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华沉默,因为她无力斑驳梅舟。
梅舟再用鄙视的目光看白韶华两眼,然后面向窗户,神采奕奕的眺望远处,可能是因为心情好,还和白韶华开了玩笑,“一国之君不怎么样,一国之后也不怎么样,你们挺配的!”
白韶华听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借刀杀人,你们都玩得挺溜的,我好心提醒皇后娘娘有空就多烧香拜佛,不然春烛郡主半夜会回来找你的!”可不能光让白老大一个人为春烛郡主诵经念佛,害死春烛郡主,这个皇后也有份。
一家子联手逼死了人家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小姑娘,他们的心还真狠,再怎么说,春烛郡主也姓唐!
春烛之死,白韶华心中确实有愧。
皇宫大殿之上。
早朝刚开始唐昭就往下面扔了一大堆纸,大手掌往桌上一拍,大臣们个个不敢做声,唐昭大声呵斥叫他们捡起来看,“众爱卿看看,看看!”
大臣急忙弯下腰捡起纸张展开看,五十多个朝廷官员手里纸上都写了同一首艳诗。
“楚爱卿知识渊博,你来说说这首诗写得如何?”唐昭先拿楚辞开刀,楚辞低头看纸上**裸的艳诗不敢说,“楚爱卿怎么不说话,难道不认识字,要不要朕念给您听?”
楚辞出列婉婉道来,“这只是市井小民不知死活写的不雅诗,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免得伤了龙体。”
“三宫佳丽尽娇颜,六宫粉黛个个艳,皇帝哪个不好色,天下美色分三七,官宦三来朕又七,夜夜挥汗如雨,策马奔腾,朕怕谁,廉颇老矣尚能饭,青春年华,肥壤沃土正好播种,小豆丁苗根壮也,不畏那巫山风雨猛,美人娇声吟吟,天明皇室又添子孙,此乃,普天同庆也!”
唐昭怒不可遏站起来拍龙桌,“朕怕谁?朕看朕谁都怕!一夜之间长安街满是这种东西,他辱骂朕是好色之徒,还有昨日茶馆说的汉宫女,哪件事不是在污蔑朕是一个强抢良家民女的恶霸!”
唐昭大怒,群臣赶紧下跪大呼,“皇上息怒,臣等罪该万死,皇上息怒,臣等罪该万死!”
“该死的不是你们,是朕这个恶霸!”
唐昭拂袖而去留下众臣心惊胆战的,特别是徐正明,他都不敢为女儿求情了,没有想到一上早朝唐昭就大发雷霆,楚辞未能开口替徐佳求情,心想,还是等皇上气消了再说。
纸上的诗是谁写的?谁的胆子这么大敢辱骂皇上,谁呢!徐正明想不出来,别的大臣好像也没有想到。
输得起赌坊后院。
白若沉慢悠悠的走进输得起赌坊后院,一大清晨的,他就被请来这里,刚走到后院就看到唐昭坐在亭子上黑着脸,好像在生气,他生气,白若沉心情也不佳,冷冷问道:“你找我有嘛事赶紧说,我的时间很宝贵!”
唐昭把手里纸团扔过去,舒桐接住,没砸在白若沉的脸蛋上,“是你做的?”
“做什么?”白若沉从舒桐手里把纸团拿过来打开看了看,“这诗写的不错,你写呢?”白若沉装愣卖傻。
“信不信?”
不知唐昭从哪里拔出的剑架了在舒桐两指间,唐昭没想到这个小护卫的警惕性这么高,“信不信朕一剑杀了你!”
白若沉倒退挨在旁边的柱子上,“本楼主可不是你的大臣,敢在本楼主前面嚣张,信不信本楼主断了你的剑?”
唐昭还没信,手里的剑已断,一截被舒桐反手插在石桌上,一边的李冬冬还没来得及护驾!
“来人啊,护驾,护驾!”
李冬冬刚叫人来护驾,可是唐昭却挥手让侍卫退下,刚才是他太冲动了,现在他还不能和白若沉闹翻,和白若沉闹翻对他有害无利!
唐昭冷静下来了,“你想做什么?”
“你的后宫里有很多需要出宫嫁人的宫女,”白若沉慢慢走近唐昭,“一个姑娘能有多少年华能让你耽误,你一个人也睡不了那么多女人,还是行行好放她们出宫嫁人积积德吧!这样也可以帮你节约一些粮食,唐兄觉得小弟说的在理吗?”
被皇帝耽误的女人都能从听风楼排到皇宫大门,唐昭和他祖宗害这么多年轻姑娘守活寡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果然是白若沉做的,唐昭只能把火气压下去,但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活剐了白若沉,这个白若沉胆子越来越大敢如此戏弄自己这个真龙天子!
“唐兄觉得小弟说的不在理?唐兄的百姓却都觉得小弟所言句句在理!”
风吹乱了白若沉的长发,他用手去撩弄,唐昭注意到他那只像鸡爪一样的右手,细细的,好像一扭就会断。唐昭怒火中烧,“朕的家事还轮不到你白若沉自作主张!”
白若沉否认,“本楼主这么做全都是在为皇上着想!”
“为了朕着想?”唐昭把断剑丢到一边怒视白若沉,这白若沉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今天都敢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了,说不定明天他就敢谋朝纂位了!
白若沉看出了唐昭的心思,转身遥望天际,哀叹道:“你看,不远处那朵白云是不是有点像小春郡主,小春郡主看我的时候就是这个笑脸了!你们害死了小春郡主,心里一点愧疚也没有!还夜夜笙歌的,夜夜暖玉在怀!你们太坏了,我都不敢这么坏!真是他老娘的太坏了,就让我一个人在为小春郡主的死伤心难过!”
白若沉转身直面唐昭,他眼中满满的悲伤吓到了唐昭,唐昭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全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生愧疚了!
白若沉摆出一张悲伤无辜又幽怨的脸来反问唐昭,“你没有三宫佳丽六院粉黛?你没有每天温香暖玉在怀吗?你后宫里的女人不美吗?你老了吗?你不想多生几个儿子吗?我哪里说错了?”
李冬冬听不下去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之人,敢污蔑皇上。“大胆竟然对皇上出言不逊,来人拿下!”
“皇帝不急,你个太监急什么!”白若沉桃花眼一挑看了看唐昭的太监,很是不顺眼,唐昭都得让他三分,这个太监算什么东西敢对他大呼小叫!
“你你你,白若沉你!”李冬冬气得说不出话。
“我我我怎么了?”连句话都说不顺还好意思在唐昭身边混,白若沉鄙视他。
唐昭忍着,让李冬冬退下,李冬冬只好憋着气退下。
白若沉佩服唐昭的忍功,忍不住要称赞他,“能屈能伸才能子孙满堂,舒桐你可要向人家好好学习!”
“楼主我!”舒桐无语,他哪里好色了,他不好色的,不好女色也不好男色,楼主怎么可以把他和唐昭这种男人相提并论!心里真是委屈极了!
说的人不害臊听的人可是臊红了脸,唐昭这种过来人也觉得羞耻,“你如此粗鲁不堪,今天朕才见识到,哼!”
“我只是说说而已做的人可是你,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没事,我就先走了,哎,最近太伤心了,回去叫两个姑娘捏捏肩捶捶背舒服舒服。”
白若沉和舒桐离开了输得起赌坊,唐昭坐到气消才回宫。
白若沉离开输得起赌坊还没走到听风楼又碰上了另一个唐兄,唐修和几个富家子弟在大街上游玩看见白若沉就上来打招呼,还热情邀请白若沉一起去蓝颜馆玩乐。
“若沉好巧,蓝颜馆今晚有诗歌大赛,赢的人可以和笑颜公子共度良宵,若沉与为兄同去否?”
“否了,王爷玩得尽兴。”
白若沉要走,唐修将他拦住,“谁人不知若沉写得一手好诗,今晚一定要露一手,不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兄弟!”
白若沉扫过唐修,冷哼一声,“本楼主确实看不起王爷,王爷玩得尽兴!”
唐修愣了,同行的几位也不敢上前阻拦白若沉,白若沉走远后,唐修才回过神来,又是满脸喜庆的,继续和几位公子前往蓝颜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