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雨 第2章 生意

说书人说完之后又补上了个地址，拿起画就走了。

角落里。

宋禮听完这番广告词后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对手下道：“去看看。”

宋禮到那里的时候，谢奚面前已有两个人。他招呼手下：“过去看看。”

谢奚在各色小摊中站了一角，他东西不多，绘画工具加上两把从周释家拿来的椅子，就没有什么了。

一个人正翻着谢奚昨晚画的画，很快就结账走人。另一个人想要给自己画幅画，谢奚问了问对方时间是否充足，得知对方没有太多时间后选择给他画了张素描。

手下看了会儿就回去报告了：“用来作画的工具没见过，画的画也……”他措了会儿词，才道：“别具一格。”

宋禮想了想，对手下道：“等会儿没人了带我过去。”

谢奚画完素描后就见刚刚过来围着他转了几圈的人带着一个帅哥过来了。

那帅哥一身青衣，谢奚莫名就想到那个倚楼看雨的人。

直到那帅哥在他面前坐下，谢奚才猛然发现他盯了对方很久。

不过帅哥本人好像没在意，谢奚咳了一声才问：“公子想要什么画？”

宋禮听到这声儿怔愣了一下，想看向他，却怎么也看不清。

谢奚看他没反应，又喊了他一声。

宋禮这才回神，不过没回答谢奚刚刚的问题：“抱歉，我看不见，可以摸一下你画画的笔吗？”

看不见？怪不得看向他的眼睛没有聚焦。

谢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拿了只2B铅笔和几只清洗过的水粉笔给他。

宋禮摸了一下，又还给他：“公子怎么称呼？”

谢奚：“谢奚。”

宋禮听到这个名字笑了笑，又听谢奚问：“你呢？”

宋禮：“宋禮，麻烦谢公子给我画张画吧。”

谢奚被这笑迷惑了：“有时间吗？”

宋禮：“有，我很闲。”

谢奚乐了：“有时间的话，我每天抽一个时辰去你那画吧！”

这么好的景，不细细雕琢简直是可惜了！

达成交易后，宋禮对谢奚说：“不打扰你做生意了，下午我会派人来接你。”

谢奚笑眯眯的回道：“好呀。”

手下在旁边看了半天，觉得谢公子不简单，胆子也腻大了。

下午刚收摊，就见上午围着他转圈的人来了。谢奚猜测这应该是宋禮的手下什么的。

谢奚快速收拾好东西，问了一句“怎么称呼”就听那人道：“谢公子可以叫我宋一。”

谢奚好奇道：“那你们是不是还有宋二宋三？”

宋一惊了：“你好聪明！”

谢奚：“……谢谢夸奖”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

谢奚抬头一看：渝王府。

他这是认识了个什么大人物！

宋一：“谢公子，你怎么不走了？”

谢奚恍惚：“这运气不得主角才有的吗？”

宋一不懂谢奚在说什么，他尽职尽责带谢奚进去。

渝王府很大，布局也很雅致。

可惜的是王府的主人却看不见。

宋一将他带到了一座亭子前就退出去了。

宋禮坐在凉亭中，看向他这边：“怎么不过来？”

谢奚慢慢踱步过去，叫了一声：“……王爷。”

宋禮歪头笑了一下：“可以叫名字。”

谢奚哪里敢！

谢奚没叫宋禮名字，换了个话题：“王爷，我们现在开始画吗？”

宋禮将他面前的糕点往前推：“不急，你先吃点东西。”

这怎么好意思！

谢奚看宋禮一副就这么打算在一边等他吃完的样子，说了句“谢谢王爷”就挑了两块吃。

谢奚吃完后拍了拍手，就见宋禮递了个丝巾过来。

“擦擦。”

“谢谢王爷。”

谢奚觉得宋禮过于好相处了，跟他书中看的都不一样，没什么距离感。

谢奚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除，对宋禮道：“王爷，现在开始吗？”

谢奚听到宋禮应了声“好”之后就把画具拿了出来，挑了一张谢奚认为最好的宣纸，就动起了笔。

画完之后谢奚刚打算把画收起来，宋禮就阻止他了：“放这里吧，拿来拿去不方便，也容易破损。”

谢奚想想也是，就把画放下了。

宋禮看着眼前一片无尽的黑，对谢奚说：“吃个晚膳再走吧，就当辛苦费了。”

谢奚：“不辛苦！”他是收费的。

不过谢奚还是留下了，不吃白不吃。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有免费的晚餐！

渝王府的晚膳很简单，四菜一汤，但是每样菜都不多，刚好两人份，就像提前设计过的一样。

宋禮对谢奚笑了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随便做了一点。”

宋禮吃的不快，一般是夹到什么吃什么。

谢奚觉得宋禮吃饭很养眼，就这么一边欣赏一边吃，途中还给宋禮勺了碗汤。

谢奚看了会儿宋禮，突然开了口：“王爷，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宋禮就又笑了：“你想象的我什么样？”

或许是宋禮太温和，谢奚面对他没有害怕的情绪：“我以为的王公贵族应该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餐餐都是大餐的，但王爷很特别。”

宋禮对谢奚对他感到特别十分满意：“他们跟我接受的教育不一样，所以观念习惯也不一样。”

谢奚点点头，反应过来又“哦”了一声，又换了个话题：“王爷，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宋禮放下筷子：“什么事？”

谢奚咳了一声：“是这样的，我帮王爷画画，不收钱，王爷帮我找点东西怎么样？”

宋禮：“你要什么？”

谢奚：“茜草，蓝草，槐花，越多越好！”为了防止采收的季节不同，他又补充了几个植物。

宋禮：“可以。提取颜料？”

谢奚学宋一说话：“你真聪明！”

宋禮又被逗笑了。

谢奚解决完颜料问题后心情大好，多吃了一碗饭。

回到家后谢奚冷静了下来，脑海里却止不住的想宋禮。

他觉得这个人也很奇怪，比周释还奇怪。

没有一点当王爷的架子，言行举止也很有礼貌，说话……他知道了！宋禮说话会偶尔掺杂现代词汇，谢奚自己习惯了现代生活，一时没反应过来，静下来想想才发现问题。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些词汇，不过他打算找机会试探一下。

宋禮在谢奚走后叫来了宋一：“去看看亭子里的糕点少了什么味的。”

宋一很快就回来：“谢公子喜欢吃桂花糕，马碲糕。”

宋禮哽了一下，又问：“菜哪个少一点？”

宋一：“糖醋排骨。”

宋禮点头：“明天准备这些。去把画收起来，糕点拿去分了吧。”

谢奚这天起了个大早，打算再画几幅画。

等谢奚到摊位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在那了，看起来也是主仆关系。

谢奚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买画吗哥们儿？”

赵锦知：“……谁跟你哥们儿！”

谢奚：“那买画吗？”

赵锦知：“那我得先看看！”谁知道好不好看。

“行啊。”谢奚把仅存的几张画给他，“也可以现画的。”

赵锦知看了看画，又看他拿出工具，问他：“你这是什么东西？你用这个画画？这些怎么用？”

得，还是个好奇宝宝。

谢奚随口回答：“这个是画笔，就用这个画，你看我画一幅不就知道了。”

赵锦知：“行吧，那你给我画一幅。”

谢奚：“要画什么？”

赵锦知：“不知道，你随便画。”

谢奚第一次遇到这么随便的顾客。他秉持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随便给他画了幅画。

赵锦知看着他糊了一把颜料上去就开始画，心想：这不会是个骗子吧。

谢奚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爷让你看看什么叫蜕变！

等画完的时候，赵锦知的嘴已经变成了一个“O”。

谢奚画的是幅山水画，云雾缭绕中依稀见到几座高耸的山，流水从山顶倾泻而下，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势。

赵锦知惊呆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画法！”

谢奚心想：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赵锦知拿过画端详了一会儿，嘴里不停赞美：“妙啊！妙啊！”

谢奚看他很满意，张口要钱：“十两银子。”

赵锦知掏了个二十两给他：“大师！我可以收你为徒吗？”

说着赵锦知意识到了不对劲，改口：“你可以收我为徒吗？我也想画出这样的画！”

谢奚觉得他挺好玩儿，想了一下他有没有时间，赵锦知以为他不愿意，赶忙开口：“求你了求你了！师父！我可以给钱的！”

谢奚听到给钱，顿时就不思考了：“你能给多少？”

赵锦知：“一月一百两！可以吗？”

看来还是个有钱人。

谢奚很满意：“可以。”

谢奚了解了一下赵锦知有绘画基础，便让他在旁边画一副看看。

画了会儿，赵锦知问他：“师父，你为什么不开一家店呢？那不是更方便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但凡有钱……不对，有钱我还开店干什么，当然是享受生活啊！

谢奚要笑不笑道：“简陋的环境能锻炼人的心性。”

赵锦知点头，不愧是他师父！

谢奚看了赵锦知的画，技术还是不错的。谢奚帮他改了一下画就有客人了。

刚好是要现画的，谢奚就一边给赵锦知讲一边画。没客人的时候就专心教他，期间画出来的画还能拿来卖。

一举三得！

宋一过来找谢奚的时候发现谢奚的旁边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两人在看一幅画，还在说说笑笑！宋一顿时感到危险！

宋一走过去喊了声“谢公子”。

谢奚抬头，就听宋一说：“不早了，我家公子还在家里等你呢！”

谢奚：“……”

赵锦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