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喜 第4章 各自的秘密

私人海滩。

天气很好，碧海蓝天。

徐之恒方和华新合作的是个香水的推广，只是他们家原来是以建筑设计为主，这线可以说是全新，甚至无异于创业。交接完最初的内容后，他和林益明因为高中同学在澳洲结婚，顺带冲了一次浪。

岑涔来的时候，就见徐之恒在冲浪了，他的身姿十分漂亮。

徐之恒一直喜欢极限运动，冲浪的时候，阳光的炙热和海水的冰凉，冷与热交织，鼻尖是咸咸的海风，迎面海浪的冲击，脚在冲浪板上，精神高度集中，没有一丝杂念，这几年工作繁忙他也会抽时间去冲浪，十分解压。

沙滩上除了他们，还有他们的朋友。

“岑涔，你是不是看上徐之恒了？”

林益明忽然出现在岑涔身后。

岑涔是和他们一个高中的，去年一次聚会遇见的，彼此又有共友所以一块玩了好几次。

她没有再隐瞒，目光在追随着徐之恒的海上的身影，“他是挺不错的。”

“如果你想和他成，就不要去追他。”

她虽然心思被戳破了，但面上却是十分坦然，“什么意思？你会帮我？”

“无论是谁，我都站在你这边。这次他要在江州呆上一段时间了，你懂我的意思吧！”林益明的语气却是十分坚定，眼神十分暧昧。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以我的情史，我从没看走眼过，你俩肯定有戏！”

“但是我不去追他，怎么成？”

“他不喜欢追他的人。”

徐之恒到了沙滩上，就见到了岑涔向他走来，她手里也拿着一块冲浪板。

岑涔滑了一趟下来，气喘吁吁，满头都是汗。

“你冲浪可比你滑雪好多了。”

面对徐之恒的打趣，岑涔故作愤怒，“那天是意外，我滑雪也挺好的，而且谁让你那天挡在我面前，影响我发挥。”

“那天如果不是我给你当了人肉垫，你摔得更惨！”

他将贴在额前的湿发向后撩了一下，浓郁的眉毛被打湿后颜色更深了，只是他刚刚的水珠打在了岑涔的肩膀上，他没有意识到，戴上了墨镜向树荫处走去。

岑涔收回视线时，他已经向前走了一段路，她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冲浪板，小跑过去和他并肩，“下次，我们再去滑一次，给你看看我的实力！”

徐之恒没有回复她，只是勾起嘴角，他带着墨镜，墨镜下的神情她看不清。

“Orion！”

“徐之恒！”

没有得到他的答复，她又喊了一句。

“我后面可能比较忙。”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没有停下脚步。

江州

程昇周五下了班，就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大货车，里面装着许多纸箱。她站在楼下等电梯，一个女生抱着一个箱子遮住了她的上半身，跟着程昇进了电梯。

程昇见她抱着箱子不太方便，“你要去几楼？”

“谢谢，19楼。”那个女生身子不高，声音很甜，脸庞白皙，眼睛亮亮的，笑容和声音一样甜美。

“你住1903？”程昇记得那套好像没有人。

“对，你也住19楼吗？

“我住1902。”

电梯到了19楼，许是箱子有些重，女生在要出门时，箱子有些倾斜，程昇立马上前帮她把箱子一起搬到了房子里。

“谢谢，那我们就是邻居了。我叫岑涔。”

“我叫程昇。这里面是什么呀，还在动。”

“我的两只猫咪，它们有点胖。因为是我的宝贝，所以我想要自己搬。你要不要进来坐坐，不过我的房间有点乱。”

岑涔邀请程昇进来，她额间冒着细汗，但是从电梯到家门口她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语调上扬。

“你先收拾吧，下次吧。”

“那可以，我们加个微信好吗？”岑涔跑到房间里去拿手机。

程昇拿着手机在门口等她。

“Orion，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如果我答应了，你也得答应我滑雪的事情，我一定要和你一较高下，等会儿我再打给你，我这会儿遇见了一个人美心善的新邻居。”她讲着电话对程昇做一个‘等我’的嘴型，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Orion’程昇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不知道她口中的‘Orion’和林益明口中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岑涔挂完电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好意思，一个重要电话，让你等我了。”

“没事。”程昇笑了笑，扫了岑涔的微信好友码。

周末，岑涔邀请程昇和杨菲去她家吃饭，她家阳台的面积很大，朝南阳光直照，阳台下就可满片含苞待放的樱花树，房间的色调也是白色和粉色为主。

吃完饭，三人聚在岑涔的客厅休息。

杨菲站在阳台上，“你当初选这里是不是因为春天可以看见楼下整片樱花？”

“对呀！”

而程昇站在她客厅里的那面照片墙面前，各种各样的照片，风景照，日常照，个人照还有她和她朋友的照片。

杨菲见程昇在看照片也过来搭在她的肩上。

“哇，这么多照片。”

岑涔原本窝在沙发上撸猫，见大家围着她的照片墙，她上前来，自豪地介绍道：“我很喜欢摄影，这些都是我特别喜欢的照片。”

程昇被中间的照片吸引，一张是碧海蓝天下不惧海浪肆意的身影，一张是他带着墨镜目视远方，侧脸鼻梁高挺，喉结下方是一颗棕色小痣。

一张是酷似林益明的面孔戴着墨镜，坐在黑色的跑车上对着镜头比耶，副驾驶上是看向车窗外的背影。

一张是大合照岑涔站在最左段，最右端的人程昇再熟悉不过，十几张照片里只有这张有徐之恒模糊的正脸，其他都是侧脸，背影，和别人合照。

程昇心中忽然间产生了一个念头，她若有所思的看向杨菲身侧的岑涔。

“岑涔，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杨菲忽然开口道。

“什么？”

“你是不是暗恋这个男生？”她手指着那张侧脸照。

岑涔忽然脸红，深吸一口气，言语间有些慌乱，“我很明显吗？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这些照片，你想拍却不能明拍的样子也太明显了。这一看就是帅哥吧。你回国是为了他吧？”杨菲一脸八卦地问她。

“是啦，我藏得好辛苦，他朋友说他不喜欢被人追，我只能隐藏。他各方面都很优秀，事业心很强，脾气好，跟我身边家世好只知道玩乐的男生完全不一样，反正就是他是个很好的人。”岑涔说起徐之恒一脸欣喜。

“你怎么认识的？”

杨菲只要一说起感情话题，语气就十分激动，原本搭在程昇肩膀上的手，挽在了岑涔手中。

“他是我的初恋。”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高中的时候，我很胖，然后那些男生就喜欢给我取绰号直接当面喊我胖妞，有次在教室里直接喊，他就拿篮球去砸那个男生脑袋，让他别瞎喊，我记了很久，因为那时候没有人替我说过话，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是在那时候喜欢上他的，不过喜欢他的女生很多，我是其中最最平凡的一个，他是我青春期的一个秘密。”

她的声音很平静，娓娓道来，视线一直停留在墙上的照片上。

“可是你一点都不平凡！”杨菲不禁感叹道。

“好巧，我也是在高中暗恋很多年，我超懂你的！”

“但是我很幸运，又遇见了他！菲菲，你也会的！”

两人越说越来劲，本来挽着的手变成了拥抱。

程昇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她们聊天的内容，岑涔眼中的徐之恒和她认识的徐之恒完全不一样。

“你喜欢他多久了？”程昇终于开口道。

“其实我后来也谈过几个，现在我发现其实类型和他很像，但他就是他。”

程昇惊讶于她的坦诚和直白。

“这不就是言情小说吗，校园暗恋加久别重逢，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杨菲更加八卦了。

“在澳洲的时候，因为有共同的朋友会经常约在一块玩，不过他很忙的。现在就算朋友吧。”

“你们这是发展到平原期了，得有点催化剂呀，增加你们相处的时间然后再出现一个男主前女友恶毒女配，然后她想要回头纠缠但发现男主已经爱上了你，可是他分不清内心，最后追妻火葬场，哈哈哈”杨菲说得声情并茂，说完还做了一个拥抱的手势。

岑涔害羞地轻轻推了杨菲一把。

“她前女友当初为了事业和金钱抛下他，功成名就以后又想回头，可惜为时已晚，他已经有你了。”杨菲在自己的杜撰里又加了一些情节。

程昇在一旁默默听着，感觉自己被骂了，原来自己就是那个恶毒女配。

“不过我没听说过他的感情史。”

“身心双洁的男人，你一定要赶快拿下！”

“他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很难靠近的样子。”岑涔语气中有一点难掩的哀伤。

“但我相信她一定会被你的真心打动的，是不是程昇？”

程昇没想到杨菲会忽然问她，她还一脸茫然的转头，“你说什么？”

“程昇，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她听到岑涔的问话，瞬间愣住了。

不过，杨菲已经替她回答了，“她喜欢工作。”

杨菲出了岑涔家还在和程昇感叹：“她命真好，自己是白富美现在又遇到自己的年少的白月光初恋，门当户对，那位一定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对吧，程昇。”

“我不知道。”

“你怎么都不说话呀？”

“我在想我工作上的事，我先回去了。”

“你和工作结婚得了。对了，上次我香家的包包好像到了，我去问问岑涔要不要和我一块去？”

程昇站在家门口看着杨菲兴奋的背影，她又去敲响了岑涔家的门。她还未进屋，就在门口听到了岑涔和杨菲的欢呼声。

她回到家后，坐到电脑前打开还没有处理完的工作，word界面的空白，却让她想起了雪山。

她盯着界面，发了好久的呆，想起那个人也最喜欢摄影。

最后，她还是合上了电脑，打开书架最后下面的抽屉。

她坐在沙发上，她没有再次打开那封信，而是打开了白色的信封。

一沓照片，她将它们散落在茶几上。

第一张是海边的朝阳拍摄日期是2013年，那是15岁徐之恒拍的，照片后面都写着‘15岁的徐之恒祝12岁的程昇生日快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直到后面开始写到‘徐之恒祝16岁的程昇生日快乐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徐之恒祝17岁的程昇生日快乐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徐之恒祝18岁的程昇生日快乐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徐之恒祝19岁的程昇生日快乐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这些都是风景照没有徐之恒的照片，只有祝福。

唯独20岁生日的照片不太一样，照片里是徐之恒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带着墨镜抱着吉他站在在雪山上。

她翻过照片背面，上面写着祝20岁的程昇生日快乐，恭喜程昇遇见徐之恒！愿你永远金光灿灿！

她看到这行字，嘴角不禁莞尔，徐之恒的字和他人一样，端正的笔迹又带着一丝洒脱的笔锋。

只有最后一张是倒置在茶几上的，她拿起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只有程昇，20岁的程昇，她的身后是白色的海，脚下是落了雪的沙滩，手里捧着一柸雪，冷寂的背景下，她的笑容明艳灿烂。

那是他们元旦后去威海的拍的，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他什么时候拍的。

程昇拿着照片发呆了好久，自己都感觉奇怪，原来20岁的程昇笑得如此灿烂，看上去好幸福。

借着窗外午后的阳光，她对着照片看了好久，久到她对照片里的自己感到陌生，她才放下。

彼时，窗外的阳光像是余晖未尽，并不金光灿灿。