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正当时,人来人往。
亓官玉尘前几日跟踪高沧海几人,冷落了北宫桑榆,正好逛逛夜市,“夫人可想逛一逛?”
“没兴趣。”北宫桑榆思考水丘遥川的话,依他之言,是圣上要求他结交。如若是圣上命令,何来苦恼?宇文?人头不想要了?北宫桑榆困惑道,“水丘遥川是否错意圣上意?圣上希望二人交友,非彼时交友。遥川兄貌似苦恼与宇文?深交。”
亓官玉尘微微凝思,道,“遥川兄心思纯,会错意是常事。圣上知晓他单纯,为何还隐晦暗示?莫非真心让二人交友?”
“或许是老狐狸敏感过头,担心遥川不忠。”北宫桑榆此言无凭无据,全凭直觉猜。
亓官玉尘道,“不无道理。或许又是一场试探。”
圣上一人烦闷,导致天下诸多人惶恐,苦不堪言。
北宫桑榆只觉无力感席来,烦躁不愿在想,便换轻松话题聊,“遥川脸皮厚,为何会担忧交友?”
亓官玉尘解释道,“遥川兄与我结交,是我不所图,不所求。我二人交友便只是交友,而与宇文交友是圣上施压,遥川兄才忧心。”
北宫桑榆认为有理,“有理。”
忽然,北宫桑榆被一对夫妻吸引目光,男子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妻子,恩爱有佳。导致他们走远,北宫桑榆才依依不舍回头。
“夫人?”亓官玉尘与他聊话发现人被人勾了魂,问道,“怎么了吗?”
北宫桑榆静静看着亓官玉尘,突然不想走了,拉了拉其衣袖,轻声道,“相公,你背我,我不想走了。”
亓官玉尘没犹豫蹲下身,温柔道,“夫人,上来吧。”
亓官玉尘背上北宫桑榆便掂了掂重量,比之前还重,忍不住打趣,不过话语委婉,“夫人近日乖,有好好养身子。”
“娘每天熬补汤,自然长得好。”北宫桑榆后知后觉恍然是打趣他重,当即不悦,故意气道,“相公真弱,连自己夫人都背不动。”
亓官玉尘习惯了北宫桑榆不吃亏性格,温和道,“为夫陪夫人逛集市,夫人正好见识为夫弱不弱。”
北宫桑榆舒心些,道,“脚不落地?”
“自然。”
北宫桑榆心暖暖,心安的趴在亓官玉尘肩上,却也不愿他背太久,道,“还是回去吧。”
亓官玉尘头轻轻靠了靠北宫桑榆的头,温声道,“听夫人安排。”
二人打算回去,意外碰上北宫白羽。
北宫白羽先注意到北宫桑榆,连忙拍了拍身旁的儿子,认为自己眼花了,惊道,“观堂!你看那边是亓官家小子吗?”
北宫观堂看过去,一惊,道,“小弟不顾颜面让人背?”
北宫白羽气不打一处来,拦住二人去路,豪横道,“下来!”
“……”北宫桑榆。
北宫桑榆搂紧亓官玉尘脖子,不退步,仰头,不输气势道,“何事?可是忘了你们赶我出门?”
话语提醒北宫父子。二人回神,互看一眼,默契离开。北宫白羽走时还不忘啐道,“别在我面前碍眼。小心打断你腿。”
北宫白羽手已经指着亓官玉尘鼻子,他是真气恼。亓官玉尘诚恳赔罪道,“岳父大人,大舅哥,小婿……”
“闭嘴!好狗不挡道。”北宫白羽凶一句便愤愤离开。
四周看戏的人也纷纷散开,其中嚼着亓官府还妄想攀高枝的舌根。
北宫桑榆扫视周围人嘴脸,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可心中难免不快,低落道,“我们走吧。”
“嗯。”
走了一段路,北宫桑榆突然整个人趴亓官玉尘肩上,轻声道,“我幼年没见过我爹。上一世,我只见过我爹一次,是逼我出嫁那天。这一世,居然能得到他们关怀,比白日梦更不切实际。”
亓官玉尘心疼道,“夫人值得。”
北宫桑榆心情一好又沉下,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心里涌出悲凉。当一名普通百姓,远离朝廷纷争是何等荣幸之事。他们明面与太子对立,如何能不忧?
北宫桑榆忧心道,“日日担惊受怕,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亓官玉尘也盼着平静生活,安慰道,“前路漫漫亦灿灿,往事堪堪亦澜澜。我们自然能期待安稳余生。日暮粗茶淡饭,一半一半。”
北宫桑榆心安下来,与亓官玉尘在一起总能安心,情不自禁亲吻他脸,枕着他肩,轻轻应声,“嗯。”
“!”亓官玉尘惊喜,心里甜。
——
暖阳高照,幽静舒心。
北宫桑榆晨练回来遇上从祠堂回来的亓官玉尘,亓官玉尘一身疲惫,他赶忙上前搀扶,关心道,“今日累成这样?”
亓官玉尘心有余悸道,“娘今日陪我练,说我这些天太散漫,下了狠手。”
一眼便发现亓官玉尘后背有血!北宫桑榆眼皮一跳,心疼道,“你后背有血,我看看!”
亓官玉尘不在意道,“小伤。”
“我看看!”北宫桑榆担忧过头,眼神含怒盯着亓官玉尘,示意其松开拦他的手,“快点!”
亓官玉尘脱衣时手一挥关上窗户。别看他看着文文弱弱,一生书卷儒雅气,身上肌肉显著,十分有料。
北宫桑榆眼前一亮,情不自禁上手摸,夸道,“是我想要的身材。”
“夫人……你、流血了。”亓官玉尘宠溺的抹净北宫桑榆鼻血,温柔道,“夫人别急,上火了。”
北宫桑榆窘迫的胡乱擦鼻血,语无伦次道,“是,是你的血。”
亓官玉尘眉开眼笑,道,“为夫的血?从夫人鼻里流出?那真是辛苦夫人为我流血了。为夫该死。”
北宫桑榆恼羞成怒,“亓官玉尘!你取笑我?”
亓官玉尘乐道,“不敢不敢。”
北宫桑榆生气险些忘了亓官玉尘后背的伤,急忙去看他后背,发现伤口,不止,密密麻麻伤疤触目惊心。北宫桑榆心一疼,才发现亓官玉尘身上无一处干净皮肤,胸口也有疤,哑声道,“你身上这么多伤,不疼吗?”
亓官玉尘穿上衣服,无事道,“陈年旧伤,哪还会疼。”
一点小伤口,亓官玉尘哪会放在眼里,药也懒得上。北宫桑榆在一旁乖乖站着,不说话不上前。亓官玉尘不舍他伤心,轻轻将人搂入怀,温声道,“夫人无需难过。”
北宫桑榆吸着鼻子,“嗯。”
“夫人,为夫近日来过于松懈,惹恼了娘,吃完饭还需去祠堂。”亓官玉尘不允许自己太松懈,他与北宫桑榆随时会落入危险,怕护不了他。
北宫桑榆不舍不愿,还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