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说的也是实在话,往年日子还好些,尚有公公在外给人当武师开源,加上家里二十亩水浇地,十亩旱田,日子还算说过得去。
可自从去年公公去世,家里就断了一笔进项,加上她男人瞎霍霍,俩小叔子读书,束脩、三节两寿,笔墨纸砚。
哪一样不是家里掏家底顶着,眼瞅着日后的日子就要过得紧巴巴,不吃糠咽菜,外人都得夸一句“老赵家家底厚实”。
婆婆还想让孩子喝奶,这不扯嘛。
一头奶牛十几两银子呢。
这些都是实情,田雯也心知肚明。
昨个她寻摸时就盘了家底,金银细软方面,拢共二十五两散碎银子,外加半贯铜钱,还有原生的一副陪嫁头面,这些就是明面上的全部家底。
暗地里原身手里其实还有一宝贝—东珠!
当时给田雯吓一跳,那东珠有俩指甲盖大,白皙圆润,这玩意儿搁古代值老鼻子钱了。
根据记忆,这是原身丈夫从边镇带回来的。
可惜东珠值钱是值钱,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一旦露了财,她们这种小门小户根本护不住。
原身两口子将这宝贝捂在手里,半辈子也没拿出来过。
其中浅显道理田雯也懂,她不会打东珠的主意。
她早就盘算好了,就凭自己这脑瓜子,在古代干点啥不发财啊!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这些事是我该操心的事,你这么多话,咋了想当家作主?”
田雯脸一板,自有一股气势,给孙氏吓得讷讷不敢言。
刚好何氏端着饭菜上桌才给孙氏解了围,田雯这才又笑眯眯地逗起几个小家伙。
等到练武的几个儿子回屋坐下,苞米碴子粥,咸菜疙瘩头,两碗鸡子羹,开启了老赵家朴实无华的一天。
田雯做事还是公允的,两碗鸡子羹,几个大人分一碗,几个小的分一碗,都能尝个味,哄哄嘴。
作为成年组代表,老二赵仲宽代表发言,“娘,我们不吃,您吃。”
尽管几人心里都有些馋,却还是忍住了,表了孝心,纷纷拒绝,誓要与老娘同甘苦。
哪有老娘看着,做儿女吃独食的道理。
三小只见长辈推让,他们也犯了愁,撅着小嘴,你们整母慈子孝这出,那俺们吃是不吃呢?
田雯都看在眼里,没好气的道:“磨磨唧唧,吃你们的得了,我多大了,差这一口两口的。”
这话说完饭桌上才消停,一碗子羹几人分而食之。
老二有个当哥哥的样,特意给三弟四弟多挖了一勺。
三小只也吃得喷香,看得田雯都胃口大开。
等吸溜完一碗粥,田雯放下碗看向一大家子人,皱起了眉头。
我咋感觉哪不对劲呢,可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
老四季义最近喜欢时刻关注老娘,出声问道:“娘您哪不舒服吗?”
老四一开口,顿时将全家目光吸引到了田雯身上。
“没有,娘就是觉(jiao)着….”田雯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拍桌子,她知道哪不对劲了。
冲着面面相觑的儿子(媳)问道:“咱家老大呢?”
一家子你望望我,我瞅瞅你,全傻了眼。
怪说感觉今个饭桌上这么安静,我家男人呢?
我爹呢?
我大哥呢?
“婶子啊,赵家婶子,不好了,你家老大被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