，头发卷卷的，眼睛是漂亮的鸢色，那暗沉的眸光明明灭灭。

他望着那个人。

有些误入不同次元的恍惚。

在他的恍惚中，小男孩似乎是朝他笑了一下，那虚无的，空洞的笑容，让他觉得他随时会消失一样。

小男孩突然张开了双臂——

闭上眼睛——

义无反顾往那水中栽去——

惊慌攥住全身，来不及思考，异能本能发动，刹那间，池塘里的水随着心意将入水的人卷上空中，如水晶般的水流如瀑布般，在阳光下清澈耀眼，美丽剔透。

那双鸢眼不再了无生气，睁得大大的，露出了小孩子的茫然无措和掩不住的好奇。

他自动忽略了不远处仆人惊慌的叫喊。

水流如同水蛇般稳稳地将缠绕的人送到岸边，透明的水珠从他身上如同没有重量般飘出。

如同当日蔚蓝的天空般的眼珠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稚嫩的声音轻轻从他口中传出。

“哥哥，你还好吗？”

……

……

昏暗的房间。

一张书桌、一张床和一个书架，窗外是漆黑的夜色。津岛爻葬的脑中一点点闪过画面。

他静静望着天空。

想起当初突兀的相识。

两年的时间他又如同命运般抽身离开津岛家。于他而言，他也不过是短暂出现在他生命当中的过客。倘若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或许两人此后真就再无交集。

津岛爻葬不禁勾起唇角。

可惜注定要让哥哥失望了。

这只不过是短暂的离别罢了，或许很快，他又会像最初那样再次突兀的出现在津岛俢治面前。不，不出意外应该是太宰治才对。

自从上次的训练之后，里芙对他似乎宽容放松了一会儿。就连津岛爻葬提出在外面玩一天的要求都没拒绝，当然这背后也有自己那个父亲的授意。

带着最后一顿晚餐的意味。

*** ***

青森的深夜。

里芙按着家主的吩咐来到了大厅，正值晚上凌晨。

几辆黑色高级轿车秘密停在津岛家附近，被浓重的夜色掩盖，连同那大厅里隐秘的谈话一同不为人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