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故 第21章 前生

撤到四合院，古巷近在眼前，却又杀出来了一队雇佣兵，截停了三人，三人停下来之后，领头男子和旁边之人叽里呱啦个不停，眼看投放光弹时间就要到了，黑衣人将玻璃盒交给沈怀瑾道：“拿着，你们先杀出去，去营地。”

“好”张子涵和沈怀瑾两人点头，一人拿着光剑，一人拿着光枪就要往外冲，对面动手了，黑衣人抵挡住大部分攻击，扔出小型光弹又炸死一片，张子涵和沈怀瑾趁机联手从侧面冲出重围，进入古巷。

在古巷中跑了几步，两人拿出飞行器，张子涵回头看向身后的追兵，对沈怀瑾道：“怀瑾，你先走，我断后。”

“子涵？”沈怀瑾手中的飞行器已经开启。

“走，你手里的东西更重要，把它送回营地！”张子涵高声道。

“好！”沈怀瑾飞向空中轨道，张子涵拦住追兵，想快速解决掉眼前的几名敌人。

“哼，你的手在抖，你觉得你能截住我们吗！还不快让开！”其中一名雇佣兵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道。

张子涵听他那带有明显R国口音的中文，反而咯咯笑道：“大可一试！”

张子涵手中空山道长留给她的光剑长度变换，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扫向眼前这些人，同时踏上左侧墙壁，躲避攻击的同时再次扫向眼前这些人。

第一次攻击扫掉对方的防护罩，第二次直接断头，干净利落的干掉了敌人，张子涵也再也拿不住光剑了，光剑落地，她单膝跪下，喉咙中猛地涌现一股铁锈味，张子涵拿袖子擦向嘴唇，白衣上出现了一块明显的红痕。

是血！

想着四合院里还有一个人，光弹马上要投过来了，张子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次拿起光剑，冲回四合院。

四合院门口出现一横跨古巷两边墙檐的大坑，坑里有人体碎肢，看得张子涵撇过头，喉咙发痒。

轰隆一声墙被击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张子涵连忙赶过去。

一路上，地上到处都是尸体，赶到打斗现场，现场还有一群人，雇佣兵站在远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黑衣人单膝跪着，如沙石般刺耳的声音从黑衣人的嘴里磨出：“定位，发射。”

这四个字说得极为坚定，没有分毫犹豫，好像他定的不是自己的位，光弹炸的不是自己。

“叶秋朔的儿子，FACK，将他杀了定在墙上！”

雇佣兵向黑衣人冲来

“叶秋朔的儿子？”黑衣人吐出一口血道“不，我是朝阳军团少将——叶羡安！”

“少将？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还没等雇佣兵说完，冲来的雇佣兵头顶飞来三长条五彩斑斓的窗帘布，直接盖住了他们的头。雇佣兵们向前开枪的同时，用激光把窗帘布切烂，却发现眼前已没了人影，抬头，一白色身影拉着黑衣人逾墙就跑。

“趴下！”张子涵扯着黑衣人的衣服跳到古巷里，跑了两步，黑衣人对张子涵大喊一声。

“什么？！”张子涵回头问道。

黑衣人没再和张子涵废话，抱着张子涵扑到古巷地上的炸出的坑里，两人抱在一起，张子涵身上已经长满蜘蛛纹路的防护罩扩散到黑衣人身上。

滚进坑里后，张子涵在黑衣人胸口仰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面具倾斜，张子涵通过缝隙看清了黑衣人的脸，这张凹凸不平的脸张子涵认识。

“你……叶及民？！！”

两秒

雇佣兵在两人上斜上空杀来

乌漆嘛黑的古巷秒变白日

“轰隆！”

地面上的雇佣兵灰飞烟灭，附近四个四合院夷为平地，那个原为拍卖场的四合院地表全面崩裂，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坑，整条古巷受到波及，一片狼藉。

张子涵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就这么睡过去吧。”

“睡过去就不会那样累了。”

“睡过去就不用面对现实了。”

张子涵漫步于黑暗之中，茫然不知归处。

“张子涵！张子涵！醒醒！”

谁在叫我?

“嗬！”

张子涵抓紧被子，猛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

张子涵一睁开眼睛，就瞧见一台台机器在身上扫射，一名长发简单束起垂在背后，穿着一声白大褂，袖子挽起，手在机械屏幕上快速点击的女子站在床边。

“流烟？”张子涵开口道。

“嗯。”夏流烟答应后给张子涵递眼神，让张子涵不要和她说话。

张子涵看懂眼神转头。

夏流烟又翻看了下机器上的数据，转头道：“老师，数据没问题。”

“好。”一道执着的声音传来，张子涵闻声看向这位老师，他坐在轮椅上，头发灰白而又凌乱，带着一副眼镜，看得出来是一名学者。

“姑娘，你好，我是帝国医学院S市分院院长刘晓”他扶了扶眼镜，拿出代表帝国医学院身份的名片“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我院正在研究脑电波，而姑娘你的脑电波在检测时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波动，这种情况，目前出现了一种对帝国安全产生重大威胁的情况——大脑变异。”

“所以我的情况是?”张子涵睁眼时的表情堪称冷漠，见到夏流烟后冷漠减少，此时面对刘晓，冷漠又回来了。

“恭喜这位姑娘，没事。”刘晓回道。

“没事？这位刘院长，我是第一次知道有大脑变异这种情况，请问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又该如何制止这种情况发生？”张子涵从床上坐起，尽量扬起笑容，放缓语气说话，可还是有几分冷硬。

“研究院一致认为原因在于腐蚀兽，制止，抱歉，还未能找到制止的方法，我们只能说，建议远离腐蚀兽。”刘晓微微低头道。

“……谢谢刘院长。”张子涵叹出一口气，看向窗外，远处楼栋上普遍套上了一个又一个防护罩，以抵御腐蚀兽的攻击。

张子涵不再和刘晓说话，也没和夏流烟说话。

见状，刘晓启动轮椅，对夏流烟道“我们走吧。”

“是。”夏流烟跟在刘晓的后面。

“夏同学，回去拷贝数据。”轮椅行驶到门外，刘晓转头对夏流烟道“她目前没有实验价值，我用不着拿她做实验。”

夏流烟咬咬嘴唇道：“是。”

夏流烟返回病房，看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窗外的张子涵，担心的神色在她脸上抹之不去，她用自己的私人光屏拷贝数据，后轻轻关上门离开。

两日后办出院手续，张子涵在病房内收拾东西，门口出现靴子踩在砖板上的声音，她回头，看见一名身穿战斗服，身形如高山流水般的男子喘着气站在门口，是叶羡安。

“张子涵，我来帮忙收拾东西，办理出院手续。”叶羡安道。

叶羡安嘶哑的嗓音遮盖不住他说话时的温柔，不，不只是温柔，这温柔中还夹带着一两分文雅，与他高大的身形，朝阳军团少将的身份丝毫不匹配。

这声调的温柔程度让张子涵一阵恍惚的同时，直接忽略掉了叶羡安恐怖的外表和嘶哑的声音。

“叶……及民对吗？叶战士，我一个人可以办理出院的，没必要。”张子涵把最后几件衣服叠好，塞进缩小空间的牌子里，回头，看见叶羡安走进来后就那么站着，看着自己。

见叶羡安看着自己，张子涵感到非常奇怪，但还是走到门口，到他面前，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叶战士，拍卖会那次是你将我送到医院的吧，真的是谢谢您啊！还有，就是，听说是叶先生将我送到这家医院的，不知当时救下我的是？”

“是我。”叶羡安看着张子涵，嘴唇蠕动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来晚了？不，我现在还活着，就不算晚。”张子涵道：“叶战士和叶先生的救命之恩……，我身无余财，战斗能力又比不上叶战士，这救命之恩真是难以回报，以后二位若有什么用得上我张子涵的，尽管对我说，只要不触及底线且办得到，我一定去办。”

“不用，张子涵，不用……”叶羡安今天单独直面张子涵交谈，不知为何，说话有一些磕磕巴巴。

“不用？也是，叶家应该不需要我的报答……”张子涵道。

“不，需要的，不不，不需要，不是不需要……”叶羡安的舌头困在需要和不需要之间了，张子涵听着之前表现出来强大的战士用温柔的语调结巴说话，忍不住转头捂嘴笑了起来。

听见张子涵扑哧笑的声音，叶羡安一下子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张子涵，叶羡安脸上都是伤痕，看不出表情，可耳朵莫名有点红。

听不见叶羡安的讲话声了，张子涵猛然发现自己好像笑出了声，她赶紧走到走廊上，不回头，对叶羡安道：“走了，我要去办理出院。”

来到护士站，张子涵在光屏上办理出院，在填到亲属签名那一栏的时候，张子涵犹豫了一下，想要直接点提交，光屏提示提交不了，需要签名。

“我来签？”叶羡安用不确定的声音问道“小叔叔事务繁忙，可能需要明天才有时间。”

张子涵不想叶羡安给他签字，可她已经没有血亲在世了，沈怀瑾要忙军团的事，昨天光屏交流过了，她抽不开身来看她，夏流烟，她老师那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张子涵停住了。

“什么情况？”一名护士走过来查看光屏“家属签字？普通出院是不需要签字的，但你入院的时候命悬一线，出院的时候家属应该来签个字，我看一下啊……你入院的时候是你叔叔帮你签字的，你叔叔呢？”

“小叔叔他有事来不了。”叶羡安开口道。

“哦，那您是？”护士道。

“她师兄。”叶羡安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师兄？这位患者，你父母来得了吗？除了父母之外其他血亲呢？”护士问道。

“……他们……都死了。”张子涵艰难道。

护士一时间闭嘴，可想想现在混乱的世道，这又很正常。

“你自己签字吧。”护士道。

张子涵最后在家属签字那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世界重构于朝夕间

血亲身亡于倏忽间

遇见师父于空山间

高山崩塌于顷刻间

她的靠山在这一年全部倒塌

也就是这一载，张子涵走过了太平人家孩子的大半辈子，此时她身边就只剩下姐妹、朋友。

不仅时光如星奔川鹜，拥有，失去，获得，再失去的过程也像流星划过天空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人生如梦

两人走出医院，站在马路旁，张子涵一阵茫然。

“张子涵，有一件事没和你说”叶羡安站在张子涵身旁，柔声对张子涵道“那个记录了你视频的光屏本来是要被买走的，但是，中途被抢了，现在定位指向F城。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把它拿回来的。”

“F城?”张子涵听见这座城市名后心中一惊，因为昨天她在和沈怀瑾聊天时，伊果的消息框在沉寂一年多后弹出，聊天框里伊果如还在大学时的一样和她就这么久没有回她消息道歉，并说她在F城，问张子涵要不要来。

记录了张子涵清晰相貌的光屏出现在F城，一年没联系了的伊果突然冒出说她在F城，并问她要不要来，张子涵明白，有人想要她走一趟F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