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楠?……是你吗?”从许仪楠的身后传来一道细弱的女声,声音里还带着点抖。
直到许仪楠转过头,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啊?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许仪楠习惯性的挂起微笑,摆出一副亲和无害的嘴脸,他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女孩,穿着医生专用的白大褂,乌黑的短发搭落在肩膀上,胸口处挂着一张名片。
实习管理员格蕾
“格雷!怎么是你,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他瞪大双眼,嘴角带着笑,好像真的因为和朋友重逢而激动。
“仪楠你去哪了呀,这几个月没有看见你,当时一起进来的其他实习生也都不见了,我一个人,越来越感觉这个地方……”她顿了顿,神情犹豫,没有再说下去。
许仪楠挑挑眉,闻言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明明是俯视,却被过分关心的神情遮盖了那一丝压迫感。
她的皮肤并不像巡查员一般怪异,而是和正常人一样,但却苍白的可怕,微微发青的白,像被妖怪吸干了精气。
“我被调到了别的分部而已,不过我也确实没有看见那时和我们一起的其他人,也许就是这么不巧吧……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怎么了吗?”他舔了舔唇,眼神向下乱飘,却不将目光放在女孩身上。
格雷看着他,摇了摇头。
“……没事,你去哪个科了,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吃饭,顺便聊聊天,我每天,都很无聊。”
许仪楠笑笑,“好啊,我被分到王梅老师那里了,老师让我来监控室调一下监控,她说那边…有个病人跑了。”
王梅。
许仪楠在病房里被巡查员“检查”的时候,眼神瞟到了她手里的登记表,和登记表上面的。
特殊区巡查员:王梅
“入梦者许仪楠,已使用[匹诺曹的长鼻子]
使用对象:格雷
对方信任值:85
道具判断成功!恭喜入梦者取得新身份:王梅的实习学生。
你是和同学格雷一起进入疯病院的实习医生,进入这个精神病院后,你被分到王梅医生手下学习,而在不久前,特殊区的一位特殊病人逃跑了,王梅为了不被那位迁怒,便令你来监控室调查监控,而你在这遇到了许久未见的同学格雷。”
许仪楠的笑终于深入眼底,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个游戏和真正的梦境有着一定的共性。
模糊。
混乱。
和……源于人内心深处的梦魇。
格雷面对着许仪楠,她本来将要问出口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她突然感觉面前的男人,是这里最可以让自己信任的人,她不必质疑他。
所以最后她也只是说:“我带你去拿监控室的钥匙,还有你的衣服……应该换了。”
许仪楠点点头,他本计划好了该如何解释自己身上的病服,而对方却意外的没有询问出口,而是主动提出帮他找更换的衣服。看来是道具起效了,他想到,本来格雷对他的信任值就高,并且她已经察觉了疯病院的怪异,这时候,在进入这里前就是熟识的许仪楠能够给她无穷的安全感,再加上道具扶持,这个时候的格雷对他的信任度应该已经到了不会对他的话产生半点怀疑的程度。
许仪楠自顾自的想着,迈着长腿跟着格雷身后,而弹幕却早炸开了锅。
[!!?你说什么??新身份?他进入副本还不到1个小时吧,就拿下了完全足够他翻身的新身份。]
[而且他还只是新人啊……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可以用改变npc映象来获取新身份的。。我天啊]
[和他这么一对比,当初刚进入副本鬼哭狼嚎差点被npc杀死的我显得好若智。。。]
[谁不是呢,不过我记得当时看这个副本的人物简介时,这个格雷是个小boss来着。]
[是没错,但现在,这个小boss貌似是叛变了。]
[我真的服了这个影帝了。]
[小弟拜见影帝大人。]
[小弟拜见影帝大人。]
[小弟拜见影帝大人。]
……
储物室里,灯不停在闪烁,忽明忽暗,是典型的恐怖片场景。
格雷手里拿着监控室的钥匙,旁边站着拿着白大褂的许仪楠
“好了我们走吧。”
“对了仪楠,你穿上后记得不要再把衣服脱了。”格雷走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许仪楠说。
“怎么了格雷?”许仪楠抿抿唇,从他刚拿起这件衣服时就感觉一阵不适袭来,一股阴冷的气息几乎把他全部包围起来。
“就是……我听他们说,在这里病人和医生之间的界限是很大的,这些制服就是区分病人和医生关系最好的证明,绝不能乱穿……他们说的很玄乎,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穿那些病人的衣服,但是你最好不要再穿了。”格雷蹙着眉,犹豫的看着许仪楠。
许仪楠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白衣,抬头笑了笑:“好。”
看来刚刚的不适感就是源于这个原因,自己的身份才刚刚转换,和这件衣服相斥是正常的。
衣服被许仪楠反手披上,但是他却没有脱掉原本穿在身上的病服,如果说病人和医生之间的身份是有极度严格的区分的话,那他这个拥有两个身份并且同时身穿这两个身份最具代表的衣服时,会发生什么呢?强压下那股不适,突然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恭喜入梦者许楠仪获得道具[医生的白大褂]
在疯病院的医生似乎有着很高的权力,拥有这件道具的入梦者在披上道具时可获得相应的权限,仅在入梦者需要之时道具生效。
单次道具生效时间为:5分钟
剩余使用次数:5/5”
许仪楠挑挑眉,轻轻勾起唇角。
——
关押区,靠近监控室的207房间内,巡查员刚刚离开,江芷半躺着床上,装着假肢的腿平放着,给那张过于平静的脸添上了几分破碎感,墨绿色的半长卷发搭在脖颈处过长的刘海遮住半边眉眼。
他进入这个房间已经近1个小时了,门完全被封锁,没有任何出口,直到刚才巡查员来过,门锁才被打开,他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在等,等第一个“出头鸟”
来了。
只有针落地般的声响却被精准的捕捉。
往这边来了,停了,在干什么?和谁在说话。
走了。
没有危险。
外面的声音几乎被全部装入他的耳中,在那次他摔断了腿后,眼睛也短暂失明过,那时的他极度依赖听力,导致他的听力已经到了常人不可想象的程度。
桉……会在这里吗?
眼前闪过的是3年前的那场滑坡,那时的他正在云南边境的一个小村庄做支教,在那,他认识了一个叫做桉的孩子,村里人称他是
狼的孩子。
那晚的雨很大,冲刷着他们脚下的湿泥土,砰——泥土再也承受不住,顺着山坡倾倒下去。
再睁眼,是他获救的第二天,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右腿,而那个孩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都说他死在了那,但是江芷不信。
他不会死。
收回思绪,他撑着手翻身了下床,打开门,门外却赫然站着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