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后院。
唐昭来清华宫过几次夜白韶华又怀上了,也许这个孩子能让他们重拾过往,白韶华对这个突然来的孩子很期待,唐昭也很高兴送了很多东西过来,想送的东西宫里没有就到外头买。唐暄摸着白韶华的肚子,发现它还是扁扁的,里面的弟弟一定很小很小吧。
“母后母后,弟弟什么时候出来跟暄儿玩啊?”唐暄想要一个像小卒子一样好看弟弟,“弟弟会不会像唐夫子的弟弟一样,是一个很仙很仙的像小和尚那样的弟弟。”唐夫子的弟弟老了还是那么仙,小时候也肯定很仙,从小仙到大,像那个小和尚一样。
无妄曾带着小徒弟道远来宫里念经超渡过,唐暄见过他们,还和道远说了话。
“唐夫子的弟弟?”白韶华疑惑,她的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像唐夫子的弟弟呢。
“上次来宫里念经的老和尚就是唐夫子的弟弟,暄儿还听见唐夫子叫他堂弟呢!母后母后,要给暄儿生一个像唐夫子弟弟一样有仙气的弟弟好不好?”
“都听暄儿的。”白韶华宠溺摸着唐暄的小脑袋,“暄儿功课做得如何了,待会儿父皇可要来检查喔。”
“都做好了,唐夫子又教了暄儿认识了好多字,凡忧哥哥教暄儿弹会了一首曲子,暄儿弹给母后听好不好!”唐暄很喜欢李凡忧这个陪读。
“好呀。”
琴声响起,白韶华沉浸在其中,一时失神竟把唐暄看成了唐昭。
唐暄刚弹完琴回东宫午睡段乔便来访,带了很多补品过来,白韶华对她倒是客客气气的。
“听说皇后娘娘喜得龙子,臣妾特意携贺礼来道喜!”段乔媚眼一看,果然看到白韶华头上插了一根发簪,应该是唐昭送的。
白韶华让人收下礼物,“有劳妹妹挂心了。”
“臣妾没有姐姐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皇后叫臣妾妹妹,臣妾实着高攀不起!皇后娘娘可要小心咯,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会发生意外的。”
段乔好心提醒白韶华,但白韶华却以为段乔是在妒忌诅咒她,脸色一变,“德妃这是在咒本宫吗?”
“冤枉啊,臣妾只是好心提醒皇后娘娘要小心而已,哪敢咒皇后娘娘!”段乔满脸尽是娇弱惹人怜之色,“臣妾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段乔不想留在这里再受刺激,扭着身段走了,她的话让白韶华后知后觉不寒而栗,白韶华让宫女把她送的东西都扔了。
段乔看见李凡忧在亭子上教唐暄下棋就顺道过去看看,李凡忧的棋艺不错,这么快就能带唐暄入门了。
“李公子的棋艺果真是精湛。”段乔毫不吝啬称赞李凡忧,李凡忧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怎么来宫里混了,是唐修安排的吗?听说他和李德之间已经快撕破脸皮了,李德那老东西不看重的儿子唐修却要重用,唐修真是狠狠打了李德的老脸。
李凡忧赶忙站起来向段乔行礼,“微臣见过德妃娘娘。”
唐暄也站起来但他没有问候段乔,他是太子不必向段乔行礼。
“见过?李公子何时何地见过本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段乔坐下来欣赏李凡忧的美色,“李公子能和本宫来一局吗?”
“微臣却之不恭。”李凡忧不能拒绝只好坐下来和她下一盘,这个女人生得倒是妩媚,怪得不唐昭那么宠爱她,“夫子和德妃娘娘下一盘给太子看。”
“嗯,暄儿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唐暄坐在李凡忧身边看他们下棋。
“李公子还没回答本宫刚才问的问题,李公子何时见过本宫啊?”段乔执白子李凡忧执黑子,两人开始布棋。
“多年前微臣奉丞相之命去段府送寿礼时见过德妃娘娘一面。”李凡忧一时没注意不小心碰到了段乔的手,段乔还故意不动声色地摩擦了几下才挪开,向李凡忧投来勾人的媚眼!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她对男人来说很危险的陷阱,但李凡忧对感情忠贞不渝不会被诱惑。
“原来是那个时候啊,本宫都不记得了。”这个男人还真的不是男人,自己都这么勾引他了他还能无动于衷的,美人的眼光果然很高,长得好看看不上她这种姿色的女人,“李公子生得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不知道了还以为李公子是从蓝颜馆里出来的小倌。”
小倌?李凡忧忍住了,现在他不能得罪宫里的女人,“德妃娘娘谬赞了,微臣没有蓝颜馆公子那般俊俏。”
段乔纤细两的两指把白子落下,“李公子可不要误会,本宫没有侮辱的意思只是夸李公子长得美。蓝颜馆的笑颜公子,李公子可曾见过?笑颜公子虽然出身风尘但却清贵脱凡,仿佛是误落凡尘的仙人。”段乔欣赏笑颜的琴声,如果能以琴会友段乔会结交笑颜这个朋友。
“微臣自然比不上笑颜公子那般风华绝代。”把自己和那个戏子相比,这个女人只是想要刺激自己,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可也不是那些靠卖笑为生的小倌。
“笑颜公子身在风尘却能一尘不染比很多人都要来得高贵。”你还看不起笑颜,哼,笑颜还看不起你呢!一个青楼女子生的儿子能有什么本事!段乔对李凡忧只有不屑。
“德妃娘娘说的极是。”
一步不慎满盘皆输,段乔输了,输给了李凡忧,“李公子棋高一超,是我输了,就不打扰李公子教太子下棋了!”
段乔走了,唐暄听不懂她刚才说的话便问李凡忧,李凡忧没有解释,只是告诉等他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丞相府。
天彻底黑下来之后李凡忧才回到家中,柳念惜还在等,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屋子里摇曳的灯火显得格外温馨,如果屋子里再有一个人就好了,可是只有柳念惜母子。
“忧儿你回来了,饿了吧,洗手吃饭。”
李凡忧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柳念惜一看就知道他有心事,柳念惜也有事情要问他。
“忧儿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想那个洛夏姑娘?”柳念惜打听过了那洛夏姑娘是胭脂阁的头牌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她不同意儿子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忧儿不要再让你儿子走你的路,不要再和那个洛夏姑娘来往了。”
柳念惜不希望她的孙子也被别人指指点点的,说他是妓女生的孩子,这么难听的话忧儿一人听过也就罢了,不能让孙子再听一遍。
“娘!”娘怎么也这般看待她!李凡忧以为自己的娘亲能接受她的,可是却不能。
“你受的苦听过的闲言碎语,难道还想让你的儿子再重复一遍?”也许那个洛夏姑娘已经生不出孩子,很多青楼女子都没有生育能力,柳念惜是过来人最了解青楼老鸨的手段。
“娘只盼你能娶一个良家姑娘,忧儿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你孩子想想!”
“那当初你怎么不为我想想?”李凡忧不想这样吼自己的母亲,但还是忍不住吼了,他曾无数次这样奢望,如果当初母亲没有把他生下来就好了,他就不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了!大夫人痛恨他就算了,连父亲也看不起他,那些下人也一样,辱骂他是小倌,说他和母亲一样长了一张狐媚脸,那些老仆还警告他们的孩子不要正眼看他省得被给迷惑了,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忧儿!”柳念惜心上被划了一刀,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儿子怎么会不介意呢,怎么会不介意呢!有一个妓女母亲让他这辈子永远抬不起头来!
“对不起,孩儿说了不该说的话,娘你慢用,孩儿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李凡忧走了,剩下柳念惜一人含泪看着满满的一桌饭菜,没忍住,拿手帕擦红了脸颊。
李凡忧回到房间,坐在窗前下忍不住拿笔想要给她写信,要写什么呢?停在窗台上的鸽子还没有飞走,它在梳理羽毛,它好像瘦了,她没有心情再喂它了吗?她和白若沉的事,李凡忧也已经知道了,白若沉去敦煌的时候她亲自去听风楼劝白若沉不要去,这是为什么,李凡忧比谁都清楚,因为她喜欢白若沉,她喜欢白若沉!
她一心只扑在白若沉身上,哪还有心思喂鸽子!李凡忧还不想放弃在纸上画了一朵格桑花,喂了鸽子里便让它去送信。
“如果她不再回信,我此生便不再打扰!”
李凡忧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给自己这个希望,她会回信吗?应该不会了吧,她喜欢的是白若沉,自己应该祝福她的,可是自己的心就是不死就是不甘,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她忘掉白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