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墨书淮出声。
他这一声出,引得江父二人齐齐回头侧目。
墨书淮摸着他的鼻子,一阵尴尬“我是说江姑娘势单力薄,我加入也可以有个照应”
他有点担心,江弦月与那云景策旧情复燃,怎么办?
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他都颇有心得,更何况他们。
面对江父意外的眼神,墨书淮跪地,背后的脊梁高高挺起,“我跟随江姑娘在外历练,如今归月有难,不能不帮,我愿意加入归月宗,望江父成全”
江父和蔼一笑,将他扶起,“你原来是墨香宗的人,难为你流离失所在外,我当然愿意你加入,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归月宗没你家气派就好”
“以前之事,书淮尽皆忘之,现在只是归月宗的弟子”他站起,江父在他手中画出归月宗的符号。
“那此时就交给你们去办吧”别人的话,他心里也没有底。
“弦月,你带着他安排住所吧”
“好”
二人退下,江弦月带着他先来到库房为他选武器。
“我跟爹爹说了,这段时间你跟随我走南闯北,这里的武器任你挑选”这也算报答他。
她出示令牌,点头进去,伸手一展,展示她背后玲琅满目的武器库。
他们门派主要是以音攻为主,自然乐器是居多。
笛,箫,筝,鼓,琵琶,手琴,二胡,唢呐。
她又带着他来到右边,拿起虹光剑,“我们这里也有剑,不过这些就需要你自己去修炼了”
墨书淮跟着她走,视线一直流转。流星锤,虹光剑,软骨剑,鎏金丝网,千金弓,劈山斧,这里的武器倒是也齐全。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地上落灰的红伞上,蹲下将灰尘擦拭掉,伞上画着烈焰之火,鲜红又骇人,十八枚万年竹木伞骨架,断了三根。
“这是很早之前留在这里的,这个武器是坏的”她站在他身后,越过他,指出那断裂的三根骨架。
墨书淮一把将伞打开,红伞现,阴影笼罩,骨架处十五把短刃出鞘,这伞也可做武器,本来他的法术是腐蚀,适合近斗,这伞倒是适合远攻可防御,弥补了不足。
“你确定?”
“当然”他将红伞在空中旋转,二人尽在伞下,目光对视,她才发现两人的距离不过半米,他的目光是那么幽黑深邃,气氛逐渐暧昧。
江弦月后退一步,低着头,身子往门口走去。“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因为你是最小的师弟,所以安排你住在东边集英阁”
“你住哪里?”墨书淮反问。
“我喜欢清净多一点,住在北面的清潭院”
“我也不喜欢热闹”他的脚步亦步亦趋跟随着,双手交臂在怀。
她也知道他的脾气,失笑道“正好我小院隔壁空着,你要不就住那里吧”
“好啊”
“近朱则赤,近墨者黑,你的习惯倒是跟我学了个十成”江弦月盈盈笑意,扭头打趣,还记得他刚失忆,她做什么,他学什么,简直是半大的孩子。
墨书淮微微侧头,脸上也难得出现一抹微笑。
“你有取回无字经的计划吗?”等步入了清潭院,他才开口询问。
“有,此事还真的需要你在暗处帮忙”她停住脚步,将院子门关上。
“愿闻其详”
江弦月推开他住的房门,打开灯,“我了解云景策,他为人小心谨慎,他一般设置三处藏宝之地,就算是位置,他一般也是随机决定,所以谁也不知道他将经书藏在哪里。”
“真是狡猾的像狐狸一样”他将放在桌上,打量这个房子,四四方方,圆桌木凳,梨木白床,圆窗斜阳倒影慢慢爬上衣柜,染上一丝温暖,很简单的陈设。
“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当我会小闹一场,他必定会转移无字经,然后你跟着他,查找到位置后,我们找机会寻回”
“没问题”
“长星宗我还算熟悉,我画地图给你看”
“好”
直至夜色爬上枝头,她才将事情交代完,“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嗯”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停留,“此事之后,无论成功和失败,你们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有一瞬间的怔愣,眉头笼罩了哀愁,目光从门外远眺那月亮,“也许从我拒婚的那一刻,我和他就像两条背驰的道路,再无交集。”
她转头看他,又低头无奈笑笑“说出来你不信,他那条康庄大道前程似锦,而这条泥泞的道路还是我自己选择要走的”
“那你后悔吗?”如果她后悔,他或许可以帮帮她
江弦月坚定摇摇头,她指着那遥不可及的月亮,“在他身边,我只能做那柔弱的菟丝子,但我毕生所愿是修炼成仙”
月光洒在她脸上,明亮的笑容差点让他无所遁形,只能嘟囔着,做那什么规矩多的神仙有什么好的?
“什么?”她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祝你愿望成真”他口是心非,他心里不知为何,不想她成仙。
二人抬头看月,一人开心,一人诽腹。
天空初晓,她起身换上经常穿的广袖翠纹裙,身披白色轻纱,正在揽镜梳发,窗户突然轻敲一声,她抬头看去,墨书淮早就准备妥当,正在等待。
“等一下,等一下”她刚梳好飞仙髻,手里停在桌上的发饰上。
“这只珍珠步摇更适合你”珍珠淡雅贵气,流苏步摇,更显缥缈,他身子探入,将桌上的步摇递给她
她接过手中步摇,左右自照,果真如此,提着桌上的贺礼,与墨书淮一起,前去长星宗。
他大婚,她还没准备贺礼呢。
长星宗下,她站在阶梯下,等待传令,一年未见,这一切又熟悉又陌生,从远看去,这山像人的手掌,而手指处五柄巨剑立在山上,掌心处是建筑,且建筑形状都是剑柄模样。
云海翻腾,空中御剑人数众多,真是热闹。
云景策穿着一身紫霄白衣,亲自跑来,“弦月,你回来了?”他没想到她会回来,她走的这些日子,他有好多话想跟她聊
他的手握住她的胳膊,喜形于色,“嗯,我来晚了,给你送贺礼,还请恕罪”
她将手中的箱子放置在他手中,胳膊撇开了他的手。
“怎么会,你回来了,我们也是多年好友,我们去蓬莱客,我自当为你接风洗尘”他站在她上一个阶梯上,挡着她前进的脚步。
“呦,我当是哪位贵客来了,瞧吧我相公稀罕的,原来是你江大小姐啊”楚木阳挺着肚子,从阶梯上居高临下走下来,挽着云景策的胳膊。
她身上穿着也是跟她一样的颜色,头上插着兰花金玉钗,也是她之前常用的款式。
这让她有点尴尬和异样,怎么感觉这一切都好像在模仿她,原来的楚木阳是骄阳似火,一身红裙也算佳人。
“楚楚,不要闹,人家是来为我们送贺喜礼物的”他提着箱子展示给旁边的楚木阳看。
“来者就是客,我让厨子多烧几个菜”她刚才可是听到了他们二人要去蓬莱客里,孤男寡女,她才不放心,她的视线落在后她头上的珍珠发钗停留几秒,说罢挽着江弦月进入长星宗。
门外的弟子都在偷偷打量他们三人,上空的御剑的长星派弟子们也都重复一样的飞行路线,只为了多看两眼。
他们坐在客厅,就连一旁的送菜的丫鬟都忍不住看她们。
云景策想摆脱胳膊上的缠绕,却不好摆脸色,他想抬手给江弦月布菜,却被楚木阳抢先一步。
“江大小姐在外,肯定受苦很多吧,我自从嫁给相公后,他总是担心我,让我在家养胎,生怕我磕了碰了,这个荷叶粉蒸肉你快尝尝。”
云景策尴尬训斥“楚楚,你少说点话,吃点这个”他朝着她碗里夹了一块荔枝肉。
江弦月只觉得如坐针毡,那荔枝肉是她喜欢吃的,她才不喜欢吃什么粉蒸肉。
楚木阳保持优雅的笑容,夹起荔枝肉细嚼慢咽,害羞道“相公,你净挑一些我爱吃的,我都快吃腻了”
声音含媚,举手投足间,差点以为那个就是自己,此刻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看了眼云景策,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么明显他自己就不知道吗?
她咳嗽一声,端起清酒“上次有要事,行走匆忙,特意备上薄礼,祝你们双喜临门,喜得孩子,也希望我们放下之前种种”
云景策当然不能拒绝,也端起酒杯“好”,桌地下握着楚木阳的手,示意她也干杯。
楚木阳瞧着他的脸色,复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端起酒杯。
清脆的碰撞声,三人各怀心思,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她放下筷子,准备切入主题。
她看了眼楚木阳,又朝着云景策看去,不说话。
云景策明白她的意思,“楚楚,我记得厨房里还有一道汤,你能过去催催吗?”
楚木阳下意识想要拒绝“我可以让......”云景策烦躁的表情一闪而过,她噤若寒蝉,私下的手紧拽着裙子,只能眼巴巴说“我去去就回”
这个死狐狸精,来找相公肯定是勾引他,死贱人,真是晦气,干嘛不死在外面?
她不清不愿的走出去,眼中闪过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